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小动物运木头PK的诗意江湖(随笔)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视野再宽广一点,放眼至整个动物界,亦然。
那么,动物界的江湖到底是什么?是唇枪舌剑的互不示弱,还是刀光剑影的恩怨情仇,又或者是唇齿相依的惺惺相惜?都是,也都不是。江湖,也许就是一泓清泉,既“泉眼无声惜细流”,又“天光云影共徘徊”;也许还是一杯烈酒,在“东风送暖入屠苏”的朦胧中,来一波“一壶浊酒喜相逢”的沧桑和厚重。江湖,在眼中,更在彼此的心头。
话说在某条溪流的旁侧,居住着小猪、小狗、小猴三只小动物。因为是常住,它们彼此也算熟悉。因此,在有山有水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闲暇时分,相互也玩玩游戏吹吹牛,它们的日子过得滋润而惬意。
当然,有群居生活的地方,就必定有江湖。小猪、小狗、小猴这三个小伙伴,虽然自称是“溪畔三厉害”,但在究竟“谁最厉害”这个问题上,它们还是会有自己的小九九的。说穿了,它们都觉得自己才当之无愧于那个“最”字。但是,问题又来了,这三个小动物走的是不同的流行风:小狗,走的是忠厚风,朴实憨厚,忠心耿耿,“一口唾沫一个钉”,教人油然而生怜爱之心;小猪,走的是可爱风,看着胖乎乎的,却透着乖巧,做起事情来同样有板有眼,在完成任务的同时,还能给你点类似于小猪佩奇那样的情感价值,教人忍不住地就心生欢喜;小猴,走的是伶俐风,善于动脑,心灵还手巧,总会有些让人出其不意的奇思妙想,教人拍案叫好。
看看小狗,忠厚;看看小猪,可爱;看看小猴,伶俐。都好,也都厉害,奈何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但既然它们都有了各自的小九九,都认为自己才是那个“最”,那总要找到一个可以同台竞技的舞台,让它们分别耍耍。用比较流行的说法,就唤作“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于是,在寻找舞台上,三个小伙伴又各自开动脑筋,然后友好协商,终于想出了一个好方法:就根据居住地的自然环境,就地取材,来一场运木头的PK大赛吧。
所谓运木头云云,要比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外乎有两个指标选择:或以重量取胜,也就是比谁运的木头重,那是要称重才行;或以速度取胜,也就是比谁先到达终点。究竟选哪个指标呢?三个小伙伴又再次进行友好协商。经过充分酝酿,它们觉得比重量没有上限,都是小胳膊小腿的,万一为了获胜而硬撑着上大重量,很容易受内伤,那就得不偿失,本着小动物不为难小动物的原则,还是比速度为好,反正这个指标简单,谁先抵达目的地肉眼可见,很好判断,对结果不会有争议。
一切既已商定,溪畔别开生面的“溪畔三厉害”运木头PK大赛就隆重登场了。
比赛的这天,天气晴好,算得上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天公是真的作美。溪水清澈,蓝蓝的,能照射出倒影来。在溪水的底部,依稀可见小鱼小虾游来游去,还有几只不甘寂寞的螃蟹,也耀武扬威地四处溜达。在溪畔的一侧,是一片平坦的沙地。细细的泥沙洁净而柔和,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淡淡的白光。沙地的中间,依稀有几株小草。小草绿绿的,把沙地点缀得益发妩媚。而在沙地的另一面,则整齐地种着一排小树木。小树木枝繁叶茂,但显然经过精细的修剪加工,呈现出扇形的样状。远远看去,就好似摆了个好看的扇子阵法。这样无意间,反而给三个小伙伴运木头的比赛场地作了一个巧夺天工的隔离。
三位小伙伴在沙地的起点处,各自对着重量一致的那根木头,做着赛前的准备。随着特邀裁判老狐狸的一声令下,三位小伙伴便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各自忙碌起来。此时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各不相同的三个分镜头:
小狗,看一眼木头,略略一观察,大致估计了一下木头上可以着力的点位,简单地摆了几下臂,又晃了晃脑袋之后,便很干脆利落地猫下身子,一把操起圆圆的木头,大声吆喝了一声“起”字,就见木头以横切的方向稳稳地上了小狗的肩膀,小狗再猛一起身子,并在起身的同时在木头上施加了一个转向的力,木头就以前后的方向被小狗给扛了起来。然后,小狗就毫不拖泥带水地撒开脚丫子,对着前方的终点奔跑起来。
小猪,性子则要温和一些,并没有如小狗那般立即展开运输行动。它先是拍了拍木头,简单地推着木头滚动了一下。然后,又围着木头的四周溜达了一圈,显然是想让这根木头和沙地的契合度更高一些。许是观察有些收获,小猪对木头的位置作了些简单的调整。然后,微微躬身,用两手搭在木头中间最可以吃到分量的位置,轻轻喊了声“走”,就见木头开始很顺溜地往前滚动起来。随着这滚动,小猪不停地变换手法,跟着木头往终点前行。
小猴,显得更加地气定神闲,和它的伶俐风很是合拍。虽然一旁的小狗、小猪都已有了行动,看上去也蛮有成效:小狗在扛木奔跑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小猪在推木前行中轻轻地辅之以“嗯哼嗯哼”声,好一场劳动竞赛的咏叹调。此时的小猴,并没有被小狗、小猪的节奏牵着鼻子走,它表现出了让人赞叹的定力。小猴看了看木头,又观察了溪流的流向。啊哈,它发现溪流的流向和终点的方向是一致的,那就完全可以借着顺流而下的力量,把这根木头送到终点。小猴不再犹豫,一把拖起木头,以纵向方式推入水中。在木头漂起来顺流而下的时候,小猴一个箭步跳上木头,快速坐定,并屈起双脚,以两手放在脚面。就这样,木头载着小猴,沿着溪流稳稳前行了。
一时之间,小狗扛着木头挥汗前行,小猪推着木头稳步前行,小猴坐着木头悠哉前行。迥异的风格,描绘了一幅好看的木头运输PK图。
很快,比赛的结果尘埃落地,小猴、小猪、小狗先后运送木头抵达终点。
那么,是否就可以因此而得出论断,小猴是那个“最”了么?也算,也不完全算。且看特邀裁判老狐狸的赛后点评:到达终点,那是成功的彼岸。三只小动物,用各自的方式,或用力气,或用技巧,或用智慧,都成功地实现了自己的突破。条条大路通罗马,何必一定要执念于孰优孰劣呢?就各自的努力奋斗而言,都是自己的那个“最”,亦无不可。
于是,三位小伙伴开悟了,又开心地一起玩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