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奖】人在异乡(散文)
从小就知道一句貌似励志的名言,好男儿志在四方。现在又流行一句貌似关乎责任的名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人有的时候活的特拧巴,流行志在四方的时候我窝在家里,流行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时候我在外头。也许我对这两句名言参悟的不够,所以心里才有生不逢时的遗憾吧。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很多事情没有过多的选择权,只能像一粒尘埃一样被裹挟着往前走。
人生最难堪境地就是背井离乡,生活却让我们停不下脚步。在一列列飞驰的火车上,在每年春运的大潮中,这是数以亿计的人在他乡和家乡之间奔波。我们平常的日子里偶尔抱怨,这苦逼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当日子真有了期限才感觉,这日子真是不禁过。一个月的光阴眨眼即逝,又到了离开家的日子了。我为了让自己下定决心离开,提前十天网上订票,结果网上查票二十三号的票售罄。只能买二十五号夜车才有票,我没有因为买不到车票扫兴,而是又能在家多待两天而窃喜。离别的日子还是来了,中午炒了几个菜,肉炒蘑菇,水汆丸子,可乐鸡翅等,是我的拿手菜,也是家人爱吃的菜。平常吃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今天因离别却变得索然无味。午饭后,儿媳妇收拾东西带着孙子回娘家,我收拾行李出发。故作轻松的表面背后,心里却打开了五味瓶。在家待着吧,挣钱太少不甘心。出去又抛家舍业,放弃享受天伦之乐的安逸。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取舍去留之间纠结呢,没有舍哪来的得,还是狠下心出发吧!小孙子坐在汽车里高兴地和我挥手再见,小孩子的世界是快乐的,他还不懂离别之痛。目送儿媳妇开车远去,我心里默默想着,一生中我们和亲人的相聚总是短暂的。在不能两全的日子里,我们必须做出选择,别想太多,顾好眼前过好当下。
我买的是晚上七点二十的车票,正常六点出门到火车站应该来得及。五点时间还早,还是简单吃点饭得了。我从冰箱拿出来一瓶腌黄瓜,准备吃根油条。我拿起咸菜瓶关冰箱门的一瞬间,手一滑一瓶子咸菜一下子掉在地上,咔嚓一声碎玻璃咸菜汤撒了一地。饭也别吃了收拾地上的碎玻璃瓶子和咸菜吧。我一惯不迷信,打了瓶子是自心情不好,注意力不关注失手打的。时间不管你心情好坏,该几点还是几点,六点到了,尽管心里万般不舍,该走的时候就得走,答应别人的事我也不能言而无信。公交车进入市区主干道后根本跑不起来,宽阔的马路上大车、小车、电动车,拥挤的水泄不通。在晚高峰的时段,任谁除了等待别的没招。这个时候我有点心里没底了,我问售票员七点前能不能到车站,她说路况不稳定说不好几点到。公交终于在七点过五分到了火车站,从汽车站到火车站还有二三百米的距离,同我一起下车的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士。我们下了汽车,撒开了脚丫子奔跑,还别说,我比其中一个女士跑的还快呢。我右手提着行李箱,全速奔跑起来,没跑出多远后,行李箱提手的皮革断了,唉!这个箱子可能也不乐意跟我颠沛流离吧,关键时刻跟我耍起了脾气。我本着轻伤不下火线的精神,拉起侧面的拉手继续跑步前进。这个时候我听到我的心脏突突突跳的厉害,隔着身体我都能感觉到它跳的节奏。刚跑到车站广场,我听见大喇叭广播,258停止检票,258停止检票!我还是快速过了安检从电梯上跑到检票口,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问安检员我能不能过去,安检员客气的对我说,对不起,火车门都关了你不能过去了。我说,我该怎么办呢?工作人员往左边一指,您去那边改签吧。我去了改签处办理改签手续,夜里只有动车,火车票晚上没有了,最早明天早上五点的。我权衡一下,就凭咱这个条件,还是改签明天五点的好了。我又加了三十块钱的改签手续费。完事后我拉着行李箱出了火车站门口,一阵风吹过来,我才发现我的加厚卫衣都湿透了。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回家吧,我怕第二天没有勇气再出来,住宾馆我又舍不得花钱。我拿起电话给侄子打电话,把情况和他说了。侄子说,婶婶,今天我和同事约好一起吃饭,车在单位没开回来,你打车过来好吗?,我说打车无所谓,你在家就行了。我马上路边打了个出租去了侄子家。上车十分钟左右车费十块钱,到了侄子家小区门口他和同事正在等我。到了侄子家,侄子要给我做饭,我说你们该出去吃饭赶紧去,我在家吃完饭了,别管我,我自己在家歇着就行。