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花】送瘟神(散文)
一轮清月,好圆,清清撒下的月光,把一个五峰山,照得清亮。
太久没这种体验月的皎洁了,皎好,宁静,特别是在故乡的山上。
柚农可能是因为农桑的辛劳,早早就进入梦乡了,这是横路下人早睡的习惯,都说农桑苦,其实也真是。
我捧着一颗孤独的心,赏月,做着年前我应该做的事。
不打扰乡民,回家的感觉真好。
岁月的静许,我深知,这一切心愿,只能悄悄告诉月亮。
月儿圆圆,我的心思却不能圆,自己的忧、自己的愁,只有自己才知道。
其实,不能说这是浪漫,只能说是忧怀楚楚。
展望龙年,就还有这十几天,就要悄悄辞去,告别,是必然的,太多的苦,只能自己悄悄咽下。
金蛇狂舞,肯定也是如约而至的!
我抒起暗志,也悄悄地告诉月亮:五峰山呀!五峰山,我期冀你能看到我的忧伤。
三朋四友,在甲辰龙年的岁末,奋力地挽起江山。
江山岂能倒下。
冬天虽是寒冷的,故乡也下了几天霜,芥菜是很甘甜,格外甘甜。
提着灯笼回家,钉了几平米墙纸,反正这个年是要过的。
长篇大论,略做安逸,只有微言只语,洒上心头,回头看看恨,也在月光的清撒中,悄悄逝去。
贫穷和富有,命中格定的,还用细细诉说吗?
这该得到的,和该逝去的,是不能成正比的。
山上似乎已经很宁静了,老乡也都睡去,憨憨的睡梦中,多少甜甜的笑靥,挂在憨憨的脸上。
苦哉?乐哉?
只有月儿才知道!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是啊!这是一种寄托呀!
今天我把这种寄托,提笔用书法,写给朋友了。
人生有太多难言的苦楚,也有很多无言的结局,就让梦悄悄捎去吧!
有时我真想提起利刀,把一切忧愁都斩断。
可是,忧愁还是忧愁,而且并不是淡淡的,而且很浓郁,浓愁似水,流向远方,流入大海。
虽然大海是壮阔的,可是却装不下我的忧愁和哀伤。
我看着轮廓分明的五峰山,看到我的“横路下学校”后山升起的圆月,圆月是很圆的,而我的心事却不能圆。
“圆圆清月复圆圆,周而复始三十天。如今月半犹挂上,镶嵌天空逐梦还。岁岁长安岁岁过,多少往事复缠绵。焉知月亮清如洗,可否卷去吾宿愿?”呦!诗之、书之、叹之。
“往事越千年,而今且未安。长抒画与卷,岁岁叩才安。”也罢,只能如此如彼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此时,鲁迅先生的诗悦耳传来,我想文人最大的苦楚就是不会算钱,文人最大的悲伤就是不会理财,否则,何至于寒酸?
罢罢罢,过一天算一天吧,活着就是荣幸吧?比起那些死去的人,我是幸运的、而且是骄傲的。
其实,在渐渐的苦难中,我学会甄别:朋友的好坏?人世间的好人和坏人,真是:“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也!千怪万怪,怪自己,怪自己不能图强,而又惨遭命运的涂炭,惨遭别人的忽悠,这既是遭殃,也是警醒!
贫穷的苦楚,贫穷的苦楚!我要在送别甲辰龙年的钟声中把你送走的,送瘟神、送瘟神!……
2025.12.14.
写于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