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涯】爬山虎的风景(散文)
认识爬山虎,还是小时候在乡下的时候。那年初春,我看到邻居在屋后西墙外边种植一种名叫爬山虎的植物,这是一种能在墙上垂直和横间爬生长的植物。
说到邻居为何种植爬山虎的事情,原来还有这样一段记事。那年,邻居在自家的宅基地上翻建了三间瓦房,由于建房子的地基呈狭长形,所以建成了横屋。建成后的房屋门是朝东面方向开,睡觉的房间设在了房屋的西面。由于周围没有高大的树可遮阴凉,所以一到盛夏季节,邻居家中的房间内常常被炽热的太阳烤得发烫,房间里热得像蒸笼似的。即使到了晚上也热得难以人睡。那年月乡村里家家还没有空调,就连电风扇也稀有,所以一到夜间,邻居全家人只能每天在场院子里乘凉到大半夜才能入睡,乡人们把这房子称之为热烘房。
为改变这一状况,邻居家的一位在南方工作的亲戚,在第二年开春冰雪消融的日子,从邮局给他们家寄来了装着纸箱的包裹,里面是二株连根和着泥团的绿色植物“爬山虎”。一株是长三叶的,另一株是长五叶的,并在信中写明白了如何种植和怎样管理的方法。邻居喜出望外,赶忙把二株长得各有二尺多高的爬山虎,种在了靠近房屋西窗墙下的泥土中。经过几场春雨的滋润后,二株爬山虎很快就绽芽长叶了。不久,从藤蔓上探出了绿色的带一点粉色的茎,开始攀爬在房屋西面的墙壁上。
那时,在我们乡村附近,还看不到谁家有种爬山虎植物的,所以村里的小伙伴们常常结伴来到新屋西墙的地方好奇地观望,看爬在墙壁上的爬山虎长出绿色的叶子向墙脚上面的高处爬行,大家都觉得它们的本领很大,常常像看西洋镜似的七嘴八舌般的议论,感到很希奇,还把这种会爬墙壁的爬山虎植物告诉了学校老师。
老师告诉我们:爬山虎植物在我国许多地方都有,它们是一种藤本植物,有着极强的依附物体爬行的能力,在它们面前,只要面前有攀爬的房屋和树或建筑物,无论天气环境怎样,都会成为它们爬行和生长的地方。夏天,爬山虎不仅可以帮助一些物体遮阴凉,还是一道很美的绿色风景。老师告诉我们不要去损伤它,要好好保护它。
老师还告诉我们:这种植物之所以被称之为爬山虎,它们的爬行能力特强,最长的跨度可爬到18米以上。在这些植物的分枝上都长有特殊的卷须,卷须的顶端附有粘性和韧性的吸盘,被称之为爬山虎的脚。它们在攀爬的时候,就是用这种特殊的脚抓住墙面的,大风吹不倒它们,大雨冲不跨它们。它们在恶劣的天气下也会越爬越高。每年的6月至7月期间爬山虎就能开花,花呈黄绿色,一簇簇的不是很显眼。到了9至10月,爬山虎就开始结果成熟。小果为紫蓝色,摘下来就可以当作种子播进土壤繁殖。爬山虎的种植方法除了播种法外,还可在春季和秋季采取剪枝插扦或压条种植的方法,只要土壤适宜,它们很快就能发芽长叶。春季时的爬山虎叶子大多数是绿色的,而到了秋季时,爬山虎的叶子在经霜后,就会变成枫叶似的红色,所以秋季是爬山虎最美的时候。
从那时起,伙伴们常常约我一起走近我家邻居的墙壁旁边,观察爬山虎的生长情况。细看,只见长出深绿色的叶子边上,稍带有一些锯齿形。在细茎地方,长出了形状类似于动物手掌的小脚,即使有陌生的大鸟飞来,躲在它们的叶茎上,由于脚的作用而安然无恙。仔细看爬山虎那细小的脚,就会觉得既有点像图画上老虎的爪子,又有像是海上出水的蛟龙爪子。所以乡人们又把爬山虎的脚叫做虎爪和小龙爪子。提升了爬山虎的观赏价值。
到了秋冬季节,经过几场秋雨和风霜后,爬山虎的叶子开始由微黄变得有点红色和暗红色,远看就像是红色的枫叶粘在了墙壁上;进入冬季时,爬山虎的叶子就会自然落下,但它们藤形似的枝蔓却依然紧贴在雪白色的墙壁上。到了冬天,即使凛冽西北风呼吁地吹,即使爬山虎被冰雪裹满了茎条,但它们依然伏在墙壁上,过着它们自得其乐的攀爬生活。
