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红妆曲(散文诗)
一
这暗夜,是酒吗?一杯陈酿?还是绿蚁新醅?微风里飘逸出是淡淡的酒香,时而清冽,时而浓醉,一杯惆怅
风儿好似轻轻握住一缕酒香,是在慢慢品呷?还是大碗饮着?
二
我坐在树下的秋千上,慢慢任意地荡着,一上一下的翻飞起来的裙衫,好似白蝶一样,翩跹在粘着酒香的风中
风儿轻轻,吹拂着树木花草,翻卷的树叶,醉了似的摇曳着,舞动着,好想跃跃欲飞,但,始终被树枝牵住,挽住
三
都知道,林间的万物生灵,那些野兔狐狸狼狮子虎豹还有象群麋鹿羚羊
它们随时随刻临着生死,甚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还有我的部落,不断遭受着无故侵略与掠夺吗
有人在吟诵着: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人在诉说着:林有朴樕,野有死鹿。
四
唯有我,看到了它们的生死吗?也唯有我,在哀悼着无辜生命吗?默默地,再去看看身边的树木花朵,树根恋着脚下的泥土,树枝牵连这枝枝叶叶,花朵凝聚着一瓣瓣的花瓣儿不忍分离
然而,风却吹得急迫,在不断吹动着叶子,要将它们生生分离吗?
一片叶子厮缠了很久,才慢慢飘起,忽然落在我的发梢肩头臂弯一路滑了下去
五
其实,没人知道那样的细节,任风儿在吹,任树枝树叶在缠绵中,慢慢走向极端
月亮已转出月宫,照耀着树木花草,大地,神州
月光晒下的银灰暗影,一抹抹树木枝枝叶叶花花瓣瓣的影子,洒落在我原白的衣裙上
六
斑驳的暗花,在夏夜里,好似一曲弹拨的音乐,而,弹拨曲子的,只有风儿才胜任吗?
在一阵阵叶子花朵的挣扎里,风儿好似改变了态度,它决定要将叶子花瓣吹向天空吗?扑倒在地面的叶子花瓣是听到了冥冥中的召唤?
仿佛间,看到一只只飞天,斜抱着琵琶,飞在空里,那是脱离了肉体,脱离了束缚后的飞升吗?
七
月光下,端起这一杯,举了举,我想举给月亮想举给飞天?
是的,我看见了她们,在月光下,在慢慢飞翔着,飞升着
她们身着华丽衣裙,黄蓝褐色的低调里,发出簌簌声响,那是丝缎才有的窸窣声响,夸张了的大红大绿的颜色,还有一抹抹的金黄与火焰的晕红鲜艳夺目
她们腰里飘着彩带,飞卷着,飘逸着,好似一面面旗帜一朵朵祥云
八
此时,鸟儿早已高歌在林间,飞悬在我的头顶,夜莺黄鹂杜鹃百灵加入了歌唱的队伍
虫儿们也在吟唱着,在夏夜里,它们总是会溜号的,音色有些走掉,却歌唱得异常热情高涨
水里的鱼儿在唼水,蛙儿附在荷叶上,碧绿的池水,被蛙儿的歌唱陶醉
九
轻轻地离开秋千时,露水早已打湿了衣裙,头顶的飞天,此刻隐在了云层深处去了吗?
月亮,只有月亮还在空里慢慢移动着,它默默望着我吗?说,只有它陪着我,到那个陌生的地方吗?
十
那么,我?还能与你相见吗?吟诵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接着继续吟诵: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爱,至美至纯,随着一只只飞天,在空里飞舞着,旋转着,它们应该在一声声金质的琵琶声里得到最美的诠释,而不是坠入无边的深渊里死亡灭绝
十一
一切都是我的梦幻,还是我已经跨进了那美丽的幻镜里,在一望无际的山野里,在从未被破坏了的原始森林间,一切都是原始的美,美得令我窒息,心碎?
十二
你我曾经邂逅过,就在野鹿跳跃的山间灌木丛里野外的山坡上峡谷间丛林间
那是爱情的歌谣在风里唱起,那是纯美的情爱,好似山野里的树木花草自然而然的生发着
十三
可是,你又在何处?是行走在能遇见我的路上吗?准备好了你我又一次邂逅了吗?
你一定会问,怎么会得到了你的行踪?不远处,火红的一朵花盛开着,我就是从那一朵花儿的花蕊里,得到了你的信息
十四
那花儿虽然火红,却在花瓣上留下了一个个墨色的点子,那些墨色的点子,可以组合起来读,也可以分开来看
读,就读出一句句你心里流出的话语,看,就会看到你里内心的山河水流
十五
你一直在路上,你这样说着,也是这样做着,我读你的花蕊间的语言时,仙子总是飞在我的周围,她展现着她的美丽与匆忙
然而,我不知道,仙子怀抱着一件雪白的衣裙,飞来飞去,在寻找着谁?
