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浪花·梦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散文)
宝宝喜欢吃豆包馍,去附近的超市给他买豆包馍时,我总喜欢一次性给他买六个,六六大顺嘛,也省得浪费太多的塑料袋。有时,超市的豆包馍明显不多,我就给他买两个或者三个,剩下的用豆沙包或者糖包代替。我总是喜欢给后来者留下两个或者三个豆包馍,我害怕哪个爷爷奶奶或者小朋友想吃豆包馍了,却因为我的原因没有买到。
卖馍的叔叔阿姨总是乐呵呵地说:“不碍事的!”我总是笑而不答。或许,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谁买都一样。叔叔阿姨只是不想让我心里不舒坦。而我呢,只是不想让后来者心里不舒坦。
我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我希望在宝宝想吃豆包馍的时候,我们也能轻松买到。我相信爱心是可以相互传递的。
果然有一次,我去超市买油卷,前面的大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工程的,一下子买了二十多个油卷。我木木地站在后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前面的大哥临走时,不小心瞄了我一眼,愣了一下,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又悄悄从袋子里取出几个油卷,微微笑着示意我去装。
我平常默默洒下的爱心让我在惆怅时收到了满满的幸福,我佩服宇宙之间这种神奇的链接。
从小妈妈就教育我:做事不能做得太绝,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妈妈虽然不爱看书,却用她的一言一行深刻地影响着我。
妈妈说:“女人做事是积肚子,男人做事是积路子”。女人基本上都要经历生小孩那一关,多做善事能让自己少受点罪。男人更多的时候要养家糊口,扛起责任,多做善事能让自己在外谋生的时候,多一些门路,多一些贵人扶持。
妈妈总是用她朴素的哲学影响着我。
我们兄妹两个都是妈妈一手带大的,妈妈的善行让爸爸外出务工总能得到贵人的扶持和上司的庇护。爸爸说,妈妈才是他一生最大的贵人。好女人旺三代,这话一点都不假。
妈妈总是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让爸爸没有后顾之忧。爸爸兄弟三人,家家都有孩子。爷爷奶奶因为怕三家分配不均匀,兄弟妯娌之间闹出矛盾,对于三家的孩子都不帮忙照顾。小时候,妈妈总是一手拉着哥哥,一手抱着我,艰难地把我们兄妹二人拉扯长大。
有一次,我放学跟着小表姐去大姨家拿方便面去了,妈妈看我没回来,便扔下在一边哭哭啼啼的哥哥,火急火燎地骑着自行车去大姨家找我了。妈妈想着哥哥那么大的哭声,他爷爷奶奶能听不见吗?再怎么着也有点血缘关系吧,能袖手旁观吗?
妈妈骑车刚到大姨家,大姨便说:“怕小的不到家,你担心。我让她们两个顺着小路赶紧回去了。”妈妈又火急火燎地骑上自行车追赶我们去了。
我们回到家,哥哥还站在村口的空地上,朝着妈妈的方向大声撕扯着嗓子哭泣着。他以为妈妈不要他了,用尽全力哭泣着,试图把妈妈的背影挽回来……
妈妈回来的时候,爷爷奶奶依旧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呆着,装聋作哑,连门都没出来。我们家距离爷爷奶奶家不过二三十米,分分钟便可到达的地方,却成了妈妈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伤痕。妈妈朝着爷爷奶奶家的方向心寒地看了一眼,便哭着领我们三个回家了。
也就是从那以后,哥哥的嗓子哭哑了,成了妈妈心中永远抹不去的痛。每每提及此事,妈妈总是泪流满面,没想到同为父母的爷爷奶奶竟然如此冷漠绝情。
所以,我从小对于爷爷奶奶的印象仅仅止于称呼和人能够对上号。我仅仅知道站在爷爷奶奶门前的那个高高大大的人是爷爷。妈妈带着我从他们家门前经过,他只是淡淡地望着我,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虽然在我小时,妈妈因为夜里不在家,让奶奶帮忙照看过我一次,但我对于长辈的印象依然陌生。
我从小都不知道被爷爷奶奶疼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渐渐长大,妈妈开始经常跟爷爷爷奶奶,兄弟妯娌之间发生着各种各样的矛盾。我看着妈妈一遍遍地向着身边的邻人、朋友哭诉自己遭遇的种种;我看着妈妈的眼泪流了又擦,擦了又流;我看着妈妈在小本子上用粗糙的字体向爸爸诉说自己心中的委屈,动不动给爸爸来一顿噼噼啪啪的骂声;我看着妈妈在漆黑的夜色中,一次一次想把我们兄妹带走,又哭喊着拐了回来……
生活中太多的艰辛和无奈,让妈妈变得动不动就骂骂咧咧。
爷爷奶奶弥留之际,向来爱当家作主的大姑吓得不敢近前。大伯,小姑也在后边畏畏缩缩。二伯,二妈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有妈妈在一边任劳任怨地伺候着,替爸爸延续着孝道。
奶奶在生命的最后,忍不住泪流满面,哭着对妈妈说:“想不到你心肠这么好!”