到了第二年春节过后,嫩绿色的叶子又从墙壁上的爬山虎茎干上上长出来,然后又在春风春雨的滋润下长出新芽,直至在春天的阳光下长成一片绿色,开始了它们生命不息、攀爬不止的新生活。就这样,它们又很快发力,爬满了邻居三间平房西面的墙壁。细看那些爬山虎茎上的叶,就像是撑开了一把把小伞似的,在交叉排列中显得越来越绸密,就像绿叶要把墙壁包裹起来似的。最让邻居家人欣慰的是,爬山虎长高后,遮住了太阳光对西墙壁的直射,邻居家墙壁内的热量直线降下,变得十分凉爽。
爬山虎遮阳降温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村庄,许多乡人纷纷前来观看。就这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邻居无私地剪下了爬山虎的茎,还把种子分发给需要的村人。没过几年,种植爬山虎的人家越来越多。成为了乡村上的一道风景。
那时,我家的小楼也进行了翻建。由于爬山虎的插枝成活,我家也不例外地从邻居手中接过爬山虎的插枝,也进行了插枝,并浇上了水。二年后爬山虎也爬上了小楼西墙面上,不仅可以遮挡强烈的阳光,而且由于叶片与墙面之间的空气流动,可以降低室内的温度。另外种植爬山虎的房屋旁,空气也变得十新鲜。盛夏之时,爬山虎基本布满了整个墙壁,为保留窗户的亮度和随时开窗,我们就用剪刀剪出窗口大小的空间,一开窗户就能看到窗外绿色的爬山虎悬挂在墙壁上,在阳光的照射下,迷人的翡翠绿如丰腴的少妇一般。当一场阵雨过后,爬山虎的叶尖上带着晶莹的水珠,闪着珍珠般的光,小楼的也成为了一道爬山虎的绿色风景看得令人陶醉。
又一年后的秋天,随着一场秋霜过后,爬山虎的叶子变成了黄色转化为深红色。灰白的墙壁变得灵动艳丽。这时从墙角边传来的蛐蛐的歌声,从住宅外面农田的大豆地里传来纺织娘的歌声,就连那些柳林中的蝉也成群结队地飞到爬山虎的红叶丛中唱起欢歌,此起彼伏,就像是在举行一场昆虫音乐会,给秋天的乡村带来了别样的热闹场面。
是的,爬山虎没有坚挺的树干支撑,它们从地面开始,用藤蔓般的细茎开始攀爬,它们齐心协力,交错向上,不管墙有多高,它们都会攀登向上,从最初的绿叶变成为红叶,成为一道乡村里的色彩斑斓风景。
随着岁月流逝,捏指一数,我离开乡村已经多年。这些年中,当我每次外出采风走进古村落、古镇、古城、名人故居和城市名胜园林等,常常会看到一些爬在古墙和古窗前的爬山虎,使我大开眼界的是,我又看到了许多不同品种的爬山虎,它们中除了“五叶爬山虎”、“三叶爬山虎”外,还有适应各地气候生长的“绿色爬山虎”、“红叶爬山虎”、“粉叶爬山虎”、红三叶爬山虎”、“花叶爬山虎”、“异叶型爬山虎”、“东南爬山虎”、“捆石龙爬山虎”。有些园林还把它们植在一起,从春天开始就变得五彩斑斓,吸引人的眼球。看到这些爬山虎,我常常就会触景生情地想起故乡曾经种植过的骄人可看的爬山虎。
随着新农村的发展建设,爬山虎随着房屋的搬迁己经很少见到。然爬山虎的风景,仍会一次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它们闪发的各自的魅力,展示出了不同的风景,驻进了我的心中。
不久前,我随文友外出去古镇采风,坐车从外环线绕道进入一处高架立交桥下的地面道路前行,只见立交桥有五层高,高度相当于14层楼。在车进入环道下地面行驶时,我的双眼忽然被车窗外熟悉的风景吸引,只见高架立交桥的一个又一个的立柱上、高空高架水泥桥梁桥板上,几乎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远远超过了它们原有的攀爬能力。微风吹动处,只见高架桥上的立柱爬山虎,还开着一簇簇小花朵,艳丽的小花筒,在微微的夏风中轻风慢舞。头顶上的爬山虎,似乎还在向上伸展,给夏曰里在高架下的乘车人和行走的人带来了不一样的愉悦和欣慰……
