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秋】花子的历史(随笔)
时间在不断推移,社会在时间的推移中不断变化。就社会总体来说,如今的社会,基本淘汰了“花子”的“职业。”
所谓“花子”,即以乞讨为生活的人群。这“花子”应该是“化子”的谐音,化,化来之意,如和尚“化缘”。传统的社会,花子生生不息,代代相传。
花子有两种,一种是“讨饭花子”,一种是“卖艺花子”。
关于讨饭花子,民间有句俗话“人死无大难,讨饭永不穷”。是说生活无着落时去讨饭,是可以活得下去的。传统的社会里,讨饭的人虽然人数不多,但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
然而,“大跃进”开始之后,“讨饭花子”便看不到了,这是有其原因的。
传统的人们生活,都是自己的资源,因此生活水平悬殊很大。总体上只要能“自己养活自己”,哪怕十分艰苦,也不会讨饭。但一些失去了基本生活资源的人,如遭遇天灾,家庭遭遇横祸,完全失去了生活资源,为了活命,只好去“讨饭”。这样的人,很大范围里才会有一两个,但天下广大,这里一个,那里一个,寥寥几人,也是群体。
讨饭是极其低贱的活路,生活艰苦不说,还常常被人欺负。一般人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进入这个群体。
但也有人家道贫寒,性格放荡,破罐子破摔,不愿意扎板地劳动,将讨饭做为了自己的职业。这样的人常常以“逞强”的手段,走村串户地讨要。每到一处,常常以“玩世不恭”的姿态,向人们索要。这样的人,还常常将讨饭的女人纠合,组成夫妻,每到一处,着意“装疯卖傻”,用强硬的方式,向人们索要,被人们称作“强花子”。
因为社会上人家养狗的很多,而狗总是吠叫不认识的人。讨饭的走门串户,为防止狗吠,都带根棍子。因此民间有“讨饭不带棍子受狗的气”的说法。
一般情况,讨饭的都是在人们吃饭的时候上门乞讨。多是在人家门口靠在门的侧边,用哀求的口气讨要。正吃饭的人,都会给半碗,至少一大团饭,还带点正吃的菜。因此在一个居民点讨饭,不需要讨许多人家,就吃饱了。要是稍大的居民点,他们吃饱了还会继续讨要,把吃不掉的用随身携带的箩筐装着,带回家晒干储备,预备不能出门乞讨时食用。
当在人们吃过饭的时候,他们一般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多是根据季节,寻找比较舒适的地方。夏天,多在阴凉的大树下,冬天多在向阳暖和的墙根处。一些职业讨饭的,时间长了便有了自己的生活规律,像是无忧无虑,过着讨饭的生活。
无论是普通的讨饭花子,还是强花子,都是衣着破烂,蓬头垢面,比普通社会人更邋遢。人们对待她们,多是施舍与怜悯,几乎没有与他们“过不去”的作为。
1957年秋天“大跃进”开始,全社会的人都实行“按人口配粮”,本来讨饭的也有了自己的口粮。因为所配的口粮都很紧张,本来讨饭的人还有讨的做法,却因为所有人口粮都十分紧张,他们再怎么讨要,也讨不到了,一时间讨饭的竟“绝迹”了,成为了当时宣传时动听话语“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没有了讨饭的……”其实,由于配给的量太少,全社会都一样,即使是职业讨饭人再去讨饭,也没有可讨之处了。
“大跃进”又称“共产风”,是在十分困难的时候被迫结束的。1961和1962年我们这里是两年的分田单干时期,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提升,传统风俗又活跃起来,许多姓氏出现了“认家族”的活动。东圩村董姓与邻县董姓联系起来,家族之间有了来往。东圩村的四个年轻媳妇,忽然“脑洞大开”,要利用这个机会去本家“讨饭”,以作为补贴。
她们带着布袋子,结伴到邻县董村讨饭。当邻县董村人知道了这是“自己家人”时,都康概解囊,她们只用了半天时间,都讨得了满袋子的米回来。回来以后,仔细想想,不应该这样做,因为邻县本家其实并不富裕,这样做了,是给本家人增加负担。同时,她们也知道,要不是这么一层关系,在别处是讨不到的。于是,她们只做了那么一次,再也没有去了。这是她们这几个人“讨饭”的行为最后一次尝试。之后,社会上偶然还有讨饭的,但已经很少;如今社会因为有了低保制度,讨饭的基本绝迹了。
以上那样的乞讨者,俗名是“叫花子”,他们的特点是,到了人家门口,总是以哀求的口气乞求施舍,没有“奉献”。此外,还有向人们“奉献艺术”作为乞讨的,这样的人,多为艺人,其中不乏有真本领的人,社会上通俗地称他们为“戏花子”。
当时广大农村没有剧院。这些人或者单独一个,或者结伙几个人,到农村“卖艺”生活。他们只能是在村庄里上百姓的家门,或者拣一个场地,表演他们的艺术。收入全凭村人自愿施舍,与讨饭花子乞讨类似,所以也叫“花子”,但他们都有艺术。
卖艺“花子”类型繁多。单人行动的,有季节性的艺人,如春节“送春”的,重要节日“送节”的,平时上门献唱的(唱门歌)。还有好多人组合在一起,带着他们的道具,到村上玩耍的,如“玩扁担戏(木偶戏)”、玩猴子法、玩魔术的;更有玩武术的。总之,他们的武术、魔术、戏剧、小品、所说的大鼓书,一般都是受民众欢迎的内容。
卖艺人的收入,只是大众自愿地施舍几个“小钱”。收入多少,丰歉不准。除大都市里名角外,没有听说他们之中谁成为了财主。他们成年累月的收入,一般只能将就着把平淡的日子过下去。他们的形象、社会地位虽然比“要饭花子”好,但也被排在“花子”之列。
这两种花子虽然人数不多,却是社会的组成部分。如今,社会有低保制度,生活来源困难的人,即使是身残、智障者,基本生活也有保障,因此,讨饭的花子基本绝迹了。
具有一技之长的艺术人,一般都有了自己的组织,有了展示自己技艺的平台,有些还成为了“明星大款”。他们无需到农村卖艺,艺人们不再是花子,生活有了可靠的保障。
在如今的社会里,城里还有乞讨者,但他们的情况与本文花子是不同类型的,不是本文议论的内容。这两种花子基本“淘汰”了,这是社会的进步,是社会迈向更加文明的征象。
我这里只是将这方面历史简单地做了叙述。其实他们各自都曾有酸甜苦辣的故事,那是传统社会必然产生的事情。他们的故事,社会上流传的很多,不需要我一一赘述了。
2025年6月21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