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暖】黄昏曲(散文诗)
一
太阳,红红的一团,圆圆的,好想用手去捧下来,咸啧啧的,好似一只腌咸了的蛋黄
火红间的一抹暖色,不仅映红了天空,也涂抹得林间的树木一抹抹红晕
我始终是一个牧者,草原上,挥动着牧鞭,牧鞭上的红缨,被映得火苗一样,在跳动
二
黄昏一步就跨了进来,看不清谁在抱柴烧火,西天的火云已经烧起了,天地间被映得一片片火红
所有景物都站在火红的一团中,有椴树柏树槐树沙漠上的胡杨,有田野上的一片片庄稼高粱小麦稻谷
还有野草野花,它们不在意我不叫出它们的名字,它们已经很满足的在倾听着晚风吹奏起的音乐
那音乐悠扬如鸟儿的歌唱,低头看去,河水里,铺展着一床锦缎,红艳艳的,燃烧着
三
此时,再抬头去望上一望那太阳,在一跳一跳的,就在两山间,红得有些醉人
一只只乌鸦站在树枝上,好似墨色的花朵一样,颤颤巍巍的树枝,在红色的云层下,颤动着,乌鸦缩着头颅,思索着晚餐或是今夜的归宿吗?
此刻,夕阳在乌鸦眼底里,燃烧成火炬,熊熊的火苗,跳动成一曲古老的歌谣
四
一只狐狸在树下窜动着,草丛野花在摇曳,紧跟着,乌鸦也一阵风儿似的,呼啦啦叶子一样飞起,飞得远远
变成了一个个黑黑的小点点,在移动,移动着,在太阳血一般的余晖里,跳动着,好似一个个小小的音符
五
树上,草尖儿,花儿,村庄,村庄里的房屋,老牛,山羊,野外的田野哟,都被熏染成了一片片红晕
仿佛间,一棵光秃秃的树,将枯枝伸向天空,把太阳的余辉接下来,引向了河流,大江大海,激荡着,一片片火,在燃烧
江河湖海的水面之上,有了火烧之感,泛起金波,荡漾着,一汩汩流向远方
六
草地上牧着群羊的女子,不是别人,那就是我
那女子披着晚霞的彩衣,野花的清香为她刺绣着裙摆和袖口,她飘起的裙衫,兜住了晚霞的余光
羊群不断围拢过来,镀上金色的羊群,飘在蓝天,还是云霞飘在水面上?此时,河岸边草地上,茵茵绿草披着霞光,一同倒映在水中,粼粼波光里,美丽的音符在跳动着
七
拨弹着琵琶的芊芊指尖儿,好似从花丛里,从树木间,伸过来,我只想给她皮件霓裳,让她凌风起舞
远飞的乌鸦,没有回头,几只燕子在耳边低语,它们的呢喃,加入到了音乐声里,一曲大型音乐演奏,就此向高潮推进
八
没有打扰谁,其实都在,万物都有心,何况彩霞满天时刻
晚归的心儿,总是展开翅膀,在空里飞翔,挽留不住的思绪
在森林深处江河上峡谷峻峰悬崖边,插翅飞翔
举着牧鞭,不断甩着,眼见着,天在渐渐暗下来,一寸寸,一点点,山的形象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模糊不清
我唱着古老的牧羊的歌谣,将内心的思绪不断释放给茵茵草地,白云飘飘的天空,月兔在跳动着,好似要上岗了,它骚动不安
九
此刻,月亮一定坐在梳妆台前,在梳妆,梳着她长长的发,她蘸着一盆天河里的水,一下一下梳
他在我身边时,也总是说:月亮是在洗脸呢,天河里的水掬一捧,洗呀洗,洗了四十多亿年,因此,月亮越加美丽,皮肤好似凝脂,亮得透明
十
是呀,是呀,那长长的风,就是月亮的长发,飕飕吹在身边,就是月亮的发丝在轻轻抚摸着人世间,那般柔美
轻轻,拂过树木花草,轻轻拂过山水,轻轻抚着庄家,村庄,田野,还有还有,我的羊群
星月,那是伏羲的胡子头长发变成的,而人类,就是伏羲身上的虫子,经风吹过后,站立了起来了
十一
月亮,她常年一袭白色衣裙,裙裾间的皱褶,银色的暗影里,藏着蟾蜍的微笑
我怀疑玉兔此刻想返回人间,它好多心思留在了人间,天上的日子,日积月累,堆积起来的都是思念
随着天色暗淡,林间草木几乎窒息,溪水依旧在流淌,许多不安分都在蠢蠢欲动
十二
然而,不知谁驾着一辆古旧的黑色马车,风驰电掣,纡徐地从我身边一闪而过
似乎看见有人坐在马车上,她长长的头发飘起来,她的肩头、腰身被树枝划过,还有她的微笑也被树枝划开
十三
一条纱巾飞起,以为是一片火云,慢慢飘坠在林间,鸟儿惊起,四散
一只小梅花鹿,从林间突然窜出来,却跑过去,它衔起纱巾奔跑着,想必是献给它心爱的另一只梅花鹿吧?
