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过往】我家的“不速之客”(散文)
正月十五,我家来了位漂亮的“不速之客”。
早晨,正在给母亲做早餐,突然孙女推门而入,而且怀里抱着个灰色的花猫,蛮漂亮。
自幼不喜猫咪的我大吃一惊,我既惊奇又好奇:“甜哇,从哪里弄来一只猫,快给人家送回去,我可没有时间养它,再说,猫咪身上有好多细菌,染在身上,皮肤会瘙痒。”
孙女说:“送给谁呢?自己大清早跑到咱家门口‘喵喵喵’地叫,爸爸去上班,拉开门,这小家伙钻进来就不出去了。”
自己跑来的?我好生奇怪。细细揣摩这只喵咪。看个头,还挺大,看毛色:滑溜,干净,不像只流浪猫。听它“喵喵喵”的叫,感觉很小,像婴儿的叫声,纤弱游丝。甜恬放下猫咪,只见它东张张,西望望,像是在熟悉这个陌生的环境。
看着这只猫咪,我心里范嘀咕:“谁这么狠心,这么冷的天,大清早把猫咪放到别人家门口,也不怕把猫咪冻死,不想养,你可以送人啊,太不善良了”。
常听老人说,家里进来狗要比进来猫好,狗狗能旺家。也有人言,猫是招财的,进来会给家人带来好运,云云,众说纷纭,亦云我云。
甜哇继续和猫咪逗乐,而我却忐忑不安,该怎样才能把这个小神兽送出去呢。
看着这只猫咪,我又想起小时候的一件小事儿,让我记忆犹新。七十年代中期,记得大姨做完绝育手术,家里就四个弟弟妹妹,无人伺候,妈妈让我去照顾一下大姨。大姨家住在关山脚下的草滩村。那时候农村还未通上电,晚上黑乎乎的,仅靠一盏煤油灯照明,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楚。冬季天冷的早,我和表弟表妹六个娃娃挤在一个大土炕上,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而且睡的特别香。到了子夜,起夜方便完,刚躺下,突然听到几声猫叫,特别渗人,有点害怕。不多时,就开始上吐下泻,发烧头疼,一直折腾了一夜,搅得大姨又来照顾我。——那时候农村比较迷信,大姨的一连串动作,让我对猫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和反感。每当看到猫的那双眼睛,总有点阴森森得害怕……而今,孙女又抱来这只神兽,让我何以接受。
元宵节要吃汤圆,包包子。中午,亲家母一块来包,边包包子,边想着怎么处置这只猫咪。中午,儿子儿媳回来,原想我们可以达成统一战线,没想到他们对猫特别感兴趣,儿子回来竟然手拎着一袋猫砂。
我说这猫咋办?儿媳说已经在小区群里发了招领启示,若有失主找猫,就送回去。如果没有人招领,那证明这个猫是被主人遗弃了。如果这样,我们只能领养,总不能看着猫咪去流浪,那太可怜了,毕竟也是一条命。听着儿媳的一番话,我的心为儿媳的善良所感动。但看到两个孙子围在猫咪身旁那个撩猫的高兴劲儿,又怕影响到他们的学习。我说毕竟,孩子的学习是第一位,如果养了猫,影响了孩子的学习咋办?一听我这样说,两个孙子跑到我旁边央求我说:“奶奶,奶奶,别把猫咪送人,我们不会耽误学习的。”心儿拉着我的手,非要和我“拉钩钩,上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不学习谁就是小黄狗”,无奈的我只能默不作声。
元宵节的晚上,看烟花,赏花灯,两个孙子高兴得手舞足蹈,挑着妈妈给做的宫廷灯笼,跟着爸爸妈妈先出了门。我走进卧室一看,猫咪正在酣睡,怎么也叫不醒来,亲家母说:“干脆将猫放到纸箱扔了算了。”我回答:“那怎么行,那可是一条命,冻死了咋办?每一个生命都应该得到保护。”亲家母说:“它就是一个动物而已,有啥呢。”我说:“动物也是生命,我们应该敬畏每一个生命。”
