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鲁】田园,安静的诗(随笔)
收到吕瑜洁老师的《红豆生南国》,是在冬至前两天。就如同微微寒的天,淋着一绺柔风,把阳光揉碎成时光,这时分,已然采撷了人间暌违已久的暖意。
诚如是,书名来自于王维的诗,和作者喜欢的那一段“千年之后,他依然是一个传奇”一样,怀抱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动。从古至今,穿越千年,一首诗的分量,总有情到深处的厚重感。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首《相思》是镌刻在国人脑海里独有的浪漫,迁客骚人和贩夫走卒都能品味相思的序曲,大抵是相似的。譬如史书中寥寥数笔的“妻亡不在娶,三十年孤居一室,屏绝尘累”,闻声而来,不以诗文见悼亡,只有一粥一饭的波澜不惊,人之情深,以时间佐证,概莫如此。
真正把一个人放在心里的时候,永远不是诗本事。
王维的性情,就在于真实和豁达。
年少成名的王维,出生于望族王氏,在音乐、诗文上均有造诣,可谓鲜衣怒马少年郎,而《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正是他少年时代的作品。世家的浮夸和纨绔习性他并未沾染,反而处事不躁,多纯化,“诗佛”犹然。不事权贵,禅意山水,仿佛世间又多了一层清癯风骨。
究其根本,在于世间形态的潇洒。和李白同时代的王维,见历了盛唐的繁华,又参与了安史之乱的岁寒。莫如是,盛世和草木的流转,星河清梦,一船湖水而已。所幸,人在其中,无论富贵与权媚,箪食瓢饮也是何等的自信。
晚年的王维,高山仰止,总能透过诗眼看见海。岐王宅里寻常见,一梦不可得,也是竹林深处见那个佛系青年,正在弹琴复长啸。谁都会分化几个“时节”,从少年出走,到中年不惑,再到面对人间繁华的豁然与从容,每个人心中都有王维的足迹。
我见王维,是诗中的王维。一如作者笔下读懂的王维,暌违了一千多年的诗人,在现实中也有了具象。
我与作者吕瑜洁老师的一面之缘,来自于王征宇老师的历史小说《王谢》的首发仪式暨新书分享会。历史小说《王谢》和《红豆生南国》都有着一幅清秀南国的历史画卷,东晋和唐朝有了交织和碰撞,有幸得见,见贤思齐。
后来,经过短暂地交流,加入了吕老师的读者群,得到《红豆生南国》的馈赠,便阅读至今。所谓阅读,细水长流之。
煮一杯茶,热气缭绕于窗前,云和雾毰毸成雨,落于黄尘。南国的历史,浓缩成一颗红豆,捡起它,就捡拾了王维诗里的一生。从瀚海横流的少年得意,或至塞上的一笔落日长河,再到田园讴歌风雨的豁达明静,这,都是王维。明月和松林,是佛中悠然;家国兴替,也在南国故地重游一遍。人间慢慢看,寥寥几笔句读,点出万象,提案之间是迢遥长河里的一瓢饮,而从王摩诘心中瞭望的平和而温暖的大唐,兴许,只是一座田园罢了。
那么,最后的模样,就是一处菜园。那个浇灌时间和历史的人,从书中走出来,也从未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