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烟火】暖春新岁 情聚一堂(散文)
新年的第一缕阳光,像一位温柔的使者,悄然破窗而入,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我在这温暖的轻抚中悠悠转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新的一年,就在这简单而又充满希望的动作中拉开了帷幕。起身,洗漱,满心欢喜地准备着去董大姐家,和大家一起包饺子过年。
董大姐家是个温馨的小窝,一室一厅,布置得简约而不失雅致。穿过客厅往里走,别有洞天,两间小院延伸出一大间房子,这里平时是大姐的书画室。一进屋,便能感受到浓厚的艺术气息。依着东墙,一排书柜整齐排列,里面装满了各类书籍,今天也挂满了红彤彤的春节饰物;西墙则挂满了大姐的书画作品,每一幅都饱含着她的才情与热爱。房子中间摆着一张大画案,平日里,大姐在这里挥毫泼墨,创作艺术佳作;而当客人多时,只需轻轻掀去画毡,它便摇身一变,成为待客的桌子,承载着欢声笑语。
然而,或许是因为过年的兴奋,又或许是内心隐隐的紧张,当我站在小区里,竟一时发懵,怎么也想不起来大姐家是哪一户了。我赶紧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就在电话拨响还未接通之时,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农庄主大姐一家。他们满脸笑意,朝着我走来,那一刻,心中的焦急瞬间被惊喜所取代,这无疑是新年送给我的第一个惊喜。
我满心欢喜地随着大姐一家进了门,大家互相拜年道安,温馨的氛围瞬间弥漫开来。走进厨房,只见董大姐手工剁的肉馅儿安静地放在灶台上解冻,原来,为了保持肉馅的新鲜,昨晚大姐特意把它放在了窗外。而农庄主大姐更是带来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拌馅儿菜料,她悄悄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要给大娘留下点神秘感,让我可千万别提前说漏嘴,我这才强忍着满心的好奇,没有脱口而出。大姐还事先和好了面团,带来了自家蒸的年糕,那软糯的香气,仿佛已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农庄主大姐的老伴李大哥,可是个和面的高手,他和的面软硬恰到好处,据说他炸年糕的手艺也是一绝,我满心期待着能品尝到他的杰作。
农庄主大姐是个闲不住的人,一进门就系上围裙,熟练地开始动手准备。为了让肉馅儿快速解冻,她往里面放进了盐和生抽。我见状,赶紧接过来,端到电视前的茶几上,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慢慢搅拌。我不时用筷子插进还未化开的肉馅儿中,轻轻掰开,再继续搅拌。可没过一会儿,平时不怎么干活的我,胳膊就开始酸了起来。这时,大姐的儿子一雄接过了我的“重任”,继续搅拌。就在这时,马大姐和她的女儿王轻轻也来了,热闹的氛围又增添了几分。
我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切菜。虽然我平时干活不多,但对于自己的刀功,我还是颇为自信的。要是用大白菜做馅儿,我只需密密地竖切再横切,就能把白菜切得细碎,根本不用叮叮当当地剁,直接就能做馅儿。可今天的菜和白菜不同,为了节省时间,也避免产生噪音,我更加专注,每一刀都用力均匀,一刀紧似一刀,密密地切下。然后,我右手紧紧攥住刀柄,左手捏住刀背另一头,再横着用力来回上下切动,刀刃切断菜叶的“咔嚓咔嚓”声,在我耳中,就像一首动听的音乐,奏响着新年的欢乐乐章。
正切着菜,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大家都在书画室忙碌着,我便用胳膊肘按下门把手,原来是秋芳老师来了。
“呀,李子,你的刀功很厉害呀,都说你平时不做饭,以为你不会干活儿呢。”董大姐把熟食放进外间屋的桌子上,返回厨房时,看到我的动作,不禁吃惊地说道。
“前几次知道你很会擀饺子皮,没想到你的刀功也这么棒!”农庄主大姐也满脸意外,眼中满是赞赏。
