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见证】【晓荷】壮哉 黄河壶口瀑布(散文)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李白《将进酒》
黄河,中华民族文化的摇篮,华夏民族发源地。黄河壶口瀑布,东濒山西省临汾市吉县壶口镇,西临陕西省延安市宜川县壶口镇,中国第二大瀑布,世界上最大的黄色瀑布。从郑州乘坐旅游大巴直奔黄河壶口瀑布,一路向西,翻越太行山,由于降水量稀少,黄土高原植被渐次荒漠,千沟万壑,河流断流见底,高原旱地金黄的麦子阡陌纵横,高原上镶嵌在半山腰荒废的窑洞偶尔闪现在眼前,黑洞洞的,犹如大地的眸子。从车窗极目远眺,天空单调灰暗,似乎正在酝酿一场暴风聚雨,那被雨水冲刷苍凉皱纹山沟沟,时光浸透了黄土地旷远而寂寥,如一张巨大无边帷幔,沉静笼罩这片莽莽苍苍粗犷的土地,恰似凝固了千万年的大地汹涌波涛,深沉而幽邃。黄土高坡,风吹草动见牛羊,羊群像一团团移动白云,在这片看似荒凉的土地上,风、草、牛羊共同谱写一曲属于黄土高原生生不息的牧歌。
当旅游大巴行至三晋大地,天空下起瓢泼大雨,豆大雨点铺天盖地打在车窗上,“哔哩啪啦”迷茫的雨声响成一片,大巴车在雨中艰难向前,思绪万千,思绪穿越了五千年时光隧道……
盘古开天地,追本溯源,一个古老的民族生活在黄河流域,依水而栖,中华儿女称其母亲河。
战国后期的《山海经》记载的“导河积石”传说与昆仑山神话,反映了古人对黄河源的浪漫想象与精神寄托。
积石山地处甘肃临夏附近,黄河穿越青藏高原东缘的关键隘口,相传为大禹治水的起点。神话中积石山标志着黄河从昆仑源头进入中原的转折点,早期文明交流的动脉。成为《山海经》记载大禹疏导黄河西北而积石成山,又入渤海出海外。先秦文献普遍记载“河出昆仑”,即黄河发源于昆仑山。昆仑被视为黄河的源头,河水、赤水、洋水、黑水构成神话中的水系框架。黄河作为贯穿青藏高原与东部地区的通道,促进了史前玉器和美石等物资的流通。
黄河流经清海、甘肃、宁夏、内蒙古、山西、陕西、河南、山东入渤海。中游流经黄土高原,夹带了大量泥沙,黄河之黄,实为泥沙。远古,在黄河流域生活勤劳勇敢的炎黄子孙的先祖,是他们创造了中华民族灿烂辉煌的古代文化。
黄河在秦汉之前专称河,《诗经》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中的河描写就是黄河。黄河流域最早的人类,陕西蓝田县公主岭蓝田猿人,距今约75万至65万年。7000年前仰韶文化,华夏民族的祖先依黄河水过着定居聚落的生活,形成了炎帝和黄帝部落以及蚩尤部落,炎帝和黄帝两大亚族世代通婚结成部落联盟,最终战胜了蚩尤部落,这些部落联盟和融合形成了华夏文明史。
大约公元前2070年,大禹凭借治水千秋功业,在河南黄河之滨的洛阳建立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王朝---夏朝。商族兴起黄河中下游一个部落,商灭夏后建立商朝,最早汉字出现大约公元前1300年商朝晚期的甲骨文,是目前发现最早的成熟汉字体系,以象形为主,多用于占卜记事。商朝也就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有文字记载的朝代。周人兴起黄河中上游西北,先后为夏商西部的方国,由于商纣是个暴君,周武王起兵攻商,牧野一战,前徒倒戈,血流成河,商王朝灭亡,一个繁荣兴旺周朝建立黄河中上游。
两千多年前,西汉张骞出使西域,那个具有“为人强力,宽大信人”张骞曾经两出西域开辟了“丝绸之路”。张骞在途中探险提出河水潜行地下后从积石山复出的假说,推测叶尔羌河为黄河源头,这一观点长期影响华夏后世的认知。
当人类进入二十世纪,通过科研人员实地勘测,最终确定黄河正源为青藏高原东北部的巴颜喀拉山脉北麓约古宗列盆地,流域范围主要位于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境内,地处青海、四川、甘肃三省交界地带。约古宗列盆地的卡日曲水系,其干流起点的具体表现形式为约古宗列盆地内的泉眼群,地表水源呈现为碗口大小的五个泉眼,从而结束了黄河源头千年争议。现代诗人左河水激情澎湃创作了一首《黄河》诗:
雪原雷动下天龙,一路狂澜几纵横。
锯壁吞沙剖大地,兴云致雨啸苍穹。
全诗描写了黄河从青藏高原雷动风行,犹如飞龙天降,并以磅礴的气势,一路狂涛,浊浪排空,纵横万里的宏伟气魄而奔腾到海的形象;反映了黄河兴云致雨,滋润大地,哺育亿万中华儿女的伟大贡献。充分表达了中华民族气吞山河的伟大气概,展现了华夏儿女团结奋进,一往无前,自强不息的坚强意志和不畏艰险的大无畏的精神。
