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林丽之死(小说)
一
美丽大方的林丽老师突然死了,且死在荒郊野外的池塘里,这一重磅新闻在坊间传开时,舆论一片哗然,有人猜测是情杀,有人猜测遭绑匪撕票,也有人猜测是她老公杀的。大家众说纷云,林老师究竟是怎么死的人们不得而知。她的死让爱她的家人陷入巨大的悲痛中,母亲因受了刺激哭得几度晕厥,血压飙升直接被拉到医院住院。她的死让人文无比惋惜,那个热情阳光,温婉知性,身材高挑性感迷人的美女老师,多年来一直是同事和朋友们称赞的对象,只可惜红颜薄命让人唏嘘不已。对于她的死,让人陷入不解之谜,人们期待着真相能浮出水面,当地公安局能早日破案,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人们期待的结果一直没有出现。此案在当时成了一桩悬案,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炙手可热的谈资,人们急于想知道真相,美女被杀本就闹得人心惶惶,一时间小县城的人们说起此事都觉得赅人听闻,对于林丽的死,有多个版本在流传也不足为奇。
学校美女老师被杀,在文县掀起轩然大波,给社会造成诸多不良的影响,各种负面声音在坊间流传。文县教育局高度重视,立即组织各中小学校长开会,要学校抓教学的同时,也要注意学校师生安全,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林老师的死虽不是发生在校内,但给当地教育界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人们急于想知道真相,林老师是怎么死的,为何会被抛尸野外池塘,这些都成了一个谜。想知晓谜底,只有公安局尽快破案。
迫于舆论压力,文县公安局高度重视,并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全力破案,给全县人民一个交代,也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还死者清白。
文县公安局刑侦科接到报案后,专门开会作重点指示,布署有关工作,成立专门破案小组,公安局长立下军令状不破此案就引咎辞职,于是文县公安局参与破案的工作人员不敢有丝毫马虎,压力很大,刑侦科也加大警力全力侦办此案。调查正在紧张有序的进行,民警在疏理林丽老师的人际关系中,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林丽老师和一个手机尾号为6778的机主通话次数多,且经常有暖昧短信联系,那个时候没有微信,只有QQ聊天,经过查询,此电话既不是林老师丈夫的,也不是同事的,而是当地一个做建材生意李老板的。
李老板名叫李志伟,五十多岁,个头不高,人比较精明,从事建材生意二十多年,身价过千万,在文县是小有名气的大老板。事业有成的老板和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交往,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浮出水面。林老师傍大款的消息在小城里传开了,有关她的绯闻满天飞,什么红颜祸水死有应得,什么当小三就该遭报应,各种难听的话都有。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谣言在小城里蔓延,越传越离谱。且林老师突然死于非命,于是林老师被情人杀死抛尸野外池塘的消息不胫而走,李老板的嫌疑最大,极有可能因爱生恨而杀了林老师。
李老板被拘留了。
当民警给李志伟带上手拷时,李志伟和妻子王芳正围在桌子旁吃午饭,太阳暖暖地照耀在李志伟家的客厅里,客厅里的几盆富贵竹长势旺盛,豪华的真皮沙发和浅红色的红木餐桌,彰显着家的富贵和奢华。几个民警出现在李志伟家里,说是有关林丽老师的案子让他去协助调查。李志伟咋一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问:什么案子?
警察拿出一张林丽的照片,照片上的林丽站在讲台前,身着紫色的连衣裙,面带微笑,右手高高地举起,指着背后黑板,在和学生们讲着什么,那青春洋溢的倩影妩媚极了。
警察问:你认识照片上这个女人吗?
李志伟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桌旁的老婆王芳,没有回答。他心里在犯嘀咕,承认认识,老婆知晓他和林丽有私情,家里会闹翻天。他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就算天下人知道,他只要蛮着老婆,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见李老板不回答,警察有些不耐烦,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快说,认不认识。
认识认识,她叫林丽,是一名小学老师,怎么了。李志祥赶紧回答着,心中还有一些疑惑。他们的关系被暴露了,说话明显少了些底气。
警察冷冷地回答:照片上的女人死了,是被人杀害的,为了配合调查请你到警察局去一趟。
李志伟听了警察的话心中闪过一丝慌乱,额头上莫名地冒着汗,嘴里喃喃地说:怎么可能,那么漂亮的姑娘。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他因生意上的事去外地参加订货会刚回到家,对发生在林丽身上的事根本不知道,出差时还特意给林丽买了个金手镯,准备等下次约她见面时送给她。十天前还和自己缠绵缱绻的女人被人杀死了,他不竟悲从心中来,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必竟妻子和外人也在场。人是有感情的,何况他是真心喜欢林丽,如果不是警察在场他恨不得掀翻桌子,他是万万不相信的美丽灵动的林丽会突然死了。
一旁吃饭的李志伟的老婆王芳年过五十但风韵犹存,多年做生意让他学会了察颜观色,做生意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她都能应付自如,却从没见今天这阵势。见警察盘问自己的丈夫,心想男人一定有事瞒着她,心里窝着一肚子火,见警察在家里又不好发作,便问警察: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们可是守法公民,不做违法犯纪法的事,是不是有同名同姓的人,再说照片上的女人死了跟我家老李有啥关系,难不成我家老李杀了人?
