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南菜北药(小说)
红学飞燕入狱后,泰国警方捕了文物大亨李百万。李百万说货在我手里,就是不给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三日之内若不放我,此物便就熔为铜水,72小时后,我的弟子正式点火。若是咱们两相无事,互不侵犯,我将此宝捐给你们。石鞑虏亦如此,72小时之后正式爆破,何去何从,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李百万说罢,吩咐道,给老子弄二斤牛肉来!再弄一瓶茅台来!他酒肉之后,大醉而睡。
泰警决定以“两相无事,互不侵犯”者为上,于是李百万一个电话打出去,很快,货就运到泰国。李百万说,告诉你们,以后有啥文物大案破不了时,吱叽一声,保你三天之内就能破了。泰警放他回去,还要交他做为朋友,因为这些江洋大盗,本事通天,只要嘴能说到,手就可以做到。
要判侯红学、肖飞燕、百玉贵、苟一宾、焦大、牛三虎等一干人,白明川“三脚两踢”将焦大父子踢出来,至于肖飞燕,正好碰在93严打风头上,形式严峻……这咋给泗泉老总交代呢?大法官包石诚促起两道愁眉来,于是拨通王延嗣,告诉他说,肖飞燕是蒯泗泉的相好的。王延嗣想起办完三等功臣郑卫国案,离开涑水上车时,泗泉公给的那张供他喝茶的小支票,于是答复包石诚说,好,好,好,知道了。
看官贤君,咱们的小天抡到这里,想起袁世凯的那句老话:“没有收买不了的人心咧,就看筹码够不够咧,你将老虎喂好了,它就是你的宠物猫。”不过,在这里可以加一句:“除非老掌柜手里的共产党”。
这时候国家搞起“农村合作基金会”以吸收农村闲散资金,任龙套要揽吸收资金的这个差。村里有了几家代销店,他承包的“合作社”被淹的出不了头了,万田念他会打算盘会写账,就让他当了陶窑基金会的业务员。任龙套就拿着公章、存单,上门服务,将梨花、杏花、石方、二李逵、刘天旭、寇田田、以及任群群在糖厂拉糖和磕头挣的钱,吸收入他的基金会,只要拉来一万额,他就能挣四块钱的手续费,因为服务态度好,陶窑、陶市、后峪葫芦岛的钱,慢慢流向“陶窑农村合作基金会”,因此余额月增率达14个百分点,最多达到17个。他打听得谁家卖猪卖牛了,谁家售粮售棉了,就找上门去并提两包“涑水煮饼”表示慰问,存额满万,立刻进城上交县里基金总会,严格履行“钱不过夜”的财务制度和纪律,凡有取钱者,他立刻进城从基金总会取出送到你家,严格履行“时不过日”的服务精神,因此被涑水县基金总会评为“涑水金融先进工作者”,这个金融先进大铜牌在他门外墙上一挂,往来业务就风声水起。基金总会为树立典型,将全县542个“农村合作基金会”的业务员们,依着“业务业绩以及服务精神”予以表彰,业务员们也叫业务主任,陶窑业务主任任龙套得到一等奖金3000元的“公仆金奖”,再得到一尊金灿灿的“公仆奖杯”,因此都就称他任主任,不唤他是业务员了,那任主任拿这3000元宴请全村,给他大日和尚娶了媳妇,以前行出去的礼钱,这才开始回归。给大日和尚盖房时再宴请全村,行出去的礼钱,再次得以回归,他的光景一步一步,踏过气了。为振任家崛起之隆,给老爹办了一次规模盛大的“活人祭”,他那九十岁的老爹说,贼狗日的咱还幸了一回活祭的福。活祭那天,许多村的基金会的业务主任都来助威,就连涑水县基金总会史主任都来致祭了!史主任在“活人祭”的祭桌前,代表涑水县的金融系统讲了几句话,夸赞陶窑农村合作基金会,在任龙套主任的带领下,走在了全县的最前头!紧接着给二日罗汉提亲的媒人就进进出出,给三日佛佛提亲的就川流不息,任主任挑挑拣拣,置买地基,盖房立厦,罗汉媳妇,佛佛媳妇,都娶进门了。然后任龙套给他爹暗暗留了100万,给三个媳妇每人留了50万,吩咐三个媳妇说,你们都给我“麻袋里头倒西瓜”,能倒多少倒多少,不怕他计划生育胡罚钱,咱家要的就是人,只要有了人,什么都会有,哪个麻袋倒的多,你爷手里的就奖给谁!他吩咐完这几句话,就一条绳儿上吊了!留下一堆“坏呆账”,都夸任龙套的绝法绝、有肚才、有本事,从此学有帮样、赶有方向的“农村合作基金会”的业务主任们,就学龙套、赶龙套、走龙套,他们的龙套走得好,很快走出一堆一堆的“坏呆账”,农村基金会成了私人钱庄、家庭银行,基金会主任成了钱庄老板钱庄爹,后来涑水县的农村基金总会出了一位“钱大爹”——基金总会史主任转移资金32亿,一家人飞入新加坡,落户吉隆坡了。