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见证】【柳岸】浪子回头金不换(小说)
一
在狱中表现突出,刘文超终于被提前释放。
一位狱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回家好好生活,好好做人!”
他无声的点了头。监狱门口没有人任何人来接他,他拿着不多的行李,不知能去哪里,想回家吧,父母已经离世,家成了他最伤心之地。在他出事后,年迈的二老没经得起精神上的打击,前后离世。
他不想再回首自己不堪的“历史”当务之急,他只想能找个打零工地方,挣钱养活自己。六年的牢狱生活,使他改变了很多,不再浮躁、成熟、稳重。
刘文超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姊妹三个,他是老三。上有两个姐姐。他最小,又是男孩,父母格外宠爱他。所以,从小就养成了随心所欲的坏习惯。
当初在学校,学习成绩还可以。后来,考上高中之后,喜欢上一个叫赵春丽的女孩,两人有了一段恋情。
而后,由于同班同学,高振伟也写喜欢春丽,于是不断讨好春丽。自家条件没有高振伟好,春丽开始疏远他。从那,学习成绩开始下滑,打架斗殴是常事。学校曾经要开除他,是父亲到处拖人帮忙这才搞定。
高考名落孙山,于是跟着姐夫在工地打工,因为工头迟迟不发工资,他一时冲动,把领班工头打残,酿成判刑六年的牢狱之灾。
他漫无目的瞎逛,不知不觉已经中午时分,肚子在一次次提醒。摸着口袋里那几块钱,想着先得解决肚子问题。
这时,他突然发现一辆小轿车在马路中间,不规律的开着,晃晃悠悠,而且像是酒驾或者其他。也许是午餐时间,这会儿马路边没有交警。他没加思索,走到马路中间,拦下那辆车子使劲拍车门。
这才看到,开车的是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痛苦的闭着眼睛,手还在努力握着方向盘。
他不顾一切,叫老人把车门打开,上车后,接过方向盘往马路边上停靠。一边使劲喊着:“老人家怎么了,带着药了没?”
老人使劲儿抬起手臂,指着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提包,就昏了过去。刘文超把车慢慢停靠好,然后拿起老人家的手机立马打了120,他拿过手提包,连摸了好几个小兜,才摸到一个药瓶,见汽车里有半瓶矿泉水,把老爷子轻轻扶起来,把一粒药塞进嘴里,不敢往嘴里倒的太猛,怕呛着他,只能几滴几滴的往嘴里倒。
不一会儿,救护车闻讯赶来,老爷子吃了药,慢慢睁开眼睛说:“请你打帮我打这个电话。”刘文超照老爷子指的号码打了过去:“喂!您好,您家老爷子半路发病,请你立马到某医院。”
那边说:“你不能走!不会你是肇事者吧!”
刘文超假如是以前的个性,早就大吼大叫了,他把停车方位发给对方。没有言语,就挂了电话。救护车下来医护人员,把老爷子抬上救护车后。刘文超把汽车停好。因为汽车没锁,他只能等着老爷子的家人来了才能走。
二
这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肚子依然空着,想买点吃的又不放心这汽车。时间又走过了半个多小时,不远处开过来一辆轿车,从轿车里走出两位穿着整齐的两位男士,像是有钱贵族人,一位三十多岁,一位二十多岁。
那位年长点的从车上下来说:“你就是那位肇事者吧?”
说话时,对方他打量着刘文超,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小伙子长的挺帅气,一米八零左右身材,穿着打扮有点土里土气。
刘文超见他家人来了说:“你来了,我该走了,这是老爷子的手机。”于是把手机递给那位先生。着拿起自己的行李就走。
那人上前拽住他说:“想走?没门儿!我家老爷子在医院,还不知咋样了呢!”