警察答:不碍事,同名同姓的人我们都一一调查了,为了配合调查核实情况,委屈李老板跟我们走一趟,没事更好,也能自证清白,毕竟身正也不怕影子歪。
他老婆继续说道:我家老李和人家林老师压根没有交集,怎么林老师死了要调查他。
警察显得不耐烦: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找上门的,老李跟林老师有没有交集,不是你说了算,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老李呀,你跟我说清楚,是不是背着老娘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在外面沾惹花花草草?你还是人吗?老娘陪你吃苦受累辛苦打拼几十年,现在日子稍微好些,你就嫌弃老娘,你的良心何在,老娘今天和你拼了。」王芳顿时觉得委屈,情绪一下子不受控制,哭喊着便伸手朝李志伟脸上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够了,人命关天的事,不是撒泼能解决的。再闹就以妨碍公务把你也一并抓走。李老板,跟我们走一趟。」一个警察喝叱着,并朝另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
另一个警察麻利地拿出手铐把李志平铐上,带上了警车。李志伟走时嘴里不停地喊: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她,我那么喜欢她---
妻子王芳听着先是一惊,好个老李果真在外面找女人,见他被警察铐走,又立马丢掉心中的不快情绪,转而为李志伟担心,一下子慌了神。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借他十个胆,她的男人也不会杀人。再说放着现成的好日子不过,那不是傻吗?用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犯得着伤人性命?李志伟这一去注定没好事,王芳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丈夫的背叛让她又气又恨,可丈夫被当作嫌疑人被带走又让她六神无主。夫妻间本是利益共同体,打断骨头也连着筋,李志伟虽说犯了错误对自己不忠,可他要是进了监狱可是人命关天的事,自己的后半生可怎么活,想着想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李志伟被带上警车,周围邻居目睹了这一幕,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在背后指指点点,便坐实了李志伟杀死林丽的说法。这事一传十十传百,迅速在文县传开了,身份尊贵的李志伟成了杀人犯,许多人慕名前来李志伟的店里一探究竟。王芳的生活也受到了干扰,做生意也没心思,干脆把店关了,回娘家去了。
二
事情发生在那年秋末的一天,秋高气爽,暑气未消,夕阳如一个小小的银盘,红彤彤地斜挂在天边,那抹耀眼的光芒并不刺眼,却很惹眼,把西垂的天际染成血红色,真正让人体会到了残阳如血的壮美,远远看去如一幅挂在天空中美丽的油画。黄昏将至,夕阳的余辉把文县的建筑物衬托得美极了。文县是一个不太发达的小县城,人们生活水平虽不太高,但这里的居民勤劳朴实,对生活很热爱,大妈们会在茶余饭后去广场跳广场舞,随着音乐节奏悠然自得地享受生活。
文县一切如昨,居民生活安好,可这两天却有一个爆炸性新闻发生。文县县城第一小学一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林丽被人杀害,抛尸池塘,她的嘴巴用胶布封着,脸色绀紫,从她死亡的惨状可以猜出她是因窒息而死,死后被人丢到离县城二十多里人迹罕至的池塘里。此消息一出简直骇人听闻,一时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评头论足的焦点,街头巷尾的人们议论纷纷,小县城出了命案,好奇的看客大多怀着猎奇心理,有同情可惜的,有辛灾乐祸的,也有造谣生是非的。
林丽33岁,年轻美貌,家庭幸福。漂亮的林丽是怎么死的,成了人们心中的猜测焦点。一些长舌妇谈论的话题就显得刻薄,认为长得漂亮的女人非正常死亡,除了谋财害命,还有一点就是情杀。
人们这么认为是有原因的,文县不发达,随着单位改制后,县城里就业岗位少,大多数刚过而立之年的男人为了生计选择去外地打工,一般家庭里大多是男人在外面打工,女人在家照顾小孩子读书。这样的分工看似无可挑剔,可夫妻长期分居带来了一些社会问题。小县城就业岗位虽少,打麻将的人却很多,街面上随处可见的「晃晃馆」让闲杂人员随时都可以去消遣。所谓的「晃晃馆」就是提供打麻将的场所,老板向当地派出所交钱,然后按来打麻将的人头收取五元或十元的费用。因流动性大,麻将桌有十来个,老板的收入都相当可观,于是开「晃晃馆」成了当地居民谋利的新门路。
