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见证】【晓荷】难忘的刘春奎中学(散文)
在华北平原南部,漳卫新河北部,有一个美丽而淳朴的村庄。这个村庄有一所朝气蓬勃的校园,它的名字就叫“刘春奎中学”,它就是我上初一时的学校。
“刘春奎中学”坐落在刘春奎村的东南角。走进学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厚重底矮的院墙、宽阔的操场、明亮的教室。教室的东侧挨着老师们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再往东是几位女老师的宿舍,校园最东侧紧挨着院墙的是一间伙房,伙房里有一位不辞劳苦的刘大爷,他常给我们烧水热干粮。伙房旁边的东北角处有一棵柱子,柱子上悬挂着一口大铁钟。这口大铁钟一敲响就是我们上课的铃声,这钟声它就像战斗的命令冲锋的号角。
我们初一时的同学都很团结,各个都亲如姐妹兄弟。敬爱的老师们即像我们的家长又像我们的知心朋友,这里的一切都令我难忘。
教数学的闫新华老师,每一道数学难题都不放过,她如数学公式般简洁,而深刻的智慧为我们指引方向,奠定基础。教生物的杜花仙老师她是最美的耕耘者,用心血换来了我们的成就。教政治的王洪喜老师他是我们的班主任,他纪律严明,每次上课我们坐在座位上,都必须两手背在后边,聚精会神地听讲。他是我们人生航程中的灯塔,他教会我们不仅是知识,更是面对任何困难都不能屈服。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教我们语文课的左丽华老师。她白净的皮肤一对会说话的眼睛,耳后梳着两条辫子,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整个一美人坯子。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教学质量也是一流的。她知识渊博,她用文字编织梦想,用语言点燃同学们的希望,用心灵的笔触描绘出语文的美丽画卷,让我们在语文这片浩瀚的海洋里翱翔。六十多名同学都是来自七八个村的小学应届初一学生。最大的十四五岁,最小的十二三岁。刚入学时我们男女生都不说话,就是一个村里的同学谁也不搭理谁。
这是我们在小学四五年级,留下来的这种农村封建思想。左老师给我们上第一堂课时,就看到了这种现象。左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你们是同学,亲如姐妹兄弟,怎么还分男女生不说话呢?你们家谁没姐妹兄弟啊!”从此我们再也不画“三八线”了,有不懂的或不会的都互相讨论。记得每周左老师让我们写两篇作文,一篇小作文,一篇大作文。小作文是前后两排座位上的同学为一个小组。各小组的同学们自己出题目,每人写完一篇在小组里读。最后选出一名最好的作文,和一名最差的作文进行讨论。当时我们小组第一次作文被评为最差的那位同学,到了第二次作文小组比赛,她又获得了正数第一。大作文是把同学们最优秀的作文,汇集成学校优秀作文选。每一次考试,我们明显感觉语文成绩直线上升。
左老师还教我们背词典,把课文里的优美佳句记在笔记本上。每次自习课我们都爱读语文,各科老师们都来班里视察。看到我们都读语文,数学老师也急眼了,她说数学也很重要,到时考试她要看看谁的成绩拉下。政治老师也在班里说:“到考试时你们哪一个也不能低于九十分以上,考不好你们都给我上台罚站。”我们把每一科目都重视起来,不用扬鞭自奋蹄。那时同学们搭伴上学都是步行,就连大杠自行车也没有。从村里到学校,最远的大约也有两公里,最近的也有一公里,最快也得半小时或二十分钟到达学校。上学的路上,我们从来不荒废这分分秒秒,一路上我们背政治、背颂语文课本、背古诗词……
一个公社有三个初一班,分别是“张营中学”“中闫中学”“刘春奎中学”。每个学期一次“流动红旗”考试比赛,哪个学校考试获得第一名,哪个学校就会得到那面“流动红旗”。我们刘春奎中学每次都是第一个拿到“流动红旗”。
学校就像一个大家庭,同学老师那份亲如家人的情谊,住进每个人心里。那种争先恐后,有事往前冲的精神真的很棒。学校没有住宿,每天我们都带一顿中午饭,同学们那时都吃的是粗粮,没有大米白面,但是都吃的很香。我们每天用小网兜带着一罐头瓶子萝卜条,和一个玉米面饼子。把玉米面饼子放在小麻布兜里带着去学校伙房加热。学校六十多岁的伙房师傅刘大爷,他负责给我们烧水热干粮。
