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燧人氏,一个庞大的家族(组诗)
◎向火而行,靠拢火
站立,是一座山与一座山的媲美
效仿站立的猴子逆袭天空
举起一棵棵树和捡拾起的岩石
以及,从山顶滚下来倒进水里的月光
时间就有了温度,有了一种思考
打破,从火势里熊熊燃绕
靠近的脚步沿着温度而舞蹈
每一步向前,都开满鲜花的琼浆
舞蹈是最原始的觉醒,山洞形成的风无时无刻
冷暖自知,囤了一夜火星的骨髓抵达火的中心
灰烬余热中躺着尸体,一头象倒在灰烬里
饥肠咕噜的思绪,纵使手臂
温柔而野蛮地撕扯,最终必须融化在味蕾
火在改变食物的时候也创造智慧
向火而行,靠拢火
发现火,发明火
◎火焰在熊熊燃烧
西侯度醒了,醒来的还有那燃烧的灰烬
燧木冒起的青烟,染黑洞顶
地下埋葬的水域,孑开一道口子
匕首一样锋利的肋骨,洞穿长夜
石头有了形状,简单坚强
最后一滴血液滴落的瞬间
倾倒一棵树,与一只动物的骸骨
血漫过岩石,不断腐蚀岩石
钝器,刺透野兽的毛皮
肢解并非一种残忍,荡漾的血花
从指尖走过,一堆燧木燃起的火焰
在改变失去血液而颓废的肢体
包含火星的灰烬里,一根根草根都在涅槃
火在漫过山洞,在漫过人心
沸腾一夜的星光渐次靠拢
狩猎捕鱼的指甲开始深入泥土
诞生的数字,沿着河流漫延而去
◎部落是类人猿交配的雏形
敲击键盘的手指敲响西侯度人类第一把火焰
灼痛的搜索认定,我是西侯度的后裔
沿着黄河中下游而蠕动的风景
西侯度,多么响亮的名字
洞穿天体的云彩也画不出如此的辉煌
巨河狸、鲤、山西轴鹿、粗面轴鹿、粗壮丽牛
这些陌生文字的脊椎
撑起的脚掌,与灰烬交织的瞬间
有着怎样的回肠荡气
部落,是种族攒簇的理由
沿着最古老的火焰拾级而上
登峰造顶,结绳纪事
那条流经的河流就漾开了忧伤
◎西侯度
我的目光穿不透石头,石头却诞生了西侯度
西侯度睡得太久了,我早就忘了那最初的一束星光
燧木立下的汗马功劳是聚集火焰
退去寒霜的世界延长生命和数量
效仿的手指敲击石头,也敲击自己的脑袋
震动的脑神经节外生枝
沟回沿着颅内增长
膨胀的细胞于一个翻身越过屏障
生命就细数石头的质量
山野也有了凹陷与隆起
西侯度醒了,醒在烟火弥漫的夜晚
久远而久远的星辰,依然亮晶晶的
被命名的动物加快步伐,远离火种
神祗抵达苍穹,远古人信任燧跟随燧
于是,稳坐钓鱼台的人类始祖燧人氏
在高出水面170米的位置,点亮文明
原创于2025年6月26日、7月17日首发江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