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心境
整理办公文件时,被纸张不经意割破了手指,这么柔软的纸,也会锋利无比;这不禁令我想起几个词语;忧伤,看似柔软的词语,却能蜇伏灵魂深处,痉挛了神经支离了末梢,疼楚与压抑在体内涨满,怀揣忧伤的柔软好比利刃悬在心头,难以搁浅的黯然神伤;再譬如,寂寞,常说寂寞如水,是深不见底的海域,遁入其中,就轻轻地被水样的清愁包围,蔓延,凉薄钝痛,也如影随形;不能小屑这些柔软的情愫,犹如微恙缠身,一个硬生生的“疼”字,铺天盖地。
CD里传来《2002年的最后一场雪》的旋律,刀郎沧桑高亢的音域,仿似错落有致的音符在旷野里奔跑,廖远的,苍凉的,直冲入耳膜,聆听着,氤氲在如梦似幻的暮夜,五味杂陈,暗涌心头。用音乐的感知,来祭奠怀旧的情怀,郁结的心扉总是蠢蠢欲动,往昔的碎片在行云流水的弦上缓缓弹落,在记忆的海里跌宕沉浮,打捞起零碎的心情复制在碟片上,灌输到麻醉方可休!
琴声幽咽,纷至杳来的低沉与凄迷,梳理千丝万缕的情愫,按部就班的拨弄忧伤的陈词滥调,欢愉若海市蜃楼般幻起又奇迹般消逝,曾经那座记忆的森林古老而美丽,无羁的在林中穿梭,没有一丝禁锢,没有一丝拘谨;硕大而浓密的枝叶间倾泻下来的阳光在指尖沙漏出快乐的旖旎,而千帆过尽,总有曲终人散的别离,彻骨的伤感,绵密若蓊蓊郁郁的青草根植在心,愈深入,愈繁茂,愈加无可救药;索性,慵懒地静倚偌大的窗台,轻嗅落寞的花香,啜饮草木仙骨的甘苦,一抬眉,月色已碎成眼底的一抹清幽。
钢筋混凝的城堡,囚禁的只是肉身,而灵魂却冲入云霄,俯瞰灯火阑珊处,谁的眼神远掷小桥流水人家痴迷交集?谁的足音默默彳亍着江南的雨巷叩响了青石板?朦胧的夜色,华丽的铺开,象一袭神秘的面纱,遮掩着蹉跎的心事。嗟叹,冲击回音壁的震撼,把零散的记忆,装订成一本书籍,束之高阁,静躺在经年的角落,覆盖着清寂料峭的尘埃。
静下心来,风轻云淡,方知与书为伴的宁静致远,摊开书卷,入目“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极其欣赏王维诗中的意境,无论处在怎样的绝境也不要失望,因为那正是希望的开始,历经风雨挫折以后,把得失放下淡定下来,以平常心对待人生,体会空明深邃的人生境界,再也不会觉得自己穷途末路,感受一种大境界的勉励,心存卑微的消极,顷刻如云烟消散,俗话说,境由心生,摒弃琐碎,皈依佛善,云水禅心,矢志不移,平静的心海澈澄若一亩池塘,静谧,不惊波澜,再叹苏轼“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宽和真谛。
月色如水,映照着庭院的花池,潋滟着花的芬芳,微风摇曳,袅袅婷婷的神韵仿佛复读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酣畅淋漓的抒怀惬意,推窗,沐浴月的清辉,闭目静听,恍惚暮野深处,有山涧溪流汩汩流淌的清脆回响,夹杂着野花青草的气息缓缓地润泽心灵深处。
端坐午夜,原来也可如此天马行空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