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森林之爱(散文诗)
一
蟋蟀在轻唱,它的触须触摸着夜的翅膀,夜,矜持不住,在轻轻震颤着
此刻,月光就从夜的翅膀里一点点流泻下来,清清亮亮,满把月光捧出
照耀着静静的河流、山川、苍茫大地,也照耀着,村庄,庄稼,还有我的脸庞
二
忽然,想起我的小木屋,而今,小木屋已很远了。我在什么时候,走出来,就再也没有走回去,迷失在森林了吗?
那么,我与他,是什么时候走散的?我寻不到他,他也在寻我吧?音信全无
只好,在月光的夜里,我会赶更多的路,不停地走,不敢停下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三
当有雨的夜晚,我会敲着门,不断敲着门,渴望着有一扇门为我打开
要我避一避雨,要我暂时,得到一丝丝温暖。可是,却始终没有一扇门为我打开过,没有
四
雨夜是可怕的,电闪雷鸣中,许多的动植物都在雷雨里,隐忍着暴雨的袭击与无奈,树木被摇晃着,花草都被打趴下了,鸟儿的巢在狂风暴雨里摇动着,几乎要坠下来
万物都在颤抖着,恐惧不在它们的表面,而是,在它们的心里吗?
五
但是,也是可喜的,一度干旱的田野庄稼,都会在一夜的夜雨里,抬起头来,饱饮着雨水
我也舔舐着我唇边的雨珠儿,脸上也是滚动的雨珠儿,这让我想起荷花
那些水中央的荷花荷叶间的雨珠儿,可否也在滚动着,是在试着碾平尘世间尘埃吗?
六
一场雨后,有蛙声四起,此刻坐在荷塘前,等待月亮的出现,等的有些焦躁不安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也学得如此娇羞,一定是出来前,梳洗打扮了一番的,此刻,慢慢升起的月亮,脸儿旁,好似晕着不易被发现的点点胭脂色
七
没有人知道,我在暴雨里怎样度过的,我会一遍遍念起我的小屋,虽然破旧,但是,可以遮风避雨,可以给我安宁与温暖
尤其是,我们在一个屋檐下,我和你就在暴雨里数着窗前的落叶,落花,我们约定雨后,一起去捉幼蝉,去拾捡蘑菇,去采回我们喜欢的花草
八
那些日子太平静,还是简单的令人心生出要一次远行,亦或是,看不见的命运牵着我们,各自去向了不同方向
于是,第一次出游就迷失在了林间,迷失在了茫茫原野之上
九
其实,可以呼喊,也可以奔跑,拼命奔跑,之后呢,可不可以就此走出这样的幽幽森林,走出无边无际的林海深处?
我试着喊了几声,那声音太小,好似没有花儿摇曳的声音大,也没有一片落叶的声音震撼
是什么锁住了我的声音扩散,是什么扼住了我的咽喉?一阵阵花香飘来,一缕缕轻风拂面,一声声鸟儿啼叫,野兽们一声声吼叫着,它们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十
树木很是奇怪,它们曾经那么柔和,此时,也发出一种很恐怖的样子
还有溪水,绕着我,一股股流淌,就似我身上的血管里的血流,只是,已经不受我的控制,它们在自由奔放,在各行其道,没有谁来定律
十一
有一只小鹿走来时,我昏迷在了山石旁,走得太累,走得太饥饿困倦,都是有的
小鹿托起我,将我托到了泉水边,一枝竹叶将我干裂的唇与泉水联系起来,一滴滴,又一滴滴,沿着竹叶流入我的口里
那样的举动,轻盈如诗,看得小松鼠发呆,看得小野兔激动得乱蹦,看得羚羊儿们驻足忘了奔跑
十二
醒来时,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林间一片片昏暗。心里突突跳着,口里回甘,好似饮了甘甜的乳汁
小鹿,它已很疲劳,依旧在一旁守护着我
我知道,天黑下来意味着什么,很多狼会围过来,狼群会发起对我们的围攻的,赶紧赶路,才是最好的躲避危险的做法
十三
月亮再次升起时,山林间一片静谧,这并非是林间的安逸,而是,一场场恶战前的假象
暗云涌动,许多野兽,它们都在暗处,随时都暗藏着杀机
小鹿催促我行动要敏捷一些,我试着站立,行走,腹内饥肠辘辘,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