记得有一次刘大爷生病了,同学们争先巩后地纷纷举手报名,轮流去伙房烧水热干粮。那次老师让王宝华同学,去伙房给我们烧水热干粮。同学们把各自的饼子麻布上,都做上记号放在笼屉里。王宝华同学抱上柴禾,急急忙忙点着火就烧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看到笼屉里热气腾腾,很快一股烧焦的味道,坏了,原来是忘记往锅里添水了,烧干锅了。幸亏老师及时发现避免了一次火灾。这可把王宝华同学吓坏了,他跑到教室里偎在座位上心里砰砰直跳不敢说话。等中午十二点放学准备开饭时,老师告诉了我们干粮都煳了,都回家吃饭吧。这次王宝华被老师叫到讲台上给同学们道歉。我们看王宝华胆战心惊的样子都没说啥,都原谅了他。后来老师又安慰了王宝华同学,这事就是一个教训,以后做事要认真。再后来刘大爷康复之前的几天,再也没发生类似的事。
一年四季不管遇到刮风下雨我们都去上学,同学们结伴而行那种气氛就像亲姐妹兄弟一样。记得那次放学的路上天气非常寒冷,而且半路上又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我单薄的身上,冻的瑟瑟发抖。比我小一岁的我的同学付淑芸看我穿的单薄,她把她自己身上穿的大衣披在我身上。那是她出门上学时,穿的她妈妈的一件半大棉衣。她自己却穿着秋衣,我再三推辞淑芸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不穿她的棉衣她就不走。我的心身很快暖和了再也不浑身发抖了,这件事暖到我心里暖我一辈子。
还有一次,快放学的时候大雨哗哗地下个不停,我正愁放学怎么回家呢?刘春奎村的赵艳荣同学跑到她家,拿来了她的衣服让我穿上,还非让我去她家住下。她和赵艳红还有她村的几位同学,回到家还给同学们拿来了塑料布和雨鞋,让同学们回家时披在身上穿在脚上。
我还记得有一次朱凤清同学,她晚上学习读课文,早上急急忙忙去上学,不小心把语文书落家里了。下午正有语文课,吃完中午饭,午休时凤清让我陪她回家取书。我高高兴兴答应了,我俩搭伴步行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到她家把书本取回来,凤清的妈妈还拿出了糖块给我吃。来回四公里多的路程,我俩丝毫也不觉疲惫。感觉同学,就是自己的亲姐妹一样的亲。
同学们互相帮助,互相学习的事迹,层出不穷举不胜举。每次放学回家,一路上我们都排着整齐的队伍,就像一支凯旋归来的小战士,直到走到村头才散开。老师让我们回到家晚上都成立每个学习小组,互相监督。灯光下几位同学集中在一个同学家,一丝不苟地做完作业才回家,没有一个不完成作业的。
初一是奋发向上的一年,是最快乐的一年。很快又要升初二了,我们都恋恋不舍我们的学校刘春奎中学,恋恋不舍我们可敬可爱的老师们。刚读初二的上学期,我们都想“刘春奎中学”了,想我们的左老师了。我们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三五成群结伴步行一公里,回到母校去看望我们的老师们,左老师也想我们。每次回去我们都会抱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我们多想左老师继续教我们初二初三的语文课程。左老师像母亲一样给我们每个女学生梳着小辫子,她很心疼我们冒着酷暑来看她。她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天太热了别来回跑了,只要你们好好读书,还像在初一时那样热爱学习,老师比什么都高兴”。我好像看到左老师她那慈祥的眼里含着泪光,其实她更挂念我们。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敬爱的左老师、闫老师、杜老师、王老师我们又想你们了,你们还好吗?你们由古稀之年也将要奔耄耋之年了,你们都要好好保重身体。我多想那些天真烂漫的同班同学们,再坐在一起在课堂上听听左老师对我们那妙趣横生的讲解。草儿黄了又绿了,可我们的青葱岁月,一切都回不去了。四十多个年轮过去了,过去的“刘春奎中学”早已变成了村民的一排排瓦房。那段充满诗意的初一快乐美好时光,渐行渐远……然而“刘春奎中学”却在我记忆里酿成了芬芳的酒。
2025年5月27日江山文学首发
作者:付桂霞于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