十六
一只小狐狸,它雪白的皮毛,一双大大的眼睛,见到我时,它有些胆怯,瑟瑟发抖
好似它很怕遇见人,是否,它的狐狸妈妈说给它,要距离人类,担心它会爱上人类?还是担心人类会伤害到它?
树木蓊蓊郁郁,花草茂盛,小狐狸只想躲在树下或是草丛里,偏偏风儿吹来,一次次吹开树木花草的掩映,让它暴露无遗
小狐狸转身时,嘱咐我赶紧逃走吧,它发出了危险信号,之后,就隐去了
十七
其实,早已料定了的,我也早已得到了消息,没有人可以解救我的,一个弱女子而已
命运的琴键不是自己敲响,有人早已用重锤砸响了,我只是装作充耳不闻吗?还是想用一杯酒来迷醉自己的清醒
十八
秋千慢慢荡起,两只梅花鹿,用它们的角,在抵着秋千,一左一右,将秋千推向空中
我知道,你就要来了,一定是的,我感觉到了你的气息,好似从林间的某个角落,慢慢地被花香传递着
十九
一朵雪白的莲花从高高的空中飘落,仙子随之站在了我的面前,夜莺早已嘶哑了嗓音,黄鹂与百灵也好似鸣叫的很无力
到底怎么了?夏夜的晚会从来都是异常火爆,而,今晚好似有些异常?
二十
手里的杯子慢慢溢出了美酒,一个女子从杯子底下跃然而出,她只是一个旋转,就鲜活地站立在我的面前
她瑟瑟发抖,她气喘微微,她好似语无伦次,说了很多,又好似什么也没说
树木暗淡的影子里,有魔鬼的影子在扭动,还有众多的妖魔都在舞动着,欢呼着
二十一
仙子指着那雪白的莲花,让我赶紧换上雪白的婚纱,因为,有人在逼婚,逼迫着她嫁给他不喜欢的人儿
那么,目的又是什么?是为了换回一笔给父母的财礼?还是为了让她家族的什么利益?亦或是有更重要的原因,不然为什么要逼迫?
为什么不要她自己选择,要她自己去邂逅她的爱,她心甘情愿的去爱一场?
二十二
我疑惑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她,才发现,她竟然与我长得一样的面容,她,,难道是我在幻镜里的那个我?在那一瞬我与她竟然完全重合,合二为一
惊讶还是不敢相信,我看着自己,看着消失了的她的影子,在一次飞天的景色,在漫天的舞在空里,突然,听到了一把琵琶断了弦
二十三
我越加疑惑,向着空中飞舞的影子,问着:告诉我,你是我的前生?还是我的后世?你从哪里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没有回答,有的,只是空里的落花瓣瓣叶子偏偏,还有山野间的一只只麋鹿羚羊犀牛大象在飞跑着,野兔狐狸刺猬猕猴不再观望,它们也在奔跑着,好似都在奔赴着一场盛大的宴会
仙子说,一切来不及解释,赶紧穿上嫁衣,去,要去
二十四
那么,究竟为着什么?我被选中?也就是被选中的可以任何人,为什么,偏偏是我?是我?
仙子焦急地在催促,一只精灵儿也飞了过来,她更加急切,说:你的部落,万物生灵,即将遭受涂炭,毁于一旦
此刻,树木花草都在哭泣,一只只动物,慢慢围拢过来
部落里的人们也在掩泣,他们一个个面露难色,困苦与不断遭受侵略的日子,早已苦不堪言,我拥抱着我的亲人,父母姊妹与哥兄
仙子扯平我红色的嫁衣,她将指尖上的一滴血染了上去,她飞遍了我的整个家园
二十五
我屈服了吗?就这样顺从地前去是去和亲吗?
那些热血男儿哪里去了?为什么,面对生死存亡生灵涂炭,要压在一个弱女子肩头?
哭泣难过寻死觅活?不,我不,我要一杯酒,给我壮行,我时刻准备将一腔子热血抛洒
忽然间,我看见了你,就在长长的送亲队伍中,你吹着你的笛,你背着你的弓箭,你腰里有闪亮的战刀与弓箭,你胯下的马扬起马鬃
而你却不动声色,默默地你吹着你的笛,那笛声很魔力,唤醒了人们沉睡着的意识,唤醒了那份崛起与斗志
仙子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吹起出征的号角,瞬间,一支队伍自发形成了
当你的战马来到我身边,我飞速跨上去,红色嫁衣猎猎风中,早已是出征的旗帜
接过你的弓箭,与你一路飞去,为爱,为自由为和平,而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