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寻访汪老师亲属(散文)
汽车穿过泥泞,盘过山脚,翻过山岭,来到余姚梁弄,在这里,我们要寻访汪老师的亲属,寄上学校对外地教师亲属的新年祝福,交代有关汪老师生前的房子待遇办理事宜。
汪老师是解放初就来舟山中学任教的外地教师,退休以后,回到了家乡养老。几年之前,当时汪老师还健在,老庄和小徐来探望过。他住在他女儿处。而后来汪老谢世,这方面的联系就少了,现在,我们只知他的女儿当时在梁弄的供销社布店工作,还有就只知道他的名字和他的二儿子的名字,及二儿子曾也任过老师的情节,其他就一概不知。
老庄、小徐虽然记忆依稀,但毕竟时过境迁,再加上现在变化日新月异,虽有一些印象,但把握不准。我们按他们记忆中梁弄街市右边的一条街弄进入,却又觉有点模糊,正见一个中年人出来,便问。他说,不是这条弄,好像在前面左边的那个弄里。于是,我们赶回过头来,进了前面那条弄。
那条弄中没有来往的人,只在路旁的井边有人在洗衣服,一问,说她不是附近的不知道。于是,小徐走进人家去问,出来摇摇头,没有收获,说都在打麻将,自然没有心思回答。我们正想分头去问,却见对面来了一年三十余岁的女子,便迎上去去问。那女子生得比较娇美,却显得文雅而耐心。我们向她提供我们知道的这些情况。她反复想了,说这儿没有,在汪家那面吧。她说供销社早已撤了,没有了,要找只有去那边汪家。正说着,他的丈夫过来,她就又问他丈夫。他们俩嘀咕起来,似乎在分析,几个路人也凑上来,一个年纪大的说,可能是在东塘汪家,有这样一个汪老师。大家就都反复地论证,把所有的情况综合探究。这时,那位娇美女子突地记起来,说;哦,我知道了,是她,她父亲是去定海教过书,她和我很要好呢。现在她没在这儿了,已到余姚开店去了。对上号了,我们的心有点着落。她说,她有他女儿的电话号码,在家中。小徐就跟着去她家找电话号码,找地址等。我们在路边等了好多时候,小徐才出来,说是打电话给余姚的汪老师女儿,没人接。现在只有去那边汪家找找看,如果找不着再去余姚了。
于是,我们向那位为我们花了时间、动了脑筋、不厌其烦地帮忙的女子道了谢,就按他们指点的路线,在梁弄大厦前转了弯。看到有牌子树着,到“东塘2公里”,可是车开了几分钟,又有一牌树着“东塘2公里”。接下去就没有牌子了。摸不清到底有多远。车又开了好久,看有个岔口,就下车去问汪家所在,一个少年人在门口,一问三不知。进入家中,家中也没人。就只有再开车向前,那里一群农人聚在路边,他们告诉我们,汪家就在刚在向少年人问路的地方转弯,再几里就到,但问起汪老师亲属就都摇头了。看来现在人们之间的来往太少了,互相之间的了解交流也太少了,而那个少年人连附近的汪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地方知识似乎缺乏了点。
我们就沿着那路向前,十来分钟,就到一个村庄。估计该是汪家。停车问询。小徐、阿卢看前面一家门口聚着一堆人,就上前去问。不一会,一位中年农民高兴地走出人群,带着小徐过来,边说着汪老师家是书香门第等等的情况,边指点着说他的小儿子就在这儿,热情地为我们带路。小小的村道,转弯抹角,要不是那位热情的农人,我们又该化多少时问多少人。
有人带路,尽管转弯抹角,却很顺。很快就到一墙门前,那农人说,到了,就在这里。见墙门里一个老妇正在低矮的农房前锁门。一听那农人介绍,就又打开门,叫我们坐。她去田头叫她的丈夫。农人告知那是汪老师的小媳妇。
于是,我们进入堂内,迎面墙上挂着老人照片,老庄一看,说,正是汪老师,那音容笑貌依然。
一会儿,汪老师的小儿来了。于是我们坐下来,谈汪老师,谈学校。他也谈父亲谈自己。他说,父亲去年89岁,父亲是刚解放去舟山支援教学的,直到退休。自己小时候也在定海生活,读书到初二。现在大哥在杭州,二哥在镇海,妹妹现在去余姚开店,自己一直在这儿做农民。
他叫他的媳妇烧水,倒上来的是白糖茶水,好甜好甜的。
我们告诉他,他父亲在舟山有住房补贴享受,已经可以办理领取,请你们家属派员去舟山办理,同时送上学校对遗属的一点慰问费。他对我们学校这么关心,近年底这么忙还派人来这么远地寻找、看望和告知这情况,表示十分感激。
小徐说起我也姓汪,我说,是啊。我们可能是同宗。我的祖先是四明派宗的一个分支吧。他说,可能你的辈份要大。我说,也不知宗谱,他说不管如何我们是同宗。他高兴地握握我的手。嚯,这儿还遇上了同宗族人……
我们一起合了影。
农家低矮的灰暗的农房响着我们的笑声,响着汪老师儿子的笑声……
我们出来时,天竟下起雨来。他便找了两把雨伞,给我们撑着送我们转弯抹角到了路口上车,车开出了,他还站在那儿向我们这儿望着……
问询之间,世情可见,相逢之中,人情可感……
我们的心也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