十四
野兔捧来一捧野蘑菇,狐狸也友好起来,它从口里省出来一些食物
借着月光,我吃了下去,高大的树木,在我眼前婆娑着,它在念着魔咒,它见不得别人友好在它眼里,一切都是假象,杀机随时而起,
默默地,树木暗自在想着,我是无知的,因此,我会被善良的表面欺骗,很快就要粉身碎骨
十五
慢慢的身上有了力气,月亮升起来了,它行走得飞快,好似要去哪里发布什么消息,我眼见着它行走如飞,想问问它,都没有回应
一只蟾蜍从月宫里跳了出来,它一身的桂花香气,令他备受欢迎,小野兔们采着鲜花欢迎它,小刺猬刺着满满的一身小野果子来敬献给它,乌鸦叼着一只蝴蝶儿,蚂蚁举着一粒粒虫卵
我不知说什么好,对桂花的香气向来过敏,身上早已不适,但是,我不能说什么,或许,这就是林间最美妙的聚会
十六
小鹿催促着我,然后,它就奔跑起来,林间其余的动物昆虫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它们依然在为了一只月宫里来的蟾蜍而急急相聚而来
我满满移动脚步,想离开时,被一只大象堵住了去路
不远处有犀牛,斑马,还有虎豹,它们集结起来,好似森林要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十七
月亮越升越高,看清了今晚的月亮并不是很圆,但,很明亮,月亮的清辉照着林间,林间一片亮堂堂的
那银杏树高大的有茂盛,它依旧在风里婆娑着,看似轻松愉快,其实在被什么束缚着制约着
我从它的枝枝叶叶间看出来了那种神情,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解救它,帮助它
十八
歌声响起,那时杜鹃的声音,它有些悲伤的声音总是在夜里响起,我在我的小屋子里居住时,就已经领略过的,我对这样的声音很敏感,一直以为那是迷失了情爱的人,在寻找着对方才会歌唱的声音
杜鹃鸟儿,你是在寻找谁呀?不由地相问,看见银杏树叶子纷纷下落,一片片金黄,是银杏叶子秋天的信息,而眼下,还没有到秋天呀
十九
一个声音在暗处响起,那声音很恐怖,它说:森林的灾难来了,比山火还要可怕
接着就又许多很小的声音在发出,它们说着可怕的白蚁,又听一个声音再说着是尺蠖、光肩星,接着听到说:黄脊竹蝗、榆蓝叶甲、粗梢双条杉天牛、杨扇舟蛾……
二十
原来有这么多的害虫危害着森林,森林,可能会遭侵害,甚至被毁灭,上千种的森林虫害不可小觑
那么多的病虫害,好多还是无法防治的,小草小花们听到突然哭起来
二十一
蟾蜍,它说它也是得知了这一消息,才悄悄奔出宫来,想来助森林一臂之力,解救山林,将山林灾祸降到最低
可能吗?仅凭蟾蜍一己之力,可以吗?树木们开始惶恐,一个个面露慌张神色,悲哀的样子在月色里开始迷蒙
二十二
集结起来的野兽们,用期望的目光望着蟾蜍,它们以为蟾蜍一定有什么口诀,或是魔咒,它们要蟾蜍教会他们,要一起念动咒语,或是绝密口诀,来解除森林之灾
然而,蟾蜍并没有什么咒语也没有什么口诀,一时间,动植物都陷入到恐慌与不安之中
二十三
忽然,又一次我想起他,不止一次说过的,若有一天,山林要面临一场灾难,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那么坚定的决心,要为森林而战
于是,深夜,在我熟睡之时,他独自出发了
二十四
或许,他以为他很快就能返回小木屋,可是,并非顺利,他在寻找解救森林的路上,遇到了重重困难
一定是,遭遇了很多的意想不到。然而,他却如此坚定,因为他一直都认为,保护好森林,保护好生态,就是保护好我们自己
二十五
一场战斗打响了,毫不犹豫,我也参加了战斗,还有月宫蟾蜍也加入进来,再有森林里的野兽动植物积极响应,它们不惜自己气力与智慧,都在尽着自己一份力量
终于,胜利了,森林里的野兽们树木野草野花们,都在唱着凯旋之歌
我听到胜利的人群里有人喊着我,原来是,凯旋而归的他,挥动着手里的鲜花,他向着我奔过来,一群群麋鹿儿、羚羊儿,也随着飞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