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最美】不平凡的土槐树(散文)
门前不远处有棵土槐树,风风雨雨几十年了,确切地说,它是我的入党纪念树。
从当年栽下不到一米的幼苗,到如今已有七八把粗,算起来整整三十五年了,我入党也三十五年了。
至今我记忆犹新,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被厂子党支部上报为预备党员,在“七一”建党节前夕,经上级党委批准,成为一名光荣的预备党员,预备期一年。
这是天大的好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天大的喜讯。我想用什么纪念这一光辉的日子呢?这是我朝思暮想的事。
我想栽一棵树,栽一棵象征党的光辉形象的树。
多少个日日夜夜,我躺在炕上苦思冥想,包括走在路上,仰望天空,低头看着大地。选什么呢?什么最有纪念意义。
最后我选择了土槐,我最清楚,土槐也叫国槐,它像征着国家的繁荣昌盛。它生长缓慢、木质硬,耐寒耐旱、抗烟尘能力强、寿命长,枝繁叶茂,是所有树中的佼佼者,所以人都称国槐。
事情决定了,第二年正月,在我们这儿的古会上,我专门去买了一棵小小的土槐树,它高约一米。我四处找地方栽,没有合适的,最后只得选在距我家不远的一块废旧垃圾地上,那里没有什么干扰,也根本不占耕地,是长期种树的好地方。
我想这树是纪念我入党的,一点也不能马虎,一定要谨慎对待。
那年我清楚地记得是1990年。
这棵入党树是我的秘密,是我个人的隐私,只有我知道,谁也不能告诉,对我来说这也是党的秘密。
因为这树的身份特殊,我真正爱上了这幼小的土槐树。栽下后我三天一浇水,五天一查看,直至它冒出小小的叶片,我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以后不管从什么地方回来,也不管小土槐树缺不缺墒,我都会提上一桶水浇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时间长了,我就养成一种习惯,好像不给这土槐浇水,就缺点什么似的。
村上的人见了,都笑我说:“你有集没集都去,树都成活了,叶子都绿了还浇。”我一笑了之。第二年我还坚持浇,反正没多少事,浇浇水树也肯长。
还有一年,我独出心裁地给这棵具有纪念意义的树,上了些土粪,以促进它生长。
这土槐树的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即便后来遇上干旱,我都会坚持浇树。这土槐树在我的精心打理下,一年一个样,主杆上撑着大小不一的枝桠,均匀地分布在树的周围,仿佛像一把大雨伞,生怕树身被淋坏似的。我的心也仿佛跟这树一起成长,在生活的道路上不断的前进,年年被厂里评为先进工作者,曾出席县上的先进个人。
不用掐算,我今年入党整整三十五年了,那棵在所有树中长得最慢的土槐树,也在风风雨雨中长了三十五年,如今树身大约已有七八把粗了。
七月骄阳似火,火红的太阳照耀着大地,天空仿佛吊了个大火炉,街道上的沥青路面被烈日晒化了,水泥路面被晒得滚烫,穿着鞋走在上面都好像踩在火上,路中间有一条七寸蛇被烫死了,据说过路时被滚烫的路面烙死的。行走在树荫下的人们也会大汗淋漓,县城街道上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几乎没人出来,车辆也仿佛少了许多。
我在县里,许多事缠身,只能忍受这炎热的天气。
为迎接建党104周年,我们举行了一次十分有意义的采风活动。
清晨,一缕缕阳光从东方冉冉升起,大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万物在阳光下生长。我坐在车上,不由得又想起那棵具有纪念意义的土槐树,它在阳光下显得翠绿,小小的叶片间开着绿里带黄的花,格外好看,还散发着微微的香味,一串串花连着一串串花,显得那样美丽可爱。小鸟在树顶上筑起的巢,十分醒目,几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鸟在阳光下来回飞翔。
我望着这风景如画的树,思绪万千。
有一年,那时树还没长得太大,一场暴雨夹杂着山洪,顺着公路铺天盖地而来,洪水卷着杂物,把路边不远处垃圾旁我栽的土槐树冲倒了。树歪歪扭扭地架着冲下来的杂物,我知道后,用架子车把杂物拉走,又把树扶端,拉了几架子车土把树培起来,找来石锤子把树的周围打实,还做了个圈,改了水道,防止下次暴雨再袭击。
后来树长大了,我还时不时去看看。有一年不知什么时候,一只羊啃了树皮,可把我气坏了,我用泥把啃坏的地方护住,找绳子扎了一圈,又找了些带刺的枣枝,把树围起来。有人说我“洋来呢?(戏称)”,一棵土槐树而已,这么认真,更有人笑话我,但这一切只有我内心知道。
它可不是一棵普通的土槐树。
那几年,我时不时踏着晨曦,奔波在县城和家之间的大道上,载着生活的行囊。
一阵阵洪亮的歌声,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看着党员胸前佩戴的党徽闪闪发光,我心情激动,这象征着我们伟大的党,坎坎坷坷走过了104年的历程。
104年,不平凡,104年闯出了一条条路子,踏上了阳关大道。
车载着三十六名党员、入党积极分子、会员代表,踩着晨曦,踏着阳光,向预定的目标出发。
七月,土槐温不增华,寒不改叶。人们沉浸在这浪漫的高温天气里,吹来的风都带着热度,吃饭都成了负担,一顿饭吃下来便大汗淋漓。
下车后,我见到一棵高大宏伟的土槐树,真要四五个人合抱才能围住。由于我栽过非同一般的土槐,所以今天一见就感到十分亲切。
走到树下一看,令我大吃一惊,小小的牌子上写着:“重点保护对象。”一看树龄,竟有一百多年历史,我细细一算,几乎和中国共产党诞辰同年。
这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我用心打量,树高入云天,仰头观望,槐树中间不知何时空了心,但树的外围却完好无损,保护着树干,输送着营养。再细细看,这棵土槐丝毫没有因中间空心而影响生长,脆绿的叶子在山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槐花从叶片中露出来,分外妖娆。
我也知道,这土槐就是国槐,这国槐确实非同一般。
三十五年了,我党龄三十五年了,我栽的土槐(国槐)也三十五年了。每次不管到地方看到土槐,都会勾起我无限的暇想。
土槐,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它是激励我前进的象征,是我的精神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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