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 最美】夏凉(散文)
收完麦子到现在,满打满算四十多天了,在这四十多天里天几乎没有下雨,有时偶尔下点雨,用农人的话说,连蚂蚁窝都没有灌满就晴了。
太阳火辣辣地晒着,天上真像挂了个大火炉,街道上的水泥路面,被太阳暴晒得穿上鞋都觉得脚烫。前两天有人看见一条蛇死在街道的路中间,据说是高温的路面,把蛇烙死了。
常言道:“夏无三日墒。”这话一点不假,几十天的干旱又加上高温,就是只鸟儿也会被渴死、热死。
下午天凉了,太阳西下,彩虹放出异彩,有时等夜幕降临,我才骑上摩托车,踏着迷人的晚霞,迎着阵阵晚风,风驰电掣地回家。
晚上下班后开车兜风的人不在少数,车水马龙,我必须得专心致志,认真骑车。我一次次目不转睛地向前看着,不受任何东西的影响。
家里也太热了,街道上两三个老人坐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手里还拿着扇子,旁边放着一个杯子,在树下纳凉,不紧不慢地扇着,品着浓茶。离槐树不远处,有一只小狗,吐着长长的舌头,肚子一张一缩地动着,前爪向前直伸,懒洋洋的躺在那里。我知道这是二婶的孙子前次带回来的,他说城里最近严查养狗,现在带回来躲躲,据说那是只什么很值钱的小毛狗。
乡村的晚上也不凉快,晚风微微吹来,没有一点儿凉意。街道上的两排路灯,那白净好看的光,还有那上白下蓝的路灯杆,仿佛像一个个守卫的士兵,坚守着工作岗位。门前树上一双叫不上名字的小鸟,不知是被天气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叽叽喳喳地叫着。
我热得也吃不下饭,随便吃了点馍,这晚饭也就算过去了。
我说县城热,这乡村的家里,也不亚于县城。
据气象局预报,气温达三十八九度,都超过了人的体温,那能不热吗?
在县城,一天我碰见一位环卫工人,她负责清扫的那段路,人员流动大,垃圾特别多。早上十点,火辣辣的太阳照着,街道上人员渐渐稀少了,她头顶烈日,不停地打扫着,头上的汗珠时不时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她肩膀上那条辨不清颜色的毛巾,早已被汗水浸透了,看样子能拧下水来。小小垃圾车旁的水瓶里,早已空了,我见她拿起空瓶子摇晃几下,又放回了原处。
这一举动深深打动了我,我二话没说,大步流星地赶到一个商店里,买了两瓶矿泉水送去。
她们多么辛苦,为了县城的美丽、干净,默默无闻地付出着。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天气稍微一热,就大汗淋漓,身上擦汗的毛巾,常常早就湿透了。有些时候出远门,不由得要带两个小手帕。
因在县上有事,那些天,热没少受。我县城那房子没有空调,只有最原始的风扇,特别是晚上,热得简直喘不过气。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一般晚上十二点前我就没有睡着过。
在家里不管怎么说,几年前买了一个高档凉席,又跟着装了一个空调。老伴在城里管孙子,来去我一个人享受着这一切。
晚上街道的大槐树下,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位老人,既纳凉,又闲谝,从三皇五帝夏商周到今年的收成,还有忙罢走亲戚的一些趣事,反正是五花八门,包罗万象,想到那里,就说到那里。主要议论的是今年天气反常,一个冬季、春季都是干旱,偶尔滴几点雨,用农民的话说,跟眼泪一样。也有人说,地真是个宝,如果是人,早就干渴死了。
时间不知不觉从身边滑过,天上的北斗星闪亮着,银河两岸的星星闪闪发光,构成了一个醒目的图案,那图案扣人心弦。树叶动了,微风吹着,给人们带来一丝凉意。
树下的人们散了,都回家休息了。
我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先打开浴霸洗个澡。我不知怎么养成了一个习惯,从春季开始,只要在家里,每天洗两次澡:上午十二点午饭后洗澡,然后迷糊午睡一会儿,晚上临睡前再泡一个澡。生活使我养成了这个习惯,即使再忙,上午、晚上的澡也必须洗,哪怕不吃不喝都可以,但不洗澡不行,一天两次雷打不散。
洗了个澡,舒服多了,我又打开电脑,处理了一天的业务,一看时间马上十二点了,该休息了。一般我养成习惯,都在十二点左右休息,第二天六七点起床。
房子里的空调有条不紊地开着,那嗡嗡声丝毫打乱不了我的思路。记得那年天气炎热,气温都上了四十度,我买了个瓜,切开不太熟,吃了几牙解渴。加之上午又吃了老伴做的浆水面,晚上不知怎么闹肚子,上吐下泻。我把家里仅有的两支“藿香正气水”都喝了,也不顶用,一晚上去了无数次厕所。第二天去医疗站一查,是中暑后严重脱水,一气挂了一周吊瓶才好点,就那次花了二百多块钱,那时的二百多元,也不是个小数目。
说实话,我人不太胖,但最怕热,用农村土话讲:“怕夏”,天一热就气喘吁吁,也吃不下饭,只是喝水多。当然喝水一多,汗也流得多,这是成正比例的。好的一点是我一直喝茶,所以相对流的汗就少一些。
夏天太热,很早我就给自己买了个夏凉被,薄薄的、轻轻的,夏天盖上舒服极了。
有时我想,夏天我要是钻到大山里面,住在窑洞里,哪多么好呀?哪空气清新,窑洞冬暖夏凉,该多么舒服。怪不得皇上都在陕西麟游九成宫避暑呢。
按节气,过几天才“入伏”。入伏后天气才更热呢:知了叫,纺线虫叫,不知不觉汇成了一个大合唱,给夏天无形中增添了热量。
记得小时候一到夏季,我浑身就出满了“热痱”,满身的小红豆,奇痒难受。母亲常常用痱子粉给我擦,但收效甚微,连医生都没有办法,说是脾虚。一次我实在难受,脱净衣服钻进一个大水池子,满身的红豆也没有下去。母亲后来用柴禾给我熏,用偏方治,但都一事无成,最后天凉了,那红豆豆才下去了。
我最害怕的是“秋老虎”。虽然立秋了,但那火辣辣的太阳好像丝毫没有减弱,上午热得人们汗流浃背,干农活也只能等早上起早、下午去晚些时候干,平时只能在家休息。我真不敢相信,过去也这么热的天,我是咋熬过来的。
夏凉,我只盼望天下点雨,用雨降一下温,这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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