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戒断失败者联盟(散文)
世人难免有惰性。除非迫不得已,许多人更愿意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刷得开心。我们希望吃好喝好,样样都好,却不愿意为此付出努力。
曾经有多少人称赞我,能够掌控自己,每天沉醉在写作之中,锻炼之中,读书之中,从不因各种原因而打断。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自控力之差,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不知何时起,我爱上手机,刷抖音来无休无止。半夜醒来,内急想上厕所,也要拿手机,看看朋友圈。手机就像生了根,牢牢长在手里。这样刷的结果是脖子酸痛,转一转,咔嚓响,像一台机器缺了润滑油,随时都可能断裂。头也晕乎乎的,走路摇摇摆摆,甚至想吐。手臂酸酸的,像被人敲了一闷棍,虽然不是钻心的痛,但总隐隐约约不舒服。最糟糕的是眼睛花,视物重影,常常泪流不止……一次次闭眼再睁开,情况并无好转。
我坐在凳子上,腰板挺得笔直,郑重地告诉自己:不能再玩,不能再玩,必须戒掉。刷抖音于我,百害而无一利。除了消磨时间,还能学到什么有价值的知识吗?微乎其微。大数据知道我的爱好,知道我爱听歌,爱看笑话,爱看“清纯美丽”的少女……这样的视频有益吗?几乎没有。
可是,想戒谈何容易。夜幕降临,天黑下来,路灯明亮,我吃完饭,去走走路,散散步,看看风景,舒畅一下心情。家乡的景色很美,绿树葱茏,小草青翠,花儿清香,鸟儿宛转,走了不过一分钟,就忍不住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最新的消息。
眼睛干涩,脑海中猛然意识到,不是说不看手机吗?于是,我将手机再次塞入口袋,但过上几秒又再次掏出,反反复复。
下一次出去散步,我想着,要不把手机扔家里?这样就不会再刷了吧!人刚出门,心就像被挖空了一块,总觉得空荡荡的。我想着,要是有人打电话给我,怎么办?要是学校布置了新工作,怎么办?要是家长遇到问题,找不到我,怎么办?那一瞬间,好像自己是最繁忙的总理,日理万机,人人都需要我。若是没有我,地球就不会转动,世界就会坍塌!
直到重新回家,拿到手机,点开一看,啥事没有,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消息,没有微信里显示的红点……一切如常。这时,心才安定下来。
我跟妻子感慨:“是该戒掉手机呢?再不戒,身体各项机能肯定出现危机,比如眼睛,比如腰椎。”妻子笑笑:“那就戒呗!”
“你帮我一起戒。我自己戒不掉啊!就是想玩。”我把心里的意思和盘托出。既然无法自控,那就借助他控。
妻子点头,再看到我玩手机,立马咳嗽提醒。头几次,我立马放下;再几次,我的耳朵像被屏蔽了似的,当作没听见,照样低着头,盯着蓝光,玩得不亦乐乎,哈哈的声音不停传来,脸颊上的笑容如花,却不知颈椎与眼睛承受的重担。
其实,不光我如此,身边的同事也是这样。上班时,大家离开教室,只要一坐下来,手就情不自禁地伸向手机。身旁的男同事,已近退休,背微驼,人瘦,发短。他不爱看书,不爱麻将,就爱手机。看他的抖音,推荐的都是吃播。一个个美女博主在一堆美食面前,拿着筷子,不停地塞到嘴里,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我问他,腰是否受得了,颈椎没问题吗?他告诉我,前些年,他去过医院,专门治腰椎,医生特地提醒他,千万不能沉迷于手机。刚出院时,他尚能自控;腰好转之后,他又拿起手机,刷个不停。
隔壁有位年轻女孩,刚从学校毕业不久,长发如瀑,皮肤粉白,樱桃小嘴,唇红齿白,美丽动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眼睛眯起来,小小的,只有一条缝。她母亲感慨,小时候眼睛可大了,后来爱上手机,三更半夜都在刷,越来越近视,才导致如此,真希望她能戒。女孩同样想戒,也无法自控,连骑车都要刷。
公路上,车来车往,喇叭声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她居然能够一只手握着车把,任凭车轮滚动,另一手刷着手机,忙着回信息,看短剧,拍抖音……某次,她没注意前方的红绿灯,“啪”地撞在小汽车的屁股上,幸好车速不快,只是膝盖受伤,流出鲜血,染红了裤子。裤子处,破了一个洞,毛边露出来。即使如此,下次接着玩,“初衷”不改,玩心重如泰山。
其实,不止手机,还有麻将,大家依旧想戒却无法戒除。某位好友,偏爱麻将,一天三场,从上午干到晚上,直打得脑袋都成了浆糊,还是在“噼里啪啦”的声音里不可自拔。
麻将桌上,问题多多,喝水不多,爱憋尿,上厕所匆匆来去,久坐不动,好友深受其害,对我大倒苦水:“再打下去,我迟早要废,人才中年,身体机能像老年人一样。”确实,看她的模样,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她深深的鱼尾纹,牙齿松动摇摇欲坠……
我对她微微一笑:“要不,戒掉?”
她真想戒,明明告诉自己下次再也不去打,谁来叫都不去。可是一旦电话铃声响起,她还是伸出颤抖的手,按下接听键,对方说几句“来吧,来吧,三缺一,马上开始,绝不赊账,概不拖欠。”她一听,又换上鞋,提上包,打开门,嗒嗒下楼,火速奔向“战场”。
前段时间,她终于受不了,去了小诊所,挂起点滴。看着盐水滴答流进血管,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她说正在打针。对方给出馊主意:“要不,我开车来接你?到我这里打。麻将具有治病功能,一打麻将,说不定病就好了。”
真的,没过多久,车来了,好友坐上车,一边挂着点滴,一边打起麻将。
人啊,到底自控力有多差呢?大概只有更低,没有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