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说说读书(杂文随笔)
不知道你喜欢看哪类书,我特别喜欢看的是文史类,尽管面不够宽,自前年起,我把阅读做了个小小调整:原来一月一摞书改为半月,月份大时,月中有一两天空档作机动,灵活运用。比如去乡下种地呀,和朋友吃个饭呀等等,这是我的张弛有度。如此,有几个好处:一是中途可以歇一歇,写点简要的笔记,免得计数着天数闷头往前读,一个月才稀稀落落羊拉屎似的写下几个字;二是可以和打针吃药(血糖高,半个月打一针“度易达”)、粮草输送(每月14号左右发生活费)基本同步。
上期的那一摞枕边书是这样的——
《普鲁斯短篇小说集》:看了个开头,我心不悦:穷人呀,剥削呀,这样的主题,有点老旧。半吊子文人的短视(还是前言者的别有用心?)其实破鞋败絮这些人翻了身,更加穷凶极恶,狼吞虎咽……是这样吧?
残雪的《水乡》:也没看完。我们的靠文字吃饭喝粥的先生女士们,出书时基本是这样的情形:这篇牵在那本书里,那篇插在这本书里,貌似出了多少多少本书,其实也就是块饱含水份的海绵,大可以挤一把水分。比如我曾经喜欢的北边的林贤治,因为读过他几篇短文,以为有些见识,网上搜寻着一次买了他四本书,挤挤捏捏去掉重复的,也就两本内容(你哪里饿得不得过了教授!我当时心里嘀咕了一句,再也没买过他的书:怕重复呀。)又比如这次在读的残女士的《沙漏与青铜》,其中多篇在别的书里读到过(末篇《阳刚之气和文学评论的好时光》如果当真作为发言稿朗声宣读,在场的海啸般的惊愕、愤怒、狂笑和各种莫名的姿态后,还会走出几个活络的?)因此难保没有多篇与我曾经读过的重复,群书里挤挤挨挨等着我亲切一见的,比某些场合忽闪闪的靓女还多,因此又放下了,也没看完。
两册《唐诗纪事》在床头白漓漓的灯光下,乘风远去的情人般招引着我,几次拿起又放下——读这样的书是要心里没事的,至多只能像秋天的晴空,稍有几片薄薄的白云飘动。但几次当我翻开这两册竖排繁体时,发现心里挂着一些鸡零狗碎,让我不爽,(也就这点出息!离我最近的一个朋友也越来越远了。今后,除了几个酒肉朋友我将一无所有)而不是第一次读时,在丹阳屯甸的氧吧似的绿树、红漆木地板、窗下孛荠田里的婷婷白鹭的心情,就忍痛放下了。
因为放弃了这四本书,又因为原以为《浮士德》难度较大,不容易读,哪知道译者通情达理,非常体贴人,充分考虑了国人的文化程度,译得浅平,这样就省下了多天,就在书房里翻翻弄弄,补了如下两册——
托翁的《伊凡·伊里奇之死》:一直想读一读。译者许教授南通人,身姿像病中白杨,三十来岁就有点秃顶,每天早上歪扭扭热水瓶从南师大的食堂里拎上后面的青砖宿舍楼后,轻轻打开收音机。不论是世界大战的爆发还是纽扣掉了,都旁征博引有理论根据,身后的简易书架上,一排发暗的巍然耸立的俄语辞典,“别人送废品收购时我几块钱买下的”。虽然同舍住了四个人,但是白天,就我们两个。他坐在朝北的窗下,其实是夏天,感觉也凉飕飕的——这当然是多年多年前的事了。这书分量轻了点,三个中篇里,第二篇极具感染力,那女人鲜艳、生动、一丝不挂,谁会放得下?
《神曲》:吉林文史出的那个版本是散文体,先读散文体也是好的,但不读诗体我心遗撼,就在网上搜着又买了一套译林出的。(应该是诗体吧)不熟悉圣经,不熟悉希腊(罗马)神话,不熟悉奥维德《变形记》,读《神曲》几乎是白眼伢向天——不知所云。于是只好又弄了本《变形记》。好在那洋人文学起源性的神话传说,以前读过几个本子——噫,读书也如同赴宴,往往张郎带李郎,四姐带三妹,牵张三曳李四,出其不意拉大网,其实当初没这样想。
……时间长了眼睛吃不消,去楼下抽支烟。夜色里,和几次不是夜色里,都在不同的地方看到那个卖橘子、地瓜、莲藕的女人。那女人应该有点年纪了。那次在对面小区,和她在一起的,是媳妇还是女儿?恍惚是上辈子,那个小的与我有过一段——应该是世上最短的罗曼史,估计不会超过两分钟——有空得写下来。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