为了多看一会高架下爬山虎形成的风景,我请文友在高架下面找了一个的临时停车处停下。于是走下车来,走近了那一个个高大的立柱旁边、头顶上就是高架路面的下面。与久违的爬山虎近距离地接触,心中油然升起一份喜悦。摸一摸青色的爬山虎叶,就会闻到爬山虎那特有的淡淡清香。
是的,特别是高架路下面的这些爬山虎,让人看了心惊胆颤。它们竟然还在水泥桥面下横向爬着,而且爬成了一片,抬头就会看到一片绿色的风景,它们像是被吊挂在高架道路桥的下面,它们茎上的脚,正用脚的巨大的吸力,把它们的茎牢牢吸附在水泥立柱和桥下面的地方。在头顶的高架水泥桥板下爬出了一幅幅绿色的风景。有的像草原风光,有的像翡翠挂件似的,有的像绿色森林,更有的是在多重交汇的立柱下面的泥土上,专门设计种下了色彩不相同的爬山虎品种,它们昂首挺胸地认准有空间的地方也在攀爬,填补了高架立柱和桥下面的一些空间,形成了一条彩色生辉的风景。我就像是置身于一幅美丽的画卷之中。
说来也巧,就在我走近立柱用手扶摸着青绿色的爬山虎时,遇到了几个正在拍摄微视频和抖音的几个中年人,他们正指手画脚地在策划如何拍摄镜头,见我在用手机取景时,便互相打起了招呼。
一位摄影师兴奋地告诉我:随着城市的发展,城市高架的建设越来越快,越建风景越美,一些绿色空间在日渐增加并变换容貌,广泛地将爬山虎引入高架垂直绿化的实践中,建筑养护也成了新的研究课题。通过在合适的地点种植爬山虎,用最小的成本增加混凝土表面的绿色覆盖面积,不仅增添了风景,更是有效地缓解了城市的热岛效应。另外,爬山虎的绿叶像一把把伞,当下雨的时候,雨水首先就会落在柱子上有爬山虎的叶面上,叶面对雨水起到了过滤和缓冲的作用。如此一来,高架桥除了行车道外,被雨水冲刷的强度大大降低。特别是多种类的爬山虎相融在一起,就会变得色彩斑斓,不仅提升了城市的生态质量,而且还构成了一幅幅彩色画面。
摄影师还说:在高架桥下繁衍的爬山虎,除了有绿化美观作用,还有消除汽车尾气与噪音的自然功能,对净化高架周围的空气也有不可替代作用。行人在高架下的车道迈步,仿佛就像走近了一条布满绿色的画廊。不仅增加了城市的美感观,又会感受到野趣的亮眼,爬山虎的风景是大气的,是甘愿奉献和给予别人太多的写照……
听着摄影师的话,我抬起头来望着风儿在吹动的爬山虎,耳边传来了“唰唰唰”的叶子在风中互动的声音,犹如婉转动听的小提琴曲和优雅的琴曲从风中传来,就像是在倾听大自然的交响曲。
是的,在我的面前,有不计其数的爬山虎已经爬上了立柱,并且勇敢地排列在在一起,倒挂在高架桥下的水泥板下面,紧紧地拥抱着立柱和头顶上的高架,正在一段又一段地向前伸延。微风吹过,仿似一道绿色的波浪在立交桥的立柱和桥下闪动着,此起彼伏。那些翠绿色的叶子,多像无数的小手正在向我们招手。它们好像是在对我说:只要拥有自己的奋斗目标,就能用执著和坚韧的脚步布下生命的印痕。
望着立柱和高处布满的绿色爬山虎,面对爬山虎送来的清风下的阴凉,我忽然又想:一株爬山虎是不能布满高架的立柱和头顶上的水泥桥板的,只有数百数千多株爬山虎一起合力,才会达到意想不到的群体效应,才会无私无畏地坚持不懈地爬上高点。展示爬山虎的魅力和美丽风景。要学习它们给予别人的多,要求别人的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