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回归曲(散文诗)
一
请不要责怪我来到了你面前,难道,你应该只是在我梦中吗?
这一刻的会面,我好似等了千年万年,就连风儿,也吹得累了,云也躲在树梢头喘息着
我不敢确定,下一次的时日,因为许多的不确定,世事的无常,喜怒哀乐里,无法预约的就是聚散与离别
二
我看到,此刻桃花盛开得正艳,空气里,飘着桃花香,流水上落红成阵,有消息传出山林
告诉我,可以吗?一只鸟儿在树上好似在歌唱,可是它在歌唱什么?
你指着桃花林,你再问:谁的手杖?化成了一片桃林?那鸟儿,就是在歌唱谁吧,或许,只有鸟儿听到过,见到过
三
那么,叫桃花的女子,看到人家大旱,又是如何跑到山上去一遍遍祈雨,那一场雨救活了多少生灵?天色微明,小雨淅淅沥沥,没有知道,桃花女子的善举,只有,鸟儿继续在歌唱,穿过桃林,鸟声与村庄里的鸡鸣声无缝融合着
那么,我又担心什么?我飞快逃也似的跑出桃花林,我却忘记了带上一枝过来,敬献给你
四
此刻,太阳转到了山后面,拉车的人好似也累了,要将太阳的车撵放下来,我知道,太阳要去河里沐浴了,它的母亲在等着他,要给他沐浴
每天如此,是否是,让他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每天去空中好好照耀着人间?所有母亲都有愿望,希望儿子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儿,力所能及,造福于人
五
我也该去见你了,去到你的身边,其实,之前没有什么预兆,我没有准备好,始终都没有准备好
一旦到了你的面前,我才顿觉,珠玉在侧,自惭形秽,无论怎么准备,都是如此
好似那么多年都是白白度过,那么多年空自在人间,竟然,不知一个如此美丽优秀的你,离我不远,如此之近,却无缘一见
六
是的,你离我不远,同在林间,我居住了那么久
居然没有遇见过你,总是阴差阳错吗?
为什么,这么久,需要这么久,才得以相见?
若不是为了,他,为了送他还家,好似,我还是很没有见到你的机会
八
他,一个英雄?还是一位胜利者?无法想象,他却被女魔头虏获到了孤岛上,且,一次次威逼利诱着他,他的生命在受着威胁
此刻,他绝望地望着天空,他看见了鸟儿还有雄鹰在天空上自由飞翔
九
他恨自己已经折断了双飞翼,那是,因为征战,因为要取得胜利,而甘愿折断羽翼,做了一个常人,因为胜利,需要牺牲,做出自我牺牲
再一次次战斗中,战场上,与敌征战的激烈战斗中,它宁愿折断羽翼,去换回俘虏的战士还有遭受涂炭的百姓
十
他的羽翼一次次被折断,一次次被战火焚烧,一次次被敌人看成是最受威胁的武器和不可战胜的神奇
因此,才一次次遭受着敌人的攻击,遭受着敌人的一再的折磨与要挟
十一
其实,他并不后悔,即便是自己的死能换取胜利,换回黎民百姓不再遭受战争的苦难,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出征时,他已下定了决心,为和平而战,为胜利而战
十二
我来到了女神身边,就是为了带他回家的,我因此,赶了许多的路,也因此费尽了一些周折,我竟然,无法了解,这么重大的一件事,竟然降临我身上,为什么?