新加坡国是亚洲四小龙之首,新加坡的资本主义走向极端之后,没有按照马克思的理论走向帝国主义,而是率先进入“人人平等”的共产主义社会了,新加坡成了人类社会的人间天堂理想国,因为都往那里跑。涑水农村基金会“坏呆账”的先进经验,很快普及全国农村基金会,涑水基金总会史主任的先进事迹,成了全国所有基金总会主任们的好榜样,于是官司叠起,人命频出。周家庄的周永田向基金会贷款120万元贩摩托,各种签字手续签完后,周家庄的业务主任李敬汀答复明天提款给他,周永康感恩戴德,请其夜饮,酒醉入厕,却抵楞朝下插入茅坑里头去了。周永康买了多份人寿保险,保险公司“保警联队”依例介入,发现死者背后有一脚印,显然是被蹬进茅的,而保险公司“只保他杀,不保自杀”,打捞之时,三沉两浮,脚印没了,“保警联队”保得保险公司没受损失,联队队长升职公司副主任并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周家庄的业务主任李敬汀发了“一脚蹬”的横财了……如此种种,层出不穷,政府叫停这一业务,“农村合作基金会”宣布关门,弄的全国储户要债无主,陶窑储户认为任龙套的三个儿媳是公共的,公共媳妇就该归公!和尚、罗汉、佛佛三个老实人,任人抵骂没有说的,但那三个公共媳妇却有本事,说咱离开陶窑,不种那几亩烂地了,为不荒了责任田,胡插了一地槐树柳树,然后将门一锁,举家迁进城去做商意,要骂你就敞开的骂,反正老娘听不见,而计划生育那些人,不大计划社会上的闲散人,任龙套的三条麻袋就一齐倒,倒出六七个了还在倒,光景过得如火着风,人财两旺,这就穷了任石方、二李逵、任群群等,他们将钱全都存入任龙套的基金会,被他一包儿撮完了,而梨花杏花却不要紧,任龙套拿着公章存单上门吸收资金时,老单干对闺女说,不要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儿里,于是只给了他一部分,拾起脸儿不得罪龙套主任就行了……被吸收穷了的任群群与他的三条老实娃,只得又到可良桥下揽活去当苦力了。这些年全民都在栽苹果,苹果就不值钱了,有些连本都捞不回,花果山也就不咋的了,二李逵再不操心电杆上的“求子广告”,也不再想烟花巷的那些事了,老丈人孙李温听说女婿“忽塌一下”过穷了,却说穷了好,穷了好!年轻人就不能有钱不能富!
粮食贱得不能种了,苹果价钱又是那样,任石方与二李逵,立在三十三天上,对着木华黎的腾格里,对着成吉思汗的长生天,放开喉咙大吼道,谁能告诉我——!明年种什么——!那吼声疙哇疙哇的游过去,撞到高高低低的磨盘岭的腰窝里,又疙哇疙哇的卷回来再疙哇疙哇的荡出去,千山万谷一起响应,俗称震哇哇,好像隐藏着某种天意——真正的天籁之音。
看官贤君还记得被马号楞犊牯市场上的市管员逼到万泉飞云楼下摆羊汤锅的檀木墩墩婆夫俩吗?为不荒了责任田,老丈人就在女婿地里胡插了一地槐树苗,只要地不蒿荒就行了,如今那些槐树苗,当胸都过三把粗了,木材市场的东北红松堆得像山一样高,要这一地槐树有啥用?反倒长出一地熬煎来。河东民谚曰“庄家庄家,就是碰家”,哪晓得这一地槐树,却碰上城市“美化亮化,大树进城”的红运了,一棵槐树竟能卖他五六百!墩墩和老婆将飞云楼下的羊汤锅交给手下的伙计去管理,跑回来与老丈人夜里睡在槐树地,在地角头上再拴条狗,一伙西安客商到地头,拿出好烟给墩墩,说好了一棵的价是五百二,却被太原客商打夺了,说我们出价五百三,就一杠一杠地杠起来,最后被洛阳客人杠到六百八十块钱成交了,他们到地里一点数,12亩地总共有树1059棵之多,那不是一地金条,而是一地金柱!真是蓝田种玉,真是玉种蓝田,在农业社里穷得没有棉裤穿的、与狗娃B、与活死人钻进麦秸脊里铡麦秸的、被马号楞犊牯市管理员逼到万泉飞云楼下摆羊汤锅的檀木墩墩婆夫俩,贼狗日的大发啦,那檀木墩墩一家伙成了涑水县的人物啦!廉一鹤听说娘家又出能人了,拿着纸笔照相机回到娘家,对着墩墩的老丈人的耳朵问——您老人家的眼光头!咋就看得这么远?!老丈人说不是我的眼光好!是我女婿看得远!是女婿叫我栽槐树的!老丈人将粉在女婿的脸上搽,搽得女婿像一轮明月走上东天,将杏花、梨花、屎娃、武汉、老单干、刘天旭们比得就像点点群星,黯淡无光了。
