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最美】政协记(江山散文) ——柴门笔记之那年那月
政协记
教育局的下一站,是仙居县政协。
政协在县府大院里。说是县府大院,其实是仙居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四套班子的所在地,是全县的政治“心脏”。
这是一所很有韵味的院子,古色古香,林木葱郁,环境森然,主楼是一幢东西走向的三层建筑,中间一条楼梯,各层都有一条宽宽的连廊,这幢房子后面,隐约可见县城残败的老城墙。据说,这房子,是当年仙居旧政府所在地,现在是县委、县政府的办公楼。县人大与县政协,也在院里办公,只是在大门左侧一幢新楼里。
县府大院大坐西面东,大门与教育局后门相对,中间隔着县委宿舍,留有一条弄堂通行。在教育局工作时,也常去院子里取文件、开会,对大院比较熟悉。1987年,因为在省里的文学刊物《东海》发表小说《山之眼》,成为仙居第一个在省级以上文学刊物发表小说的人,县里很重视,在当年的文代会上,县委副书记衢仁秉亲自为我颁奖,奖金是300元,这在当时,是很为丰厚的。这事,让我在在大院里有点小名气,县委宣传部领导来到教育局,想把我调过去,可事情刚开了个头,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孙守印调任政协主席。孙主席把我找过去,用一口浓重山东话问我“孙(舜)文,到政协工作,怎样?”我没加思索,就说好好好。在教育局,一晃就3年多,内心很想换个单位。那时候调动工作根本不用自己跑,而且手续便捷,没过几天,我就到县政协去报到了。
政协办公室主任吴正方,是一位书法家。我去报到的时候,他交待,我的工作在办公室,主要是写材料,除要写政协一些会议、简报外,还要兼职新闻报道工作,主要是为省里的《联谊报》、全国的《人民政协报》写稿,宣传全县政协工作。在教育局时,写材料、写报道,我锻炼了一些基本功,特别是写报道,已经熟门熟路。
到政协后,我很快了解政协工作的性质、职能,也很快适应了新环境、新工作。孙主席很信任我,总是把一些比较重要的材料,交给我写,还经常给点些新闻报道选题。仙居政协的亮点、特色工作,在《联谊报》、《人民政协报》、《台州日报》得到较好宣传。副主席柯五弟长期担任乡区领导,思想解放,经验丰富,协调能力特别强,在仙居上下,有很高的威望。他分工联系经济工作,下企业调研、指导工作时,喜欢带上我。在他身上,我学到不少为人处事的知识。
在政协,我从内心深处敬重常委丁雪花。来政协前,她是县委常委、妇联主席。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被安排到政协,只担任专职常委。对于这样的安排,我经常听到机关里一些人的议论,言谈中很同情她。
但丁雪花好像丝毫没有受岗位变动的影响,工作非常热情、投入。她负责联系委员这块,总是看到她忙碌着接待来访的委员,热情地帮助委员,特别是侨属,台、港、澳属委员排忧解难。有一位委员,家在大战乡瓜洲村,他的兄弟毕业于黄埔军校,生活在台湾,受这影响,年轻时没有成家,现在成了孤寡老人,年老多病,十分困难。那年过年边,我跟着丁雪花去他家里慰问,她不嫌脏、乱、臭,坐在老人床前拉了一个多小时家常,好像病床上躲着的,是她自己的亲人。临别前,送上单位的慰问品,还从身上掏出几百元钱,老人热泪盈眶。
后来有人告诉我,丁雪花被安排为政协常委,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太敢说话,敢说真话,不守官场规矩。让我敬佩的是,她到政协后,依然保持着正直敢说的个性。政协的职能是“政治协商,民主监督”,领导们也都要求委员广开言路,集思广益,但没有几个委员会说真话的。在一次政协常委会上,我听到她直斥乡镇企业统计数字作假,一些领导好面子、讲排场,玩形式主义、数字要官。
在政协工作时,县里的行政科给我安排一处宿舍。宿舍靠近县委食堂,县公安局后面,单门独院,十分幽静。相比教育局,政协的工作相对空闲,这处幽静的院子,成了读书、学习的好地方。同时也成了朋友聚会的好场所。每逢周末,朋友们来到这里,谈天说地,打牌娱乐,爱人陶灵芳都会烧出一桌子好菜招待。住在院子里,邻居老田书记、徐尧忠科长也常拉我打麻将。在县政协负责文史工作的石玉生,也是麻将桌上的常客。老石河南人,是南下干部中的秀才,在人前,他多是沉默寡言,只在与我们打麻将时,放松一些,有些言笑,我总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后来我听人说,年轻时他曾因生活作风问题,受过处理。有次老石主动与我说起这事,原来是他工作后与从小许配的老婆离了婚。我听后觉得,所谓的老石生活作风问题,完全是他追求真正的爱情。此后,我十分同情老石,与他有了更多的接触,成了一对“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