刘文超强压住心头怒火说:“我一没骑电瓶车,二不开汽车,就徒步走路,怎么就成了肇事者了呢?是你家老爷子途中发病,我见开车状况不对,才过来帮忙,他吃了药已经醒了,你去问问老爷子,啥都清楚了。”说完刘文超拿起行李就走。
老爷子的家人想想也是。于是上前说:“不好意思,留个微信吧,之后也好联系。”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没有手机,说:“不用了,只要老爷子平安无事就好。”
来的那两位,一个是老爷子的女婿,另一个是女婿的朋友,叫过来开车的。老爷子就一个女儿,听说老爷子出事了,立马去了那医院。
今天老爷子吃过早餐是想去看望生病的老朋友,谁成想路上心脏病发作。就出现了刘文超遇到的一幕。
这女婿见刘文超不像是肇事者,道歉致谢之后见刘文超已经走远,开车追上问道:“请问您贵姓?留个姓名吧。”
刘文超回答:“我姓刘。”说完匆忙离开。
三
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他来到一家小面馆说:“老板!请来碗面条。”老板是位年轻少妇,听见有客户光临。
快步来到桌前说:“有牛肉面,有咸菜面,还有鸡蛋面。”
他说:“就来碗咸菜面吧!”还没找到活干,兜里的那点钱,得省着花。
不一会,老板娘就把一大碗咸菜面条摆在他面前说:“请慢用”
这会儿还不太忙,老板娘在他旁边不远处坐了下来。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看来他是真饿了,估计他这一碗肯定不够,于是起身又给他煮了一碗牛肉面。
他几大口就把那碗面吃完,善良的老板娘没出声,把刚才煮好的那碗牛肉面
放在刘文超面前说:“你肯定没吃饱,把这碗吃了吧,收你一碗面条的钱。”
他的确没吃饱,于是感激的说:“不瞒您说,我兜里没几个钱,暂时还没找到活干,只能省着点花。”
老板娘说:“不嫌弃我这里的活苦,您在我在里干,供吃、供住工钱一个月2000。
刘文超一听,竟然有这好事儿。于是对老板娘说:“别说2000元,1000我也干,反正我一个人吃饭,一家人饱。”
老板娘见他说话直爽就又问:“是来城里打工的吧?”
他原本不想说实话,可又一想还是实话实说得好,于是把自己的简历如今的状况说了一遍。
老板娘鼓励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犯了错误,改正就好,吃完饭就干活吧。”老板娘带他走到一个小房间说:“你就住这里,明天四点起床你压皮我包混沌,还要招呼客人,晚上要压面条。”
刘文超能找到活干,有地方住已经很满足了,他暗暗庆幸自己运气好。
老板娘叫赵玉春,两年前老公患肝癌病故,为了治病,债台高筑。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老公临终前要她把店铺关了,一个人很难坚持,再说还有儿子。于是她把孩子送到婆婆家,让奶奶照顾着。她舍不得关掉和她和老公开得这面馆,靠打工啥时候才能还清那些看病的钱呢。
四
老爷子吃了刘文超给他的一粒药,到医院已经清醒。
经医生检查说:“多亏送来及时,不然,大面积心血管堵塞就麻烦了。”需要马上住院装支架。
老爷子有几家装潢公司和建筑公司,如今全部交给女儿女婿管理,自己落得轻松,享受晚年生活。
老爷子病情好转,一直想着那位救他的小伙子,心想假如不是他,后果不堪设想。心想,得想法找到这位救命恩人。
这时女儿王翠霞,打理好公司的事儿,
来看望父亲说:“爸您感觉怎样?”
老爷子像是有心事似的说:“我让你打听的那个人找到了没?”
女儿翠霞一边给老父亲按摩说:“您女婿叫他加微信他都没肯加,偌大的城市上哪儿去找啊!”
老爷子一听还不肯加微信,他更来劲了说:“那就更该找,做好事不留名,假如不是他你爸就没命了。”
老爷子摇了摇头又说:“指望你们指望不上,等我出院我自己找!”
女儿见老爸倔脾气又上了,赶紧安慰老爸说:“等我回公司一定千方百计找到他。”
老爷子听到女儿表了决心,心里踏实了很多。
五
刘文超在面馆打工,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老板娘感觉他人挺好,为人实在厚道。小面馆儿生意越做越大,从混沌、面条,到现在开始做小龙包,生煎包等。
每天上午顾客多非常忙碌,刘文超很聪明,包小笼包一学就会。
刘文超依然住在那个小房间里,为人规规矩矩。
自从刘文超来这打工,玉春似乎比以前爱打扮了,可刘文超自卑心重,不敢有分非之想。男女日久生情,势在难免。
这天忙完活,玉春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间说:“你都来了好几个月了,我一次工资都没给你,你也不要。赚的钱我都还了账,如今我老公看病的钱已经还清,我得把钱给结算一下。”
刘文超微笑着看了她一眼说:“我有口吃的就行,你还有个孩子多不容易。”
这句话深深的感动了她,忍不住说:“你就没想过自己也该成个家了。”
他低头好久没开口,望着窗外叹了口气说:“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有‘前科’的人呢!”
