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奖】空欢喜(小说)
小明是个辅警。正因为是个辅警,小明的个人问题一直没得到妥善处理。家里人为了小明的婚事很是着急,于是便想了各种办法给小明找对象。机缘巧合下,小明的父母通过网络认识同为辅警的小丽的父母。
“小丽妈,听说你闺女也是辅警?具体做什么的呀?”客厅里,小明妈拿着手机问道。
“她在办公室工作,崇北分局的。”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正在看电视的小丽妈说道。
“是吗!我儿子也在崇北分居工作,他在派出所里。”小明妈说道。然而小丽妈却只回复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你儿子在派出所做什么工作?”小丽妈皱眉看着手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丽妈便再次补充道:“我闺女是文职辅警。”
“他在派出所也是内勤,说是每天都需要处理警情案件什么的,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他也不说,说是为了保密。”小明妈说道。
“他在那个派出所呀?”小丽妈问道。
“荆门山派出所。”小明妈说道。
“哦,那儿子平时跟你们一块住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问的小丽妈连忙转移了话题。
“他自己住,我们在荆门山旁的崔家镇还有一套房子,他平时住那里,上班近点。”似乎看穿了小丽妈的那点小心思,小明妈得意道。
“那还挺好的,上班离家近。”小丽妈说道。
“小丽每天上班远吗?”没等小丽妈接话,小明妈便追问道。
“还行吧,她每天坐公交上班,半个小时吧,还行。”小丽妈说道。
“您家住哪里?”小明妈问道。
“傲家庄那边。”小丽妈说道。
“那还行,不是特别远。”说罢,小明妈放下手机,便心满意足地关上了厕所的门。
“小明妈,你看俩孩子都在一个分局工作,咱们能碰上也是缘分。我刚也问了问闺女,她也同意,要不还是让俩孩子自己聊吧。”等了一会儿,小丽妈的一条信息便发了过来。
“嗯,现在的孩子自己都有主意着呢,咱们也说不了。”小明妈回复道。
“唉,谁说不是呢。我们家小丽呀,今年也35了,之前谈了几个都不行,总这么呆着也不是个事儿,我和她爸平时也总说她,可她......唉。”小丽妈说道。
“孩子大了,咱们也没必要逼得太紧。现在不比以前了,找一个不长远的,往后更麻烦不是。”小明妈说道。
“对对对,是这个理儿。我把闺女的微信推给你了,跟儿子说,主动点。”小丽妈说道。
“唉,我儿子就是太老实了,也不太会追女孩儿。行,我一会儿转发给他,让他们自己聊吧。”小明妈说完,便将信息转给了小明。
“我去,这女的也是崇北分局的?”晚些时候,刚刚下班的小明看着手机上信息惊讶道。
“嗯,听她妈说,她就是崇北分居的人,文职辅警。”小明妈说道。
“文职辅警,正式的?”不敢置信的小明继续问道。
“一个月工资五千多吧。”小明妈说道。
“厉害呀,不过人家能看上我吗?”一听是有正式编制的文职辅警,小明有些担忧的问道。
“先聊着呗,要不我还得给你找。”看着屏幕上小明的回复,小明妈叹了口气说道。
“那行,我已经加她了。”小明说完,便骑上自行车准备回家。
“小明,这周咱们出来见给面儿吧。”时间过得很快,两周后,聊的火热的小明和小丽约好了周六在傲家庄附近的圣火体育公园见面。
“小明,你性格挺好的,温柔,善良。我觉得咱俩确实会是很不错的朋友。”流经体育公园的白川河步道上,小丽笑道。
“嗯。”听了小丽的话,心中狂喜的小明却只是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
“你住在傲家庄吧,那我以后天天接你回家吧。傲家庄距离崔家镇并不远,现在共享单车这么多,我每天骑车回去,也能锻炼一下。”激动过后,小明说道。
“还是不要了吧,太远了。你每天骑车回去,至少得一个小时呢。”小丽说道。
“我平时也骑车,每天下班,我也去崔家镇附近的国道骑行。那时候就是瞎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说着,小明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这次算是有目标了。”小明笑道。
“嗯,也好吧。减减肥也不错。”小丽也笑了起来。于是那段时间,崇北分居附近的公交车站前,便多了每天都会骑着自行车赶来的身影。
“小明,这次分局准备招录勤务辅警,你不去试试?”半个月后的一天,坐在公交车上小明和小丽聊着天,无论是现在的短视频还是最近在玩的微信小游戏。看着手机,小丽指着手机上的一个官方微信公众号问道。
“我今年都37了,早就超过勤务辅警的招录年龄了。”瞟了一眼小丽的手机,小明说道。
“这次放宽到40岁呢。”小丽指着手机说道。
“我去,真的假的!”小明赶忙凑过去看“还真是,那应该能试试。怎么分配呀?”小明问道。
“应该是自行分配吧,具体的上面没写。”小丽说完,便把那个帖子转发给了小明。
将小丽送回家后,小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摸出一个烟点燃,小明使劲嘬了两口,扫开一辆共享单车,小明便朝崔家镇的方向骑去。
沏上一壶茶,刚到家的小明坐在沙发上。看着那片崇北分居的招录帖子,小明叹了口气。曾经两次报考天安市市局文职辅警的小明其实比谁都明白,这种考试的难度之大。或许正应了某个相声演员的那句话,应对这种考试,你要没有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本事,你都不好意思进面试。就算侥幸进了面试,要是没有那能掐会算未卜先知的本事,你是绝无可能通过的。也正因知道这一点,对于一个月工资只有三千多块的小明来说,也确实不想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小丽对自己失望。报了名之后,小明便打算彻底躺平了。
