
【家园】王道与霸术(随笔)
王道富民,霸术富寡。王道者,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也;霸术者,改弦易帜偷天换日也。王道熄则霸术倡,王道既没,道统晦而邪说横:教者不复以此为教,学者不复以此为学。霸者之徒,窃取王道之近似者,外假天下之公,内济私己之欲,天下盲从跟风,王道遂荒芜堵塞。相仿相效,日求所以富强之说,崇洋媚外,伤风败俗,剥削凌夺,一切欺天骗人,苟安一时之得,以猎取声望名利,既其久也,斗争劫夺,不胜其祸,失其本真,更守异器,斯人沦于禽兽,而霸术亦有所不能行矣。
天下之事成于势亦毁于势,势之来也,其盛不可摧,势之去也,其衰不可挽。霸术积疾已深,有道者悲天悯人,常逆势而为,力挽狂澜,洞察本源。贤智不免于习染,其所以讲明修德,以求宣畅光复于世者,仅是以增霸者之藩篱,而道统之门墙,遂不复可睹。
道统一离,便有邪路歧途,旁门左道,万径千蹊,世人莫知所从,跪㖭资本之学者如入百戏之场,小丑登台,群魔乱舞,欢谑跳踉,颠倒妄诞,骋奇斗巧,献笑争妍,四面竞出,前瞻后盼,应接不遑,精神恍惑,耳目瞀眩,日夜梦游,不知疲倦,如丧心病狂之人,如丧家不归之犬,庸众昏迷颠倒于其说,而终身从事于无用之虚文,皆莫自知其心,自明其志。
其间有几分觉悟者,能看清资本之妄诞颠倒,能看清资本反社会、反人类之丑恶肮脏本质,卓然自奋,欲拿出实实在在之行动,但不坚定、不彻底,极其所抵,亦不过止于富强功利。道统之学日远日晦,功利之习愈趋愈下,天理正言终不能胜功利之心,终不能破功利之见,所以功利之毒日益沁人心髓,而习以成性。以智相矜,以势相轧,以利相争,以权相斗,才能越大傲慢越大,知识越多危害越多,见闻越博越能狡辩,文章越富越能饰伪,以共成天下之务为旗号,其诚心实意于济其私而满其欲,如此积染,如此心志,如此之学术,皆是以妄为常,妄作妄为必堕劳苦而繁难,拘滞而艰险,可悲!
所幸天理在人心,终有所不可泯,而良知之明,万古常新,时势造英雄,时代热切呼唤豪杰之士,无所待而兴起者:恻然而悲,戚然而痛,愤然而起,沛然若决江河,而有所不可御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