玉春害羞的低着头说:“你假如不嫌弃我是个寡妇,我们就在一起过日子吧!”
刘文超早就喜欢上玉春,心思着自己有不干净的“历史”人家虽然结过婚也不一定能看上他。听玉春这么说,两眼溢满泪水说:“我们能邂逅是我终生的福气。”
两人都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玉春激动地说:“选个黄道吉日,去酒店订几桌,亲戚朋友们都来热闹一番。”
在这幸福时光,他自然而然想起了父母。母亲病重回来一次,母亲拉着他的手说:“儿啊,以后出来找个伴儿,好好过人日子,可不能再耍火爆性子。”
父亲临终前他没能回来,是两个姐姐为二老办了后事。
不久,在一场盛大酒席之后,他们成了正式夫妻。
六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过了一年,王老爷子始终没找到当初救他的那个人。
那次出院后,王老爷子身体恢复的挺好,在家无聊,每天都开车到河边走走,钓钓鱼。自从那次发病之后,出门儿就给他配上了司机,预防万一。
司机陪老爷子,一起钓鱼,眼看就到中午饭点儿。司机说:“开车去哪家宾馆吃午饭?”
老爷子见不远处有个小饭馆儿说:“我们就去那个小饭馆用餐吧,省的来回跑那边停车也不方便”
司机说:“尝尝小饭馆的美味,也挺好。”说完,两人来到这家小饭馆儿。
这饭馆就是赵春玉夫妇开的,如今已经是扩大经营,成了不小的饭馆儿。由于夫妻俩忙不过来,又找了两个打工仔。
饭点儿上格外忙,两人坐下后把放在桌上的菜单拿来看,“糖醋排骨,可乐鸡翅,番茄炒牛肉”等,两人要了几样菜。正等上菜。
老爷子观看着这里的一切,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他立马跟踪走到炒菜的厨房里,那位带着白色工作帽的厨师说:“您找谁?是需要点什么吗?”
老爷子听到他的熟悉的声音说:“请问您贵姓?”
厨师一边忙着说:“我姓刘,名文超。”
老爷子喜出望外说:“我找得就是你,终于找到你了。”
文超一听被他一惊,心想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因为忙着炒菜,没时间看说话人的脸,有点惊讶的说:“找我干嘛?”
这才仔细打量着对方,他立马认出了老爷子说:“老人家是您啊!身体挺好吧!”
王老爷子那个高兴啊:“我一直在找你,你救了我,连个姓名都没留。我那女婿就说你姓刘,姓刘的多了去了。后来我也不指望能找到了,只能为好人祈祷。”
文超一边忙着说:“老人家,等我忙完这一阵子过来和您聊天。”
老爷子高兴满脸堆笑说:“你忙你的,这会儿总算找到你了。”
在这里吃过午餐,无心再去钓鱼。他打电话给女儿说:“一年前救我过的那个人年轻人,我找到了,是一家饭馆儿的小老板。”
直到下午三点多,文超才稍空下来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儿天。聊天中他没提起自己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去我公司工作上班吧,年薪不会低于这小饭馆儿的收入。”
文超婉言谢绝道:“我们夫妇对这里的一切有着深厚感情,舍不得关掉。感谢老爷子的一片诚意。”
老爷子拿出一张卡说:“那请你收下这张卡里面有500万。”
文超被这巨额简直吓了一跳说:“这张卡您给了我,晚上我会失眠睡不好觉,还是您自己保管着吧!”
他又说:“那点小事别放在心上,以后在附近钓鱼,您就进来吃饭。”
老爷子又道:“这回可不能不加微信了,把手机号发给我。以后我会经常光顾,还要带着我的老朋友们来你这里,以后有啥困难一定要联系我。”
自从王老爷子光顾之后,那生意更是兴隆。后来刘文超夫妇婚后生了一个女儿,那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