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又见战狼(散文)
我还是穿着军装,在老家休假,是夏天。
那天,处在陶城西部堤坝上的我,远远望见了同年兵的马水旺、刘跃力、李红青、谷成金、王统一、杨高峰、葛二套和时鸿运等一众战友,从正南方向、分乘多辆自行车,骑行在名曰“陶城河”内。河底是被硬化的,仅有浅浅的流水。他们有坐在自行车大梁上的,有在后面车座上坐的,每一位都神采奕奕、谈笑风生。右胳膊肘稍向上位置,都扎着我们部队统一配发的白毛巾,并扬手朝我挥动,左手触在自行车或战友身的某处掌握着平衡。自行车车轮飞转,劈开阻行的浅浅河水,向左右两侧分开,飞溅起的河水,荡起了旋开的浪花,伴着他们的欢歌笑语,如醉如痴,入心冒爽。当时的我还在想,他们为何会踏浪而来?
说来奇怪。本来是要接这些战友回自己家的,途径舅舅村子时,就不自主的把他们领到了我舅舅的家里。我的中学时期,是在舅舅家度过的,和舅舅、舅母接下了深厚之渊。很多次,我都不自主的把舅舅家当成了自己家,更是将舅舅、舅母当成了我的父亲、母亲。舅舅、舅母他们俩,也确实视我如己出,甚至要强于他俩生育的四个孩子。小时候不懂事儿,现在的每次想起,忒揪心。自愧,歉舅舅、舅母的太多、太多。
舅舅、舅母生育了四个男孩子。在那个年代的大队里,舅舅虽说是一名兽医,还担着为老百姓看病的医生。尽管这样,由于舅舅也算是经常在面上儿走动的人物,总是拿家里的财物接济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家,以至于自己家里的生活也是到了捉襟见肘之势。用赵心克老师的话说,那时候,每家每户都一样,都不富裕。
舅舅不仅有学问,还很有文化。在家乡的那一方,还是很有名气的。尤其在“陪客”方面,很有讲究。到过舅舅家后,舅舅领我们到了堂屋的正间,为我们弄上了茶水;吩咐我大表哥到镇上买些美食菜肴,我舅母和我大表嫂也开始在厨屋忙乎着,舅舅倒是陪着我这位外甥和外甥的战友们一块儿唠着家常。战友们也都很随和,不避嫌,更没有一顶点儿的怯生感。叫马水旺的更是不忌讳舅舅的在场不在场,当着众战友的面儿如数家珍的数落着我。有好几次我都想插话,硬是没有插上。
说他们退伍回到老家,我留在了部队后,和他们的处事儿,有点儿远了。家里有红白事,不和他们说,孩子们有事儿也不和他们讲;战友们聚会也不参加,是真的不够意思。马水旺的那张嘴呀,真是一部宣讲机,不时数落着对我的一些情绪。马水旺和我,原来都是在部队同一个政治处当兵,他擅长书法,我酷爱写作。叫时鸿运的在战勤处当兵,我三人同属一个后勤部的机关兵,平时的服役期间,联系多了些。后来,受部队约束等情况,我们就天各一方,相互间的联系,自然就少多了。看到马水旺的喋喋不休和我的不善言辩,时鸿运在旁边一直抑制着,意在“和声”。马水旺的数落在继续,时鸿运的抑制在继续,其他战友们的交流在继续……
突然间听到了我大哥叫我舅舅的声音。原来,是家里来了仨当兵的,说和我是战友。大哥知悉了我在舅舅家里,就领他们一块找到了我们。当我和大家逐一介绍着是我在部队一块做宣传报道的王立威、魏事成和吴德平时,由于在平时和舅舅交流中多次提到过他们三人。当时,听我说到他三人名字时,以我舅舅的聪慧劲儿,环顾了一圈后直言,原来部队里不光有你们这群生猛战狼,也有他们几个那样的温柔战狼。
真是没有想到,有点文化底子的舅舅,直接将我们这些战友们比作了“战狼”。其实,在部队,确实存在着各具特色的“战狼”,适时以各种警惕、戒备之心,应对着各种状态和可能发生的危险,确保祖国母亲的祥和安宁和人们生活的幸福美好。
在后来,送走了战友们,我冥冥似醉、憨憨入睡。梦到了我们这几位现役军人又奔赴到了部队的各自岗位,而退役返回家乡的这些战友们,也都在忙乎着自家的那一亩三分地儿。那位叫马水旺的战友,依旧亮出了他那酷似刀郎捎带沙哑的天籁,在自由的唱着自编的那首动人的歌,……我们是新时代的退役人员,依然保持着军人的强烈血性,奉献牺牲、责任担当;我们是新时代的退役人员,必须彰显出我们的与众不同,身先士卒、砥砺前行;我们是新时代的退役人员,必须怀有抱团的战狼精神,团结勇毅、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因为我们是一个意志钢铁般的集体,是一个意志钢铁般的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