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花香】槐树情(散文)
槐花开了,姐妹们在朋友圈争发彩图,我没有看见,我也不愿看见。我在<<滨江日报>>上班,整天夹在城市水泥砖墙的高楼里,经常会忘记了季节,或者是被季节所遗忘。感受不出大自然的气息,嗅不出花开于春,看不到花落于泥。很多时候花谢花飞,需要通过朋友圈才能感受到。
今日又见槐花开了,朋友圈里好友欣喜若狂;槐花开了,那种我在家乡和大学时代的校园随处可见的槐花,承满记忆的槐花,如今却让我悲痛,我已看不到她洁白,更闻不到她花香。
今日闺蜜兰宇又发槐花大晒朋友圈刷频,便又想到故乡,想起家乡的槐花庄。小村庄很古朴,像那些老槐树一样,不知道流经了多少岁月,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房屋是青的、砖是青的,瓦是青的,,屋后栽的槐树也是青的。而今这些老槐树变黄了,枝枝桠桠遮避着我同他的故事,我和乡下一群小伙伴们就经常在树下演小歌剧,是他编排<<槐树情>>他演李公子,我扮槐花小姐,,我在槐花树下咏诗,他躲在树后偷听,剧中是一首特别好听的歌词"槐树青,槐树凉,槐树情意绵绵长........"一阵小伙伴的欢笑与掌声,笑颤了老槐树的花与叶,迎来了许多的蜂与蝶。
上了高中,我同他酷爱文艺,自发在校成立了"槐花艺术团,"一心想报考中央戏剧学校,每到三月中旬,新嫩的密密的槐树开始长出一串串铃铛一样的槐花。风吹铃铛的响的时候,我同他总会在槐树下编写剧本,那时候槐花是香的,在阳光下闪烁的是洁白光,像是撒了一树银色的欢笑。我便天天在树下仰着小脑袋看槐花,看看哪一串最饱满,哪一串开的最漂亮。那天一大早,他便要我蹲下,他踩住我肩膀摘一朵最美的那朵槐花给我戴在头上,我母亲特别喜欢他,专门煮槐花粽子让他品尝,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甜了很久.很久.......
等到槐花含苞欲放,似开非开的时候,一天,他随父亲转学到省城名校.他一走就是两年.
有一天,天空响起惊雷,闪电轰倒一株槐树,我从地下捧起一串槐花,一粒粒的槐花就像我的泪水滴打在地。母亲见我天黑还没回家,打着火把叫遍整个槐花庄.
端午节这天母亲把摘来的槐花,洗净,晾干,拌上花生米,碗豆和糯米包粽子,一颗颗棕子煮在大锅内,我站在锅前痴痴地看着母亲眼泪又掉了出来,母亲盖上锅盖,一把把我搂在怀里说:“娟子,别想他了,咱是穷家人,攀不上人家大户人家的。”母亲边说边强咽泪水.
后来我考上天津南开大学中文系,在大四那年参加全国大学生文艺调演,突然间看到他,他变了,站在我面前,他剑眉星目,眸光如浩翰星河,深邃中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光芒.我忍不住叫了声“皓天!”双手拼命捶打他,他一把把我紧紧搂住.
调演结束,我把他带回槐树庄.
母亲特别兴奋,叫我亲自下厨,包槐花粽子,升起柴火,炊烟四起,两小时后,最是一开锅的诱惑,所有的矜持一瞬间全无。满屋子的清香,世上再没有什么食物比这槐花粽子更有诗意了.真没想到四年没感觉槐花香味,今日顿感异香扑鼻.皓天的到来,给槐树庄带来了这么多惊喜与享受呢。他准备编排一部为宣传槐树庄的风光片<<槐树情>>母亲笑眯眯的说:“什么槐树情,快吃,是槐粽情!”
于是在与皓天一块采写剧本的那个槐花飘香的季节里,槐花便一次次地带给我期待,惊喜与满足。槐花的香气,也逐步定格为母亲的味道,家的味道,故乡的味道。
而今,到了槐花年年盛开的季节,槐树渐渐变老,一年又一年,那铃铛似的槐花,那香气四溢的槐花粽子,曾经给我一块在槐树下排演节目的人,如今也不知去向……
今天下了班又走到那株老槐树下,不由感到"老槐树下忆当年,往事如烟梦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