十四
我心里开始疑惑,我担心我误入了梦幻,更是担心,她返回来,寻找她的纱巾,我又该怎么说呢?
我说没看见,还是说梅花鹿衔走了。然而,刚刚想到这里,天色已经昏暗,猜不透会发生什么,天光照着万物,给大地笼上一层层神秘
十五
飕飕的风儿吹起,莎莎的卷着尘埃与沙土,树木奋力的摇摆,草儿沉醉的铺在地
突然,从天际边,飞来一只大鸟,它一个俯冲扑来,生生的从梅花鹿口里,夺走了纱巾,一下子就飞进了蓝天里,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六
事情总是千变万化,一切都是瞬息万变之间完成,又突遭新的变化
我来不及多想,屏住呼吸,我要给自己一次想象的空间,想着那一只鸟儿,飞往了何处呢?
十七
羊儿们,吃得很饱,它们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挤在一起,不再四散,也不再撒欢,它们好似惧怕着黄昏,对即将暗下来的天,无能为力,只好抬起头,一个个望着我,再望望天空,默默长叹
十八
一只只羊儿的眼睛里足能抽出一根根丝线,好似月光提前来到了羊儿的眼中,将眼神拧成了丝丝线线
它们要给夜编织一件美丽的衣裳,要夜晚穿着它,去赴一场约会,那么与谁呢?
十九
黄昏时,许多仙子们急急而来,在渐渐暗淡的天光里,他们将要展开一场场征战
只可惜我看不到,然而,那一丝纱巾的掠过,却留下了声音,这声音好似音乐一样,时时响起,让我听到了从前听不到的声音
二十
他说:仙子们,今夜必须要将恶魔赶走,不能再让他危害人间
他长成什么样子,你们一定要记牢,看见他,就盯牢了他,不要再让他变化来变化去,蒙骗人类与万物
可是,我们的旗帜还没有送来,然而,我们就要出发了,美丽的女神应该早早等在这里,为什么不在?
或许,女神走错了路,或许来得太早,等不及,她又走掉了
二十一
我好似明白了什么,原来,原来她是女神,她的纱巾就是战斗的旗帜
可是,她并不知道,她的纱巾飘起来,被梅花鹿,又被大鸟衔走了
我该不该告诉给仙子们?可是,我说话他们能听见吗?又是否能听得懂呢?或许,他们不会相信一个人类发出的声音,而且,那个人是我,我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二十二
突然,一只羊儿走进我,它好似知道了我的心事,它像我显出真身,旋了一个圈后,她一站了起来,原来是一位美丽的小天使,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
她微笑着说:主人,我可以帮你完成你所有心愿,但愿,我们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而战
二十三
我惊讶着,无限感激,在这十万火急时刻
小小天使,振臂一呼,飞起来,只有飞在空中,她才显露出她天使的模样,别人也就在意她的存在
她告诉了仙子们,旗帜被大鸟銜走的方向,仙子们一下子被恼怒了,他们拔出剑,拿起斧头,握住刀柄,一个个要去寻找大鸟,俨然成了一个个能战的战神
二十四
彩霞全部收尽了,天地一片昏暗,仙子们唱起了歌曲,他们准备好了,要为人间产出恶魔而战
我也要加入战斗,天使将我托在她的背上,越过了万水越过啦千山,穿越了万年千年,地球一片昏暗,人间,在煎受着恶魔的涂炭,还有许多自然变换的肆虐与摧毁
仙子们,为了保护地球家园,为了还人间一个美丽祥和的家园,他们毫不顾惜自己的得失,为人类美好而战
二十五
我看到了那个坐在马车上的她,她已是奄奄一息,显然她经历了一场恶战,她不惜生命保住了旗帜
是她,生生撕碎了恶鸟,她挥动着旗帜,鲜红鲜红,在黄昏降临的火云里,尤其鲜艳,醒目
小小天使,又将消息传达给人类,人们立刻积极响应,迅速行动起来,都加入到了保护地球,驱除恶魔行列中来
洪水泛滥,火山喷发,恶浪滔天,地球一片片汪洋,然而,人们却就此团结起来,他们有信心重建家园
诸神们,看见人类的积极响应,他们为此欢呼着,我也同天使一起欢呼着,我的羊群驾着清风,一只只返回到地上,它们再次围拢我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