十三
来不及考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带他离开禁锢他的女魔头
迫在眉睫,就是越快越好,因为夜长梦多,会有更多的意想不到
十四
此刻,暮色降临,太阳游在河水里了吗?我听到了好似太阳母亲羲和温柔的声音,她教育着他的儿子,要认真工作,要起早贪黑去值日
十五
轻轻的,我好似被一阵风吹动着,慢慢飘落在你身旁
于是,羲和的话语远了去,哗啦啦的河水也流远了
唯有你,却越来越近,近在眼前,我从前是不敢相信的
十六
你看出了我的心思,你故意微微含笑,以便要我放松下来
我才看清你的脸儿,粉白的桃花一瓣儿,腰身轻盈
你好似赤着脚,脚指雪白的踏在草坪上,绿绿的草坪里一双修长的腿儿,在移动,织机前,雪白的布匹在飞动的梭子下,一点点好似吐出来的云朵
十七
此时,你的洞府里生满花草,溪水删减水流还有高山流下来的瀑在洞府不远处的喧嚣声响,不断传进洞府,好似小提琴琵琶长短笛箫的音乐,轻轻奏起
十八
你的洞府口已被茂密的枝枝叶叶掩映着,那些高大的杨树槐树桃树还有泛着清香的松柏和一些常绿的树木
幽幽森林深处,有各种鸟儿在树木上筑巢,它们有猫头鹰山鹡鸰. 山鹨红梅花雀喝乌黑的乌鸦,它们在忙碌,不断飞行在山林间
十九
我的眼光再次,落在你的脸上,娇媚的脸儿,仙气十足,你的身后墙壁上挂着一串串紫色绿色红色的玛瑙一样的葡萄青青的常青藤盘绕在墙壁四周,叫不出名字的鲜红的花朵盛开着
一只青色的蛇,盘在房梁上,它蠕动着身子,不断吐着舌信子,嘶嘶的声响,令我有些胆寒,竟然,不由自主,往后退着,心儿也飞到了嗓子眼儿
你看出了我的恐惧,于是,再次,你微微的笑着,示意我不要担心什么,你伸手给我,要我牵上你手,慢慢而行,来到你的花园一样的洞府深处
二十
一缕缕月光撒进洞府,我看到了洞府的草坪上有四股清泉向着四面八方而去,还有大大的湖泊一样的神泉在不停地四周喷涌着水柱似的喷泉
你已知我的来意,你说,要我做好准备,或许,也需要做出一些自我牺牲,若不能,或是犹豫亦或是不情不愿,都可以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若没有悔意,需要坚定,需要,随时,都可以出发
二十一
可是,一旦魔鬼知道我前来解救他,恶魔岂能善罢甘休?我不停地在心底里祈祷着,我又一次在疑惑着,为什么要我来,我如何能将他解救?他那么英勇,又很是善战,都斗不过恶魔,我又何德何能?
二十二
仙女,将一朵花儿从她的花园里摘下,绾在了我发间,又伸手将那一条蛇托在手心,举给我,或许,从前,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如今,我却从没有的坚定与勇敢
此刻,一只只仙子飞来,她们穿着鲜艳的华服,腰里系着彩带飘飘,一只只琵琶斜抱在怀里,夸张的化妆,令我惊讶不已,大红的嘴唇,火红的脸颊,突出的眼影,鼻翼上有意打孔,带着一只明晃晃的金色的圈子,圈子上挂着一朵肥大的喇叭花儿,芊芊的手指,好似许许多多的莲瓣,在朝露里盛开
二十三
无须战斗,也无需厮杀,只要解开魔咒,就可以带他回家,回到他的故土,回到他的亲人怀抱
仙子秘传着解开魔咒的密语,我认真的记着,反复默念着,生怕忘记,因此贻误了解救他的好时机
仙子们开始歌唱,她们弹奏起琵琶,一曲曲琵琶声韵里,万马奔腾,一个个战士的骑着战马,手持利刃与弓箭,他们在挥起刀剑,奋力冲杀
二十四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他已经离开了禁锢他的魔窟,他的头发蓬乱,胡须很长,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脸上映着一抹抹霞光,迎着阳光,微微露出笑容
然而,恶魔并没有完全被控制,它很快就会醒来,解开魔咒只是暂时,要飞快离开这蛇虫遍野的小岛,才能得到安全,我又一次,想起了仙子,我想先到仙子处,先来避一避,躲过恶魔追赶的风险,再做打算
二十五
然而,再也寻不到仙子的洞府,眼前没有了昨夜助战的一个个仙子,更没有了她们拨弹的琵琶声声,也没有了她们飞在天地间的身影,迷乱的呼呼地风雷声与雷电闪耀
难道,一切都是虚幻?还是,密语早已失效?无法再控制魔咒的同时,也无法再去求得仙子们的庇护?
我,难道真的精疲力竭了吗?或许,只有等着恶魔来虏回我去,就此授擒,再无它法了吗?
他,抖一抖精神,松一松浑身的多日未曾舒展的筋骨,大喊一声:还我一双翅膀吧,还给我——
顿时,他的肋下又一次生出新的羽翼,扑打一下双翅,他飞了起来,他要载着我一起飞,飞回家去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催促他快快飞回故土,恶魔要禁锢的是你,而不是我
你回归,就是胜利,不要管我,快快飞,飞回故土
他却不肯,他一定要载上我
不能纠缠下去,因为恶魔随时都会醒来,魔咒再次被恶魔念起,那么一切的努力空费,就会前功尽弃
站在崖边,我纵身向深谷一跳而去,就此他被反弹起,回归的乐曲奏响了
昏迷间,我被慢慢托起,但见,一只竹笛,船儿一样载着我,轻轻划开云层,飞起,向着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