当一个地方以打麻将为主要收入来源,造成的后果是严重的,原本纯朴的民风,也因近几年的黄赌毒而变得世风日下。特别是那些留守妇女,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便沉迷于打麻将,一来二去便在麻将桌上认识了一些异性朋友,因丈夫不在身边,身边又有异性诱惑,心理的天平早已倾斜。改革开放后女性不再受传统观念束缚,男人不在身边正好放飞自我,每到夜晚寂寞难耐让少妇们如有针在心口扎,一个字难挨。少妇们慢慢改变自己,也不甘寂寞独守空房,心里那团欲火突突地往外冒,总想找到突破口,婚外情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前几年,文县发生了一件命案,死者是一男一女,俩人相约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去江堤下偷偷约会,陷入婚外情不能自拨的男女本想享受花前月下的浪漫,却不曾想遇上一伙持枪抢劫的歹徒,被歹徒当场打死。案发后当地公安局通知俩家人去收尸时,男人的家属悲伤欲绝,而女人的丈夫却表情木然,心里更多是对女人的怨恨,死了也给自己戴个绿帽子。这个案子被文县老百姓谈论了好一阵子,男人们都调侃那个男人犯桃花劫,因风流快活而死,死后会做个风流鬼。人们大多对男人出轨会包容些,对女人出轨却表现出极度的苛刻。女人们则认死者不守妇道水性扬花丢命也是活该。此事一出后,县城里说什么的人都有,认为那个死去的女人是红颜祸水,死了也没有好名声,生生世世祸害别人。
林丽死了,让文县的教育系统非常震惊。林丽长得漂亮,身材姣好,能歌善舞,幼师毕业后便分在本市第一小学当教师,因表现突出,教学上认真负责,是学校的骨干教师,多年来一直被评为优秀教师、先进教师,被作为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学校的六一儿童节的歌舞都是她负责指导,她为人善良,人缘关系不错,且能言善辩,才气过人,深得学生和老师的喜欢,可她却突然死在野外的池塘里,让人一下子匪夷所思。
那个时候还不怎么发达,道路上没有安装电子眼,微信没有普及,人们之间的交流除了短信就是用QQ。林丽的死,引起文县公安局刑侦科高度重视,连开了几次会要加快破案,给老百姓一个交代。据林丽的家人反映,林丽是晚上10点半下楼去街对面给女儿买夜宵就再也没有回来。林丽的女儿江盼盼刚满十二岁,读初一,平时下晚自习后,林丽都会给女儿买夜宵。可那夜家人左等也不回右等也不回,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林丽的丈夫江峰在市自来水公司上班,那段时间夫妻正在冷战,江峰怀疑林丽对自己不忠,但又没有证据,见妻子一夜未归,以为林丽是背着自己和男人私混去了,心里还有点怨恨,男人的直觉挺准,想着以后一定要暗地查一查。可一连几天都不回家,也没有去学校上课,江峰心里就有点慌了,准备去派出所报案。哪知案还未报,公安局电话打到家里来了,让她去殡仪馆认尸,江峰当场瘫软在地。
发现林丽尸体的是一个当地农民,六十多岁的彭大爹吃过早饭便赶着去地里做农活,路过池塘,一抬眼看到池塘里有红色的衣服有点惹眼,便停下了脚步看个究竟。这一看当场吓了一跳,原来是一具女尸,吓得再也不敢去地里,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着往回赶,逢人便说:有人跳河了-----鬼来了----老吓人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看他一副惊恐的样子,村里人以为他犯病,嘲讽他:你莫说胡话,哪来的鬼,你自己就是个鬼。
他连忙摆摆手:真的死人了,不信你去前面池塘里看看。于是有大胆的人结伴去池塘边看,果真看到一具漂浮在河塘里的女尸,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一会儿看热闹的人把河塘围满,人们议论纷纷,不知谁说了一句:赶快让村长来,人命关天的事,要报警。
小说以命案为核心,穿插舆论、家庭等多线叙事,细节描写生动,如抓捕场景、社会环境刻画,悬疑氛围浓厚,真实感强。
小说揭示命案对家庭及社会的冲击,批判流言对死者声誉的伤害,反映治安隐患与人性弱点,呼吁关注女性安全与社会道德。佳作,推荐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