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文.芳华】修养(散文)
一个人的修养,首先表现在说话方面。孩童时期,我母亲经常教导我们:“想着说,别抢着说。”我们姐妹因为说错话,被母亲拧嘴不止一次。母亲说话很注意分寸,轻易不伤人。比如,有邻居婶子来串门,数落自家孩子不听话、顶嘴什么的,母亲总是安慰:“犟儿犟女多的是,谁家孩子都一样。”她从来不拿自家孩子懂事来回怼尊重自己的邻居们,从不给别人难堪。母亲虽没读过几年书,没有多少知识,她却深谙为人处事的哲理。
“伤人自尊,如掘人祖坟”,每个人的短处或困境往往与自尊心紧密相关,口无遮拦地谈论他人敏感话题,极易引发予盾,给别人带来伤害,也是缺少教养的表现。人家没招你没惹你,平白无故揭人短处,使其尴尬,何苦呢?与人谈论,尽量避开别人短处的话题,减少对他人的心理伤害,是善良,也是修养。
我曾在《逛市场》一文中写过亲遇的一件事:一对穿着朴素的菜农夫妇,因孩子考上大学,沉浸在喜悦之中,言语中透露着兴奋,周围的人送来羡慕的目光与祝福的话语,菜农夫妇很是感谢大家,不断说着“谢谢”。
这时,菜摊前站了一位打扮时髦的妇人,大大的金耳环,闪亮的金项链。她的穿着身材给人深刻的印象:上身着短短的红色短衫,下身穿紧身黑裤,两腿张开,臀部有点大,脚蹬一双细高跟皮鞋,酷似鲁迅笔下的豆腐西施,形状像一支圆规。圆规愤愤地说:“考个太原理工大学,连省都没出,有什么可炫耀的,我家孩子明年高考,报北京、上海的大学,决不让我家孩子在山西上大学。”
听了“圆规”的话,那对喜气洋洋的菜农夫妇,笑脸瞬间黯然失色。“圆规”可能不知道太原理工大学是山西省唯一的211大学,面对全国招生,录取分数线很高。一个菜农家庭的孩子,靠自己勤奋读书,应届考试能考中211大学,何等不易啊!靠种菜供孩子上四年大学的父母,学费生活费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省内的大学离家近,花费小,况且他们还有个小儿子正上初中。唉!不知他人痛,莫笑他人短啊!做人要厚道,修养不可少。
“圆规”的孩子还在上高中,明年能否考上大学还是未知数。她竟出口不逊,伤害菜农夫妻尊严,影响人家的心情,劈头盖脸地给人家泼冷水,何必呢?祝贺别人一声能死吗?“圆规”这种出口伤人、缺乏修养的表现,引起周围人的唾弃:德行!有俩臭钱了不起啊!
“圆规”狠狠瞪了菜农夫妇一眼,踩着高跟鞋“蹬蹬瞪”走了。身后留下一串爽快的笑声。
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报道:一位记者加班改稿子到深夜,急匆匆赶路。他忽然看到两位农民工夫妇蹲在一栋楼下,底层楼的窗户,没拉窗帘,透出亮亮的灯光,照在那两张黢黑的脸上,他们身边放着一个热水瓶,两只碗上放着两双竹筷。记者看呆了,出于职业的好奇,他询问起这对农民工夫妇为何在此休息。男的不善言谈,女的徐徐道来:“我们收工迟了,没赶上公交车,打车太贵。明天还要来,就在这里凑合一宿。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在阳台看到我们,问清原因,热情邀请我们到他家阳台借宿,我们一身臭汗,脏兮兮的,怎么好意思到人家里去?女主人看我们坚持不去,就给我们送下来暖瓶、碗筷、方便面。并且通夜不拉窗帘,给我们照明。都说城里人瞧不起农民工,我们今天烧高香了,遇到了活菩萨啊!”女人激动得热泪盈眶,记者赶快按动快门,拍下这动人的场面,录下这段话。女主人的善良仁厚,像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农民工的心,让他们感受到人间温暖,尽现女主人出自内心的修养。
古人云:“矮子面前不说身高,穷人面前不谈钱,是做人最基本的修养”,这种时刻考虑他人感受的行为,是对他人尊严的维护,更是渗透在骨子里的修养。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与人相处,要多看别人的长处,不要总盯着别人的短处。母亲节那天有人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忽然,张玉叶同学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看到屏幕上显示转帐5000元,是远在上海的儿子给母亲的节日祝福。张玉叶是位温和睿智的妈妈,她教子有方,培养的儿子很优秀,但她很低调,不喜张扬,悄悄收了钱,回复:谢谢儿子的祝福。
不料张玉叶这番操作被邻座的王凤凰同学看到了,她咋咋唬唬地说:“有什么了不起,我儿子、女儿每个节日都会给我打钱,三八节、母亲节、我的生日,一次不断。”王凤凰的儿子女儿在外地打工,经济并不富裕,给不给她节日转钱无人得知。她嫉妒心极强,公开场合总是不失时机抬高自己的儿女,贬低别人的孩子。
俗语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凤凰的儿媳更是“青胜于蓝”,她怀里抱着一个,左右还有两个。婆婆的同学聚会,她带着三个孩子来蹭饭,大家出于礼貌,逗逗小孩,顺便夸孩子聪明可爱是基本礼貌,她却把鸡毛当令箭了,自夸自的把仨孩子挨个夸了个遍。
夸着夸着,这儿媳妇话锋一转,说:“玉叶姨,你家儿子与我们同年结婚,我婆婆都三个孙子了,您怎么还没抱上孙子啊!”她这一问,满桌哑然。只能听见夹菜的筷子与盘子的撞击声,夹杂着吃饭咀嚼声,空气像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拿自己的长处比别人的短处,使对方尴尬,而取得快乐,是最没修养的愚蠢行为。这位儿媳看张玉叶满脸通红,心中窍喜:你儿子有出息赚钱多,抵不上我家人丁兴旺。“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学会说话是一个人最基本的修养。
一个人最好的修养是尊重他人、保持谦卑、把握分寸,做人做事刚柔并济,内外兼修,像山一样扎实稳固,像水一样灵活包容。尊重他人是一种智慧体现,也是一种良好的教养方式。
文友们,在坎坷的人生路上,让我们携手并进,用彼此的尊重与理解铺就一条理想的文学之路,写出更多优美的作品。
2025年5月17日(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