自老单干的远志种植挣钱后,涑水县委县政府将涑水县的农业种植结构来了一次大调整,调整成“南菜北药”的局面了,北垣种远志,南垣种蔬菜,种秋季延后的“秋延菜”和春季提前的“春延菜”,两边一延,保障冬天,使一年四季都有“反季节”菜蔬供应市场,南垣的种菜能手们将西红柿的头茬底花、头茬腰花掐得只留三个花,虽然产量降低了,但能早早上市13天,若将大棚温度再调高点,再遇上外界的光照好,就可提前上市半个月,就能抢得好价钱,涑水县的秋延菜能延得接着春延菜,涑水县的农业生产领先河东13县,涑水县的农业结构大调整,成了大河东的新亮点。秀秀在她的“纵横信息”报上推出太谷农大嫁接成功的葫芦枣,她在她的报上说葫芦枣又名8葫芦,造型独特,美观漂亮,太谷农大已在稷王山下嫁接成功。8葫芦枣肉厚皮薄、核小质甜、是唯中国独有的土特产,外宾没有见过中国人的8葫芦,运往国际市场,定能赚回外汇。她说一亩地能栽60棵,抛去堰头堰根长势不好的,咱们就按50棵算;每棵成年树可摘葫芦枣儿30斤,咱技术不够就按20算;现价每斤能卖8块钱,咱们就按5块算,那么50×20×5=多少呢?咹?告诉朋友们,每亩可创价值5000元!若在稷王山下栽上一万亩,10000×3000=多少钱?咹?你算算,何况葫芦枣儿二年就能挂果,三年即得效益,她的青春生育高峰期是15年!
王万丰得此信息,派农业局长吕世贤,到太谷农大去考察,考察结果,果然如是,于是土地流转一万亩,请来太谷专家亲临指导,抢先栽起8葫芦枣。
断章句,话分两头。
陶窑任氏家族里,拱出一个副营长,那“二里二杆”的副营长,竟然领着一个漂亮的越南媳妇回来了,一回来就把陶市村的苏维埃,给气得吐了几口血,三下两下给气死了!从任氏家族的新谱上看,那“二里二杆”的副营长当称华罗庚爹为五叔,他爹任喜喜是村里的一个老实人,没有值得可写的事,因此看官就不认识任喜喜,但喜喜养的那娃却狂狂的,因此就唤他狂娃,也没有一个正经名。狂娃在念小学时,苏维埃讲十八勇士“金沙江飞夺泸定桥”,狂娃说我一个人就过去了,哪用什么18个!苏维埃拍着狂娃的抵楞说,格老子的你能的!考试打了多少分?咋老在最后“坐圈椅”?还飞夺什么泸定桥?
那狂娃念书不咋的,偷西瓜打架却在行,与疤脸张打过好几架,不服他那扳叫驴的外路人,后来狂娃当兵了,在炊事班当了一个火头兵,是给炉膛搭炭的,恨一身憨劲没窝使,却碰上中越自卫反击战,在法卡山宿营吃饭时,架锅的石头一松动,那一锅滚水眼看就要泼连长,狂娃“嗨”的一声冲上去,将滚烫的大锅扳过来,泼得狂娃一身泡,这一泼把狂娃泼成了副班长。有一回,那副班长将锅架在猫耳洞里正烧火,三个越南兵看见烟,就冒冒失失地跑来了,狂娃掂起铜饭勺,就要来他一个“一勺烩”,原来那三个有枪没子弹,狂娃胆正了,开始打起架,搂住一个使劲一摔,摔到石头上没有回音就睡去了,一个搂住狂娃的腰,狂娃往后猛一坐,竟把越南兵的胳膊给坐断了,剩下的一个就好弄了,几家伙打到“日乱搅屎国里”不出气了,狂娃杀敌立功,火线入党,火线提干,提成炊事班的正班长,但狂娃当不了正的,就让他当了个副排长。一天夜里,部队打进一个啥啥村,狂娃却在一间着了火的民房里,背出一个快烧熟了的越南老婆。狂娃救人立功,受到嘉奖,火线提升,提狂娃成了正排长,但狂娃当不了正的,就让他当了副连长,却不知那越南老婆有个凤凰般的闺女阮元氏,感激救母之恩,就要火线嫁他,在媳妇阮元氏的带领下,狂娃一夜摸了他越南四个哨,给部队打开了冲锋的路,因此提他当了正连长,但狂娃当不了正的,就让他当了副营长,他是从副线一路上来的,狂娃当不了正的。
狂娃带着他的越南媳妇来到疤脸张家要打架,疤脸张问了阮元氏的许多话,那阮元氏只是笑而不答,狂娃说她是外路货不会说人话,那漂亮好看的阮元氏,将疤脸张一班人的狗眼窝,都给“眼热”成鸡沟眼眼啦。听说苏维埃卧床不起了,狂娃就提着人事家伙去看望他,对老红军说咱在老山战场上,不服你那18勇士飞夺泸定桥啥的,有几回,差一点点咱就变成董存瑞和黄继光了。苏维埃问起目前解放军的精神状况是个啥?听说军营里也开放啦?也能胡做卖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