我记得有位先生曾对妈妈说:“你得你四位老人的济呀,你的四位老人临终前都是你在照顾的。”
先生说的话不错,外公外婆临终前,妈妈早早地推掉身边的事务赶去照顾。提到外公外婆,妈妈总是遗憾自己忙于顾持自己的小家庭,没有照顾好外公外婆。但我知道她已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虽然妈妈的血脉至亲中有两位都是被同一个人气不在的,但在这个人不在时,妈妈还是不计前嫌地送去了温暖和关怀,与其后代始终保持着联络。
虽然我的前半生磨难重重,却常常化险为夷,让我不至于太过难堪。我想一定是妈妈的善行感动了天地,让上天专门为我开辟一条后路。
2018年,由于宝奶和小姑子的过于干涉生活,再加上宝爸的蛮横霸道,我一手撕毁了我为这个家庭的长久和睦费心写下的各种文案。为了适应宝爸的脾气,也为了让宝爸能够接受我的各种建议,我尽量把这个家庭存在的各种问题、现状以及矛盾根源,以一种幽默化的方式表达了出来。结果,宝爸仅仅只是一笑而过。明明作为受害者的我却在费力地讨好着这帮无动于衷的家伙。“弱国无外交”“霸道即正义”,在我的身上得到了最生动的诠释。
看着自己支离破碎的家庭,我对小姑子愤恨有加。小姑子年龄比我大,只是按辈分好像比我小似的。我心想着瞅准机会,一定要把她在外边干的那些烂事儿说给她公公婆婆听,让她也不得安生,让宝奶也钻心地难受难受。
后来有一次,宝奶给了我一小袋焯好的芝麻叶,让我拿回家煮在稀饭里吃。我第一次瞅着一位老年人巴巴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她做得再不好,她对于自己儿女的心是不会变的。虽然这个家庭在经济上对我过于苛刻,因为她的挑拨,宝爸欠我的钱始终未还。但她给我的每一片芝麻叶里却渗透着她辛勤的汗水,她温热的手温,那里饱含着记忆里的味道,是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永远体会不到的味道。作为一位普通的农妇,她没钱给我买高档的物品,却在用这种最朴素的方式向我传递着世间最温暖的爱。
我知道她爱的不是我,准确地说她早已把我当成情敌,她只是想让我对她的女儿好点儿。“女人做事是积肚子”,妈妈的警世名言回荡在耳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虽然被这个家庭欺负够了,但妈妈根植于我骨子里的温暖让我决定给自己留条后路,善待他人即是善待自己。
小姑子入院生二胎时,我也只是假意与她的公公婆婆拉近距离,泄泄内心的各种私愤,给那些伤害我的人们敲响警钟,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破坏她家庭的行为。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她提供帮助,含着泪劝说她的公公婆婆对她好点儿。因为我深刻地知道一个女人在一个陌生的家庭里有多么的不容易。
怀宝宝时,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锻炼身体,因为我害怕剖腹产。宝爸总是开心地给我买各种各样的包子吃,我傻傻地以为他是真的关心我,没有过多的推辞,体重一度飙至170多斤。因为大宝出生时是6斤,属于最佳体重,但明显低于身边其他小孩的体重。所以,宝爸对我加大了“关心”力度。
前一晚入院,第二天早上几位医生和护士便一拨又一拨地催促我去剖腹产。我一下子傻眼了,身边没有一个支持自己的,我后悔自己不该傻傻地吃那么多。医生和护士纷纷说,看你那体形,孩子最少得8到10斤。我说,现在阵痛又没有那么明显,况且又没有什么突发情况,我想先坚持顺产。
直到中午,各种催促声还是不断。后来,在医院B超室检查的我们的远房表姐带了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去了,说孩子不大,不用剖腹产。夜里,我的主产医生还是吓得让我签了保证书,并叮嘱我明天一定得剖。
半夜里,宝宝顺顺利利地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自始至终没有受多大罪。我的主产医生笑着说:“你真是有福呀,肉都长你身上去了,娃娃才6斤2两!”那个时候的现状是,因为营养的原因,基本上十人九剖。
妈妈传递给我的生活哲学在我的身上得到了神奇的应验。我感恩妈妈对我潜移默化的影响,妈妈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我为此生能够拥有如此善良通透的妈妈感到自豪。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给别人留条后路,即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妈妈传递给我的处世哲学,我将谨记于心,也将传递给更多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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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名言2: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给别人留条后路,即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千年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