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璞】巡察(随笔)
单位组织体检,大家议论纷纷,有人不屑一顾:“不过是体检中心的生财之道,没啥用!”有人忧心忡忡:“如果发现自己得了严重疾病该咋办呢?”甚至听说有人对自己的不足心知肚明,怕传出去难为情,正在寻求一些能够掩饰过去的方法。
我却觉得这正是一次机会:长期缺少活动,对自己的健康隐患并不完全了解,事先预防其实没有坏处:没有问题当然高兴,发现问题及早处理又不是所有查出的问题都去住院治疗。上次体检就有一位同事就被查出濒临大病边缘,幸而发现及时,现在平安无事。话虽这么说,心头仍然惴惴不安,期待能够通过这次体检给自己带来变化。
于是首先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自查,列出自查清单:最近经常咳嗽,不知道是不是影响健康;上次体检结果显示血压有点高,经过一年锻炼,不知道结果如何……
如期来到体检中心,大厅里多是本单位的同事,大多数人信心满满,退休的老前辈多日不见,趁此机会聊得火热,也有人用虚张声势的热情掩饰自己内心的压力。
首先是抽血,大夫耐心细致地等我们从厚重的衣服里抽出胳膊,用针头精准地找到血管,望着深红色的血液流进试管,想开句玩笑:“这得多少营养白白流失了?”但望着大夫一丝不苟的目光,又把玩笑吞了回去。
放射科的大夫面无表情,正在犹豫是否把手中的体检表交给他,他用手指了指里间屋的仪器,于是走到面前,不知道面向还是背对探头,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大声说道:“转过去!”,等他说“好了”的时候,我假装熟络地套近乎:“最近总咳嗽是不是看到了异常的地方常?”他甩给我一句“不知道,过几天看结果!”好威风啊!我匆忙逃了出去。
量血压也是我比较关注的一关,好在这里的大夫认真细致,量过之后大吃一惊,竟然比去年又高出一些,看到我有些怀疑,他耐心的说:“原来不高吗?别紧张,再做一遍吧”。但仍是高,我有些怀疑自己一年的锻炼成果,又怕在同事间说出去有些难为情,试着和大夫商量:“可不可以在体检报告上少写一点?”她扑哧乐了:“自己骗自己啊?高的不是太多,日常注意就好了。”我有些脸红,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语:讳疾忌医。
测心电图的大夫看来是个严厉的人,令我望而生畏,因此完成他的露出手腕脚腕的指令有些迟缓,于是他始终皱着眉头,望着我的结果连连叹气:“这心率太低了,长期下去非常危险,得立即治疗。”语气有些恐怖。但我望了望结果,知道和以前的每次检查一样,曾经咨询过当大夫的好友:只要没有明显症状并无大碍。因此只是笑了笑,客气地说声谢谢。
彩超室和CT室门前排起了长队,负责引导的护士尽心尽责,耐心询问做没做其他检查,合理安排,帮助大家减少浪费时间。其实大多数工作人员还是热情的,其他检查相对较快,终于轮到最后的彩超室。这里的大夫语气温柔,轻声告诉我放好衣物,躺在床上靠近一些,把一股冰凉的东西涂在脖子上,我没忍住“哎呦”了一声。她竟然笑了:“冬天到了,的确有点凉,没事。”开始用仪器在我的腹部按压移动,和同事探讨着显示器上的结果,我有些多疑地望着她们的窃窃私语,她回过头,递过来几张纸让擦干肚子,一边说:“甲状腺好像有结节,别紧张,应该是良性的,定期检查没事”。我的心敞亮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才是煎熬,盼望早些得到体检报告,又怕见到上面的结果,找来前几年的体检报告,分析研判发展趋势,又安慰自己目前并没有什么症状,发现问题及时整改应该不会发生大的问题,感慨自己未免有些过于敏感。
那天去上级取文件,上班晚到了一些时候,看见桌上同事捎回来的《体检报告》静静地躺在桌上,迫不及待撕开封签。报告很详尽,既有总体检查结论,又有相关佐证影像,也有今后生活中的注意事项。除了体检时大夫当面指出的问题,以前发现的的一些症状并无发展,咳嗽问题并无大碍,血压升高应该从自己的锻炼方式上找原因,立行立改;但也新发现了总胆固醇增高等不容忽视的问题,要马上找大夫咨询,提早防范。尽管体检总体情形有惊无险,但看来经常体检也是对自己身体的经常关注,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开始安心工作。前不久我们单位接受了上级工作巡察,我刚刚取回的就是巡察《反馈意见》,指出经过巡察发现我们工作中的一些问题,同时需要我们及时整改。
我把《体检报告》和《反馈意见》并排放到一起,忽然觉得它们有些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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