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花香】门前的核桃树(散文)
关于核桃和核桃树,我写过不少文章,在我的记忆中,起码有四五篇吧。有些还获得了精品,有些还登上了报刊杂志。
今年天气虽然干旱,但门前的两棵核桃树依然郁郁葱葱,长势良好。更令人欣喜的是树上的核桃,用农人的话说,像个蒜瓣子。每个大枝上有十几个小枝,每个小枝上挂着一两个核桃。每年六七月,我都得用长长的杆子将枝条撑起来,不然树枝就会被压坏,或者直接掉到地上。
不知为何,我从小就爱吃核桃。刚懂事时,母亲带我走亲戚,尤其是在正月,我就盼着主家给我核桃。有一次去舅家,妗子给了我五毛钱压岁钱和一把洋糖(水果糖),我什么都不要,只吵着要吃核桃。这让妗子有些尴尬,母亲在我屁股上打了两下,我委屈地哭了。最后,妗子不知从哪儿拿出三个核桃,我这才破涕为笑,高兴地跑开了。
稍微长大一点后,我听说吃核桃能补脑,让人变得更聪明,于是越发爱吃了。心里只想着多吃核桃补补大脑,以后好考上大学。一次走亲戚回家的路上,我对母亲说:“妈妈,我喜欢吃核桃,以后在亲戚家,您多给我要点。”母亲用手点了点我的额头,轻声说:“你呀,猫吃浆子,就知道在嘴上挖抓,就知道吃。”我偷偷地笑了。
有一年,我们几个孩子利用星期天上山打核桃。山上有个院子是我同学家的,院边种着几棵核桃树,大小不一。我们四个孩子分工,两个上树往下打,两个在树下捡。不一会儿,半麻布袋就装满了绿皮核桃。我们在树下找了块石头砸核桃吃,因为不懂,没过多久,一双小手就染成了黑色,怎么洗都洗不掉。同学的爷爷告诉我们,这颜色染在手上很难洗掉,得等时间慢慢消退。
那次摘回来的核桃,按照母亲说的,放在收麦用的筐子里,捂上十天八天,绿皮就会自动脱落。可退了绿皮的核桃,用斧头等工具砸开后,核桃仁却很难取出来,我们用针、牙签都无济于事。母亲走过来说:“有句谚语叫‘夹夹核桃,誓下砸吃’,想吃就得慢慢砸,急不得。”从那以后,我才知道夹夹核桃得耐心砸着吃。
后来我长大了,跟着父母赶集、逛古会,每次吃过其他东西后,我总会缠着父亲买些核桃,哪怕只有十个八个也行。在我心里,核桃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毕竟都说吃核桃能让人变聪明。
后来听说有了核桃新品种,一砸就能分成两半,核桃仁用手就能轻松取出来,我十分惊讶,简直不敢相信。我赶忙跑去问一位研究果树的朋友,他直言不讳地告诉我,确实有几个新品种,各有特点。他还给我推荐了两个品种,并介绍了一位培育核桃树苗的专家。
我二话不说,骑上摩托车就去找那位专家。他的一亩多地里,满是绿油油的核桃幼苗,长势旺盛,枝条笔直,根据品种不同,树苗高低各异,有的八九十公分高的,有的一米的,最高的有一米二三。我买了三棵,三个不同的品种。专家还特意告诉我,其中一个品种叫纸皮核桃,意思是核桃外皮像纸一样薄。我心里明白,虽说有些夸张,但这核桃肯定皮薄味美。专家还说,过去的核桃树要三到五年才挂果,而新栽的树第二年就能结果。
回到家后,我立刻行动起来,在院子里栽了一棵,大门外路边栽了两棵,又提来两桶水浇透,这才放心。我平时大多在县上,至少一周回一次家。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核桃树发芽了没有。毕竟这三棵树是我花五十元买下的,人家还少收了十元呢?每次看完都要浇浇水,生怕哪棵树活不了。
三月,阳光明媚,大地回春,迎春花开了,路边小草冒出嫩芽,燕子归来,柳芽也探出翠绿的小尖,天气一下子暖和起来。我时刻关注着栽下的三棵核桃树,三天、五天、十天、半个月过去了,我不停地浇水查看。终于有一天,树上长出了小芽,我欣喜若狂,这可是我的心血啊!一个月后,核桃树的芽子都长齐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树总算活过来了。
寒来暑往,第二年,小小的核桃树竟然开花了,三棵树都不同程度地结了果。但我清楚记得专家的话:第二年结的果要全部摘掉,第三年适当留一些,第四年再让它正常挂果。我按照指导,第二年忍痛把果子全摘了,先让树好好生长。第三年,门前的每棵树留了二三十个果子,院子里的那棵树形大些,留了四十多个。
核桃成熟后,从树上一摘摔到地上,绿皮就掉了,也不会把手染黑。核桃皮薄得很,我用牙轻轻一咬就开了,核桃仁的味道美极了,我一口气吃了五个还不过瘾。我给父母拿了几个尝尝,剩下的悄悄藏起来,打算留着过年吃。可我根本等不到过年,每次回家看到核桃树,就馋得不行,口水直流。没过多久,那些核桃就被我吃光了,怪不得母亲总说我是馋猫。
从那以后,我隔三岔五就给核桃树上化肥,天旱了浇水,每年还要打两三次杀虫药,这样才能保证叶子不被害虫侵害。
这几年,树长大了,结的核桃也多了。我自认为我是个细心的人,每年摘核桃时,不同品种分开装袋,想吃哪个就拿哪个。吃不完的,就送给了亲戚朋友一些。
现在树长成大树了,院子里那棵因为遮太阳,我狠下心挖掉了。门前这两棵树,每棵能摘近一化肥袋子核桃。吃不完的核桃,我就用来榨油,有时我把核桃和菜籽合起来一起榨油,榨出的油又香,味道又美,现在我还真正吃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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