“最近复习的怎么样?”公交车上,小丽问道。
“还......还行吧,就是每天刷题。”看着手机,小明有些心虚地说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小明依旧每天去接小丽下班。可俩人的话题却更多地向这次的招录倾斜。听着身为“过来人”的小丽每每在自己耳边的滔滔不绝,小明也只能尴尬地时不时地扭头看向窗外。然而时不时地还要对小丽的高谈阔论点头称是,更是让此时早已心烦意乱的小明头大不已。
“小娟,这次的招录不限户籍,你没报名试试?”坐在办公桌前,正忙于手头工作的小明问道。
“我还没想好。”此时同样忙于工作的小娟说道。
“还有三天报名就截止了,考一个试试呗,不行就接着干。”小明依旧不遗余力地推销着。
“是啊,能多挣点为啥不去试试?”挂断电话,端着茶杯走近办公室的民警老雷也说道。
“还......还是算了吧。”思索片刻后,小娟说道。
“嗯。”小明还想说什么,想了想便不再说话。晚上回到家,小明翻看着网友们对于此次崇北分居招录勤务辅警的评价,一个闪念突然从小明的脑海中划过。从最开始期待,再到冷静下来的权衡,直到如今的略感后悔。小明终于明白了白天在单位时,小娟为什么对这次的招录完全没有兴趣的原因了。这里插一句题外话,如果各位不知道勤务辅警和文职辅警的区别,可以自行百度,这里不做解读。一来解释起来很麻烦,而来我不想因为这些解释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明,咱们认识也有两个月了吧。”一个月后的某个周末。此时正在电脑前整理着小说的小明突然接到了小丽发来的一条信息。
“嗯,可不是嘛。”当时一门心思都放在小说里面的小明随口说道。
“我觉得咱俩还是不太合适,还是别互相耽误时间了。你也抓紧找一个吧,别这么耗着了。”手机屏幕上,小丽的信息发了过来。
“嗯,我也猜到你会这么说了。只是没想到咱俩能相处两个月。嘿嘿,我赚到了。”看着手机屏幕上编写好的信息,小明最终还是加上了一个偷笑的表情。
“没事儿,就算不能在一块,也还是朋友。都在一个分局工作,往后说不准还能见到呢。”没等小丽说话,小明便继续说道。
“嗯,还是朋友。”小丽回复道。
“对呀,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本来我就很讨厌相亲这种模式,能好的都给整不好了。别删微信,往后有事儿了,还能互通个有无什么的。”将小说保存好,小明说道。
“你这个我性格,往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小丽说道。
“嗨,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儿不成也没办法。用咱们父母的话说,缘分还没到呗。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小明说道。
“这次的招录考试,你也上点心。你都37岁了,别耽误了。”小丽说道。
“嗯,我最近也一直在刷题复习,不过这次也没给范围,还是比较头疼的。”小明说道。
“都是大同小异,试试呗。那我去忙了,回见。”小丽说道。
“晚上我还去接你呗?”小明编写好信息,还不忘加上一个坏笑的表情。
“这......还是不用了吧。”小丽惊讶道。
“嘿嘿,逗你的。放心吧,我也做不成舔狗。往后有事儿说话,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明说道。
放下手机,小明终于松了口气。对于有轻度“被害妄想症”的小明来说,小丽确实是个自己惹不起的存在。虽然都是辅警,对于身在派出所的小明来说,小丽便是那如同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般的存在。平日交好时,谁也不会怎么样。可真要是撕破了脸。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小明也是略知一二的。小明不敢撕,也不能撕,更不可能去撕。虽说小明是个辅警,那也是荆门山派出所的辅警,毕竟这年头,谁会去拿自己的饭碗去赌呢。
关上电脑,小明重新回到沙发前。倒上一杯茶,小明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点燃。看着手机上那篇招录的帖子,结合着近几天自己在单位托人打听的结果。小明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我一个做内勤的,为了钱要去参加一个招录外勤的考试,风吹日晒也就算了,还有危险。危险也就算了,还要入职到一个新的派遣公司。工作年限全部清零不说,就我这个年纪,还不知道得忍下多少的闲言碎语才能苟且地活下去。到时候要真是倒霉地赶上精减,就我这个年纪,估计会毫不犹豫地被放弃。”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小明无奈地笑道。
“唉,考就考吧,能力问题先不谈,最起码咱得有这个态度嘛。”小明笑道。
“唉,试试就试试吧。谁叫我当初脑子一热就报名了呢。”小明笑道。
“只能说,考上了未见得是好事。考不上也未见得是坏事。要真是考上了,说不准才是真的完了。若是考不上,兴许才是好事。”说完,小明便关上手机。结束了短暂的午休,小明便锁上家门朝单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