晚上,赏完花灯回到家,一看它活蹦乱跳的,我一下松了口气儿。也许是饿了,它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喵喵喵”不停的叫。我拿来一个包子,故意拿在手上,看它有啥反应。只见它两个眼睛嘣的很圆,两只耳朵竖起来,尾巴也直直的。看到它这幅表情,我故意将包子放到它面前,只见它出其不意的一爪子将包子抢了去,叼在嘴里躲进一个角落,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吃完包子,用舌头将爪子舔一下后,将嘴和脸轻轻的擦洗。母亲说,猫是最干净的动物。晚上,我上床休息,它“哧溜”的爬上床,懒散的躺下,眼睛闭上,轻轻的有了鼾声。半夜,听到几声“喵喵喵”的叫声,只见它“哧溜”的下床,跑到猫砂盆里,开始撒尿,尿完从盆子里出来,又用前爪子把尿埋了起来,这动作特别娴熟自然。此时此刻,我断定这是受过训练的家养宠物猫,习惯非常好,也不轻易的破坏家里的东西。渐渐地对这只猫开始产生了好感。
第二天,猫咪竟然不停的睡,母亲说:“猫是不是不怀孕了,肚肚有点大。”我有点怕,假若怀孕,假如再生些猫孩子,我该咋办?这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两个上班的,需要做饭,这再给我整一窝猫孩子,我该怎么应对,我有点忐忑不安。
早上,我在网上浏览养猫的知识。网上说,有专门喂养猫的猫粮,要科学喂养。于时,上班后跑到附近的宠物店去买猫粮。店员一看来了生意,满脸堆笑,一一为我介绍。一听价格,大约五斤的猫粮,最便宜的六十,最贵的一百多元钱,没有养过宠物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嘀咕:这宠物吃的东西怎么被人吃的东西都贵,我这普通家庭,绝不花这些冤枉钱,一边想,一边抬脚往外走,怎料一个台阶将我绊倒,鞋跟也拐断了。见此情景,店员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微笑,意思我明白,你不买猫粮,也未给你省下钱,一双鞋要比猫粮贵吧!看到她那副表情,我头也未回,离开了此地。幸好家离宠物店较近,一拐一拐到了小区附近,在商店买了一把火腿肠。进了家门,当我一层层拨去塑料纸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猫咪的嗅觉非常灵敏,也许闻到了香味,一下扑过来,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火腿肠。我故意逗它,不给它吃,把火腿举得高高的,它竟然两个前腿悬空立起来,抢火腿,惹得我和母亲大笑。几次下来,不忍这样调戏毛孩子,将火腿扔给了它。它一口叼起火腿,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干净净,看来,这真是肉食动物。
中午,儿媳回来说她为猫咪买了猫粮、猫砂、食盆、猫砂盆、洗澡巾等物品,共花去二百多块钱,我心有点疼,喂个猫,代价如此之大。下午,儿媳和孙子,又带上它去宠物医院检查身体,看是否健康,毕竟,对于它的前身,它经历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检查一下也好,毕竟家里有孩子。通过宠物医生的检查,确定这是只家养的猫咪,大不过一岁,约六斤,而且很健康,也是个名贵宠物。医生给开了支八十多元的除虫剂,也让我心疼不已,这养个猫不知不觉花去三百多元,多少让人于心不忍。
看来,这猫和我们缘分不浅,也算是上帝给我们的一个新年礼物,要好好珍惜。不管咋样,它成了我家的一份子,既然养了,就要像待自己的孩子,去爱它,呵护它,给它一个家,让它享受到一个家庭的温暖。
这就是我家的“不速之客”,你不知我家两个孙子多么的爱它,逗它玩,逗它乐,就连名字也给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汤圆”,这名字蛮有意思,因为它是元宵节来我家的“不速之客”,汤圆,团圆之意。
2025年正月16晚完稿于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