待一切准备就绪,除了董大姐的爱人少强老师和农庄主大姐的老伴李大哥坐在桌旁聊天,我们几个人便围坐在茶几旁,有说有笑地包起饺子。轻轻更是忙碌,她不时插空拍照录视频,想要把这美好的瞬间一一记录下来。少强老师则兴致勃勃地说着他家小孙子进门就磕头拜年要红包的趣事,还有往年吃饺子吃出彩头的乐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我们一边笑着,一边感叹现在娃娃们的聪明机灵,也深知这与网络信息的发达以及良好的家庭教育是密不可分的。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丰盛的美食,酱牛肉、红烧猪蹄、凉拌羊肚、肉皮冻、自制肠……各种熟食琳琅满目,水果、干果、糖果也一应俱全,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今天的酒有红酒和啤酒两种,待饺子上桌,农庄主大姐满脸喜庆,又带着几分好奇地说:“你们尝尝,看谁能猜出是什么馅儿的?”轻轻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立刻说道:“肯定是野菜。”秋芳老师也点头表示认可。马大姐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李大哥也只是微笑着,不做声。少强老师刚要开口,憋了半天的我,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上桌的是山里红树的嫩芽,锅里正煮着的是桑树的嫩芽馅儿的。”昨天我在农庄主大姐家过除夕,吃到了香椿和木兰芽,这两种芽我之前吃过几次,在春天,也是山里农家院待客的常见菜品。但山里红树芽,我可是第一次见,更是第一次吃。“啊?山里红芽,还有桑树芽?听都没听过,更别说吃了。”大家纷纷发出惊叹。“这是山里一位老哥给的,昨天都没舍得给李子吃呢。”农庄主大姐笑着解释道,“为了这山里红、日子红,咱们干一杯。”少强老师站起身来,提议道。大家纷纷举杯,酒杯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屋内充满了喜气盈盈的氛围。
我干活的时候还算得心应手,可一旦到了吃饭的环节,尤其是在这有着诸多讲究的年节,我就不自觉地有点拘谨。少强老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温和地说道:“活着,就大胆地活,没什么讲究,也不必拘束,我们都喜欢热闹,你们能过来一起过年,我们特别开心。”他还说,过年要的就是这份热闹的气氛,人越多越好,越热闹越好。他说为了过年,还专门上山打水、供奉菩萨、贴春联、贴窗花……这些过年的习俗,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过年与平时的不同。原来,真正的欢乐是可以熨贴心魂的,想想以往自己一个人嗑着干果过年的时光,真是有些傻气。人生短暂,为什么不与那些能一起同欢喜的人共度呢?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并不在于每天的问候,那些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啊!这时,轻轻笑着对我说:“你现在抢手着呢!马大姐、农庄主大姐和董大姐都抢着你一起过年呢!我要不是感冒了,浑身没劲,昨晚上就去王大姐家抢你去!”那一刻,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差点没忍住泪水,好在我及时忍住了,毕竟大过年的,可不能让大家心里酸涩,这也是以往独处时光让我学会的坚强。
饭毕,大家兴致勃勃地拍照留念。几位女士都戴着秋芳老师给织的帽子,色彩鲜艳,款式别致。我认识秋芳老师比较晚,没有这份幸运拥有她织的帽子。少强老师见状,立刻拿出他的艺术家帽子给我戴上,还笑着说:“就冲这顶帽子,也得上桌去。”他是想起我之前说在老家过年,女人不能上桌的事了。我心中暗暗想着,下次回老家过年,我一定要顶着这股气势,大大方方地坐到桌上去。
这个大年初一,在董大姐家,和这些温暖的人一起包饺子、吃团圆饭,让我感受到了浓浓的年味,也让我明白了,真正的幸福,其实就在这些平凡而又温馨的瞬间,就在与亲朋好友的相聚之中。新的一年,愿我们都能被生活温柔以待,与美好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