坐下来我反思了一下自己这次出行经历,以后再出门,一定要提前行动,不要掐死点,要留出充足的时间,因为我们预测不到路上发生的情况。第二即使时间晚了,不要全速负重奔跑,毕竟年纪不饶人,更何况是晚上光线不好,再加心急火燎奔跑很危险。磕到碰到还算小事,万一心脏不堪重负耍个脾气,那事可就大了,如此得不偿失的事,要引以为戒。一晚上我也没怎么睡,凌晨四点我就起来了。侄子昨天晚上回来给我买的香蕉,苹果,火腿肠,还有点心,核桃仁让我路上吃,推让不过只好受用。侄子送我到小区门口,我打车再次去公车站。原本票价79块钱,再加改签费30,打的费来回20,多花五十大洋。我这是起了早五更赶个晚集,没办法呀,成年人嘛,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才能记住教训。几番周折我终于踏上北上的列车,开始了我的征程。
每个成年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我们也知道在哪里也没有在家舒服。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有幸福的领地感,更有归属感。有熟悉的圈子,有亲人陪伴。当我们身在异乡,独自面对生活中所有的事情,独自面对孤独无依,承受思念亲人之苦。隐忍自己的情绪,约束自己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我们想在身体力行的时候,尽量为了家庭奉献自己的力量,尽量把家庭利益最大化。没有学历,没有手艺,除了吃苦受累,我们别无选择。有时候人活着就是一种经历,是一种酸甜苦辣尝尽的过程,必须放平心态勇敢去面对。闲暇时间我喜欢一个人清晨在小树林散步,与阳光邂逅和落叶为伴,静下心来享受独处时光,让思绪随着太阳升腾,把自己的心情照亮。我喜欢傍晚在广场上快跑,偶尔从我身边跑过一个年轻人,乌黑的头发,挺拔矫健的身姿,我会立马想起我的儿子,看见蹒跚学步咿咿呀呀的幼儿,我会注视很久想起我的孙子。天凉了,想起爱人下班回家,家里冷冷清清,相信他和我感受是一样的。每个人活的都不容易,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难,为了生活没办法。想起这些心里如同压了一座大山透不过气来。秋色平分夜时长,露凝风冷迎寒霜。杯酒难托心腹事,夜半惊梦是异乡。天冷,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小雪节来临天气还不算太冷,一个阳光温暖的中午,手机里来了一条信息:小姨,一会儿我去看你啊。信息是姐姐的大闺女发来的。大外甥女和我感情很好,加上她在邯郸上学四年,我们的感情即有亲情又有友情,在一起无话不说。她工作之余抽空来看我,我当然喜出望外。三十分钟后,她开车来了,又给我买的牛奶水果,核桃红枣,说,水果补充维生素,红枣补气血。感动激动之余真是觉得孩子们大了,我们在她们眼里成了需要关爱的长辈。外甥女说,我小时候你经常给我买给好吃的,现在我长大了给你买好吃的。在异地他乡和亲人相聚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半天的功夫真是眨眼过去,外甥女走了,她给我的礼物我要留着慢慢品尝,每吃一次就想起亲人离我并不遥远,让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因心里有亲情变的温暖。
前天邯郸老乡小英给我打电话,约我如果时间方便出来坐坐。小英是我前年认识的,和我差不多大。刚认识她的时候,是她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她老公出轨带家暴。她自幼丧母父亲另娶他人,她跟着奶奶长大,当时又经历婚变,生活的挫折让她面容憔悴郁郁寡欢。这次打电话见面和上次也是一年多的光景。午后我们约好在路边小公园见面。一年多不见她比那年胖点了,她已经从婚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目前正为找工作犯愁,上个月在一家烧饼店打工,早上三点起,一直忙到下午八九点,坚持了一阵子身体实在吃不消,才辞掉那份工作,想干早餐店却身单力薄无法经营。她说,眼看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每天要吃要喝要消费啊,不挣钱怎么能行。人到中年大多数人都在绝望中平静的活着,很多时候都在硬扛却别无选择!一个冬日的午后,两个身在他乡打工的中年妇女,坐在公园的长凳上,相互鼓励,想互支持,给彼此加油!
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感谢独处,让我学会思考遇见更好的自己。感谢思念,让我懂得远方有一盏灯为我点亮。感谢平安,让我明白无论富贵贫穷健康才是唯一。感谢坚持,让我珍惜初心不忘才可以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