历史上黄河是一条地上河,一遇洪水便泛滥成灾,黄河中上游黄土高原植被不好,沿途携带黄沙泥土,形成一条浑浊不堪的黄河,正如苦难深重的中华民族,走过一条漫长曲折“上下求索”民族复兴之路。
元明宗天历二年(1329)关中旱灾,张养浩为官清廉,爱民如子,他看不惯官场腐败辞官隐居,朝廷重召张养浩赈济陕西饥民,他不顾年事已高毅然应命,在命驾西秦途中,亲眼目睹百姓深重灾难,感慨万千,散尽家财救灾民众水深火热之中。张养浩在内接华山,外连黄河的古道潼关,西望长安,思潮起伏,让人伤心昔日秦宫汉阙千万间宫阙,如今都剩下一片黄土。张养浩感慨写下了《山坡羊•潼关怀古》: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抚今追昔,由历代王朝的兴衰引到人民百姓的苦难,国家兴起,黎民百姓要受苦受难;国家灭亡,黎民百姓更是受苦受难。他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封建统治与人民的对立,压迫与被压迫反抗的斗争周而复始,表现了一个封建社会爱国的知识分子对历史的思索和对人民的同情。全曲层层深入的方式,由写景而怀古,再引发议论,将苍茫的景色、深沉的情感和精辞的议论三者完美结合,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字里行间中充满着历史的沧桑感和时代感,既有怀古诗的特色,又有与众不同的沉郁风格。
苦难深重的中华民族饱受战争苍痍,黄河流域中原大地,连年战争此起彼伏,朝代更替,正义与非正义战争、和平统一与分裂倒退、抵御外敌侵略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曾记否,内忧外患多灾多难中华民族,在那个全面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战争血腥风雨年代,诗人光未然带领抗敌演剧队第三队,从陕西宜川县的壶口附近东渡黄河进入吕梁山抗日根据地。诗人目睹了黄河船夫们与狂风恶浪搏斗的场景,亲耳聆听了船工高亢悠扬的号子。光未然回到延安后激情荡漾写下朗诵诗《黄河吟》,冼星海听后非常兴奋,抱病连续写作六天完成了《黄河大合唱》的作曲,以中华民族的发源地黄河为背景,热情地讴歌了中华儿女不屈不挠,保卫祖国的必胜信念。
怒吼吧,黄河!掀起你的怒涛,发出你的狂叫!向着全世界的人民,发出战斗的警号!啊!五千年的民族,苦难真不少!铁蹄下的民众,苦痛受不了!
……
《黄河大合唱》展现了气势恢弘民族精神的音乐巨作,谱写了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战争史和自强不息的民族英雄气节,以历久弥新的艺术魅力经久不衰。时值今日,古老的中华民族复兴大业任重道远,人类文明社会法治与民主的建立依然步履维艰,漫长封建意识形态阻碍政治体制改革纵深发展,腐败祸国殃民。贪官污吏一日不除,国无安宁之日,民无安生之所。
旅游大巴快要抵达黄河壶口瀑布,倾盆大雨奇妙停了,云消雾散,雨过天晴,侧耳傍听,河水涛天!我快步扑向黄河壶口瀑布,终于像个虔诚的孩子,依偎在轰隆隆壶口瀑布怀抱里,亲耳聆听气势磅礴怒吼声。一场滂沱大雨,目睹轰然而下的瀑布,厚积薄发,一泻千里,掀起巨大的黄色波涛,水雾缭绕。一任黄河奔流至此,酣畅淋漓,两岸石壁峭立,河口徒然收窄,黄河的河床形如一把巨大的茶壶,收尽奔腾不息的黄河之水,壶口瀑布由此而来。此刻,黄河水从二十多米高的陡崖上纵身一跃,义无反顾,舍生取义,如万马奔腾呼啸而过,飞流直下倾注而泻,形成了“千里黄河一壶收”蔚为壮观的气概。
壶口瀑布极为壮观,滔滔黄水倾泻而下,激流澎湃,浊浪翻滚,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好似一条腾飞的巨龙,游走在天地之间。时而烟雾迷濛,狂涛怒吼,声震数里;时而水沫飞溅,水雾腾空而起,蒸云接天,云蒸霞蔚,似从水底冒出的滚滚浓烟,震天撼地数里开外,震撼人心,余音袅袅。
“源出昆仑衍大流,玉关九转一壶收。”正是对黄河壶口瀑布这一景象生动的描绘。
壮哉!黄河壶口瀑布,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游,您不慕虚荣名利,不高攀荣华富贵,虚怀若谷,无怨无悔,心底无私天地宽。我仿佛听到了《黄河大合唱》雄壮高昂的诗歌声。
黄河之水天上来,排山倒海,汹涌澎湃,奔腾叫啸,使人肝胆破裂!它是中国的大动脉,在它的周身,奔流着民族的热血。红日高照,水上金光迸裂。月出东山,河面银光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