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见证】【流年】高原上的明珠(散文)
太阳光下,湖面波光粼粼,湖水清澈碧蓝。在清澈的湖水中,倒映着蓝天白云,倒映着洁白的沙山,倒映着银光闪闪的雪山,还倒映着牦牛和小如蚂蚁的人。
白沙山白沙湖,坐落在海拔3300米的喀喇昆仑山脉上,在巍峨的雪山环绕下,在白色的沙山簇拥中,湖水熠熠生辉,像颗明珠,镶嵌在了帕米尔高原上。
白沙湖的美,美的令人窒息,让人叹为观止,让人感到人间值得,让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的身体疲惫,瞬间烟消云散了。别说颠簸两个多小时,就是时间再长点也值得。
早上八点,大巴车从喀什城区出来,就行驶在了314国道上,在沙漠戈壁中前行。戈壁滩是灰色的,散落着灰色的砂砾;河水也是灰色的,灰色的泥浆,在汩汩地流淌;灰色的山岩,刀劈似的陡峭,细细的电线杆,歪斜地伫立着。大巴车像坦克似的,喘着粗气,轰隆隆地碾压在314国道上。
314国道,就是中巴友谊公路,也叫喀喇昆仑公路,被誉为世界上最美的公路,是一条汇聚了高原自然景观的文明之路,起点是乌鲁木齐,终点是红其拉甫口岸,穿越了帕米尔高原。
帕米尔高原,多么熟悉的字眼。多年前,我看过电影《冰山上的来客》,就知道了帕米尔高原,以及雪山、草原、冰川,令我敬仰的英勇无畏的边防战士,还有美丽的古兰丹姆。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电影中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故事发生在帕米尔高原东麓,塔县作为了取景地。这部电影,使我对神秘的帕米尔高原产生了无限的向往,想去新疆,一睹它的芳容。可向往归向往,因为路途遥远,一直没能走近它。却没想到,帕米尔高原竟然是如此美丽与险峻,颠覆了我之前的认知。
我坐在车里,仰起头来,越过灰色的山岩,看见湛蓝的天空上,有大片大片的云朵在漂浮。大巴车在行进,山岩跟着移动,云朵也在慢慢地飞翔。走着走着,山岩变成了褐红色,云朵下银光闪烁。那是雪山!我兴奋地喊了出来。
我赶紧拿出手机,对着雪山咔嚓咔嚓一阵狂拍,大巴车转弯,雪山也转弯,我歪斜着肩膀,对着雪山穷追不舍,一个劲地狂拍,唯恐怕雪山消失了。可拍出的照片,分不清哪是雪山,哪是白云,手机像素有限,辨别能力差。我泄气了,放下手机,索性不拍了,去凝望雪山,试图把雪山铭刻在心里。
望着望着,我闭上了双眼。也不知过多久,大巴车一个摇晃,把我从梦中摇醒了。窗外还是戈壁,山岩还在,只不过变成了黑土色,天空还是那样的蓝,令我欣喜的是,雪山还在。大巴也过了边防站。都走两个小时了,大巴车还在戈壁中行驶,白沙湖在哪呢?没人回答我,车厢里静悄悄的,大家都靠着椅背睡觉呢。
半小时后,在我的殷殷期盼中,惊喜降临了,大巴车爬到喀喇昆仑山脉3300高的地方,出现了雪白的沙山,导游说,有白沙山,必有白沙湖。果不其然,随着大巴的行进,在一尘不染的白色沙山中,躺着一汪碧蓝的湖水,那就是白沙湖。车厢里一阵骚动,大家都伸着脖子,兴奋地望着窗外。
大巴车停下了,停在了克州阿克陶县布伦口乡314国道旁,这里和吉尔吉斯斯坦、阿富汗接壤,我们已到了边境。随人流走下车,我快步向白沙湖奔去。还没跑两步,就感觉腿脚发软,呼吸急促,这是高原反应。我赶紧停下脚步,慢慢地向观景台走去,走到跟前,又一步步地拾阶而上。
我站在观景台上,眺望着白沙湖。在十余座白色沙山的包围中,一望无际的湖面,微波荡漾,像蓝色的宝石,闪烁着光芒。蓝天,白云,雪山,黑色山岩,白色沙山同框,造就了一幅纯净绝美的奇妙画面。这个画面,像一幅虚假的抽象画,让人感觉是假的,但它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是世间最为奇幻的绝美景色。在这绝美的景致前,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都无法描述出白沙湖的美。
白沙湖,当地人称恰克拉克,是个高原平湖,面积为44平方公里。在黑褐色的山岩、银色的雪山、白色的沙山环绕中,碧蓝的湖水,像襁褓中的婴儿,被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呵护着,不容外界打扰。这个静谧洁净的地方,据说还是《西游记》里流沙河的所在地。
走下观景台,我来到湖边,脚下砂砾松软,白沙像缎子般细腻柔软,像雪片似的散落了满地。堆积如山的白沙,是从何而来的呢?询问度娘得知,白沙湖下游是有河流的,每当秋冬来临,河水干枯,裸露出河床的时候,大风会把河床的沙子吹到这里,然后又被山岩阻挡下来,于是,有的白沙沉积在白沙湖四周,有的白沙形成了沙山。沙山越来越高,延绵了上千米,以致形成了大小10余座山丘。白色的沙山与黑色的山岩,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造就出一种黑白相间的旷美。
白沙湖清澈,水下砂砾一清二楚。在阳光下,近看湖水是浅蓝的,远看湖水是碧蓝的,再转个角度去看,湖水又变成了深蓝,是深邃的蓝,像波斯猫的蓝眼睛,发光发亮,奇妙极了,美丽极了,十分地迷人。
我正陶醉在湖水中,一位牵着白牦牛的小哥走过来问,大姐,骑牦牛吗?一次二十块,可以拍水中倒影。小哥脸晒得黢黑,胳膊也晒得黢黑,身上的外套说黑不黑,说蓝不蓝,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我摇摇头,不是舍不得花钱,是胆小不敢骑。在敦煌鸣沙山骑骆驼时,一路上摇摇晃晃,吓得我要死;在祁连大草原骑马时,马奔跑起来,吓得我胆战心惊,当时就发誓,再也不骑马,不骑骆驼了,我要遵守誓言。
一阵叽叽喳喳,我一回头,湖边来了许多牵牦牛照相的人,走着喊着,有白色牦牛,还有棕色牦牛,不少游人去骑,我朋友骑上小哥的白牦牛。小哥把牦牛牵到湖水中,把缰绳递给我,去给我朋友拍照。我站在湖边,牵着牦牛与朋友合影。我们拍完后,小哥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块玻璃,放到手机镜头前,咔嚓咔嚓接连拍了好几张,然后让我们看。朋友穿着格子外套,红色内搭,戴着浅咖色帽子,骑着牦牛倒映在湖水中,人景合为一体,美不胜收,像一幅艺术作品。
白沙湖的美,美的纯净,美的广阔,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景,也是帕米尔高原上独有的美景。可十多年前,这个地方还是湿地,只有少量的水,2012年,修建布伦口水库时,这片湿地被水淹没了,形成了现在的美丽景观。
白沙湖的绝美,吸引了无数的人走进新疆,来到帕米尔高原,有国内的,有国外的,有老的,也有少的,都是不顾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来欣赏白沙湖美景的。
我是其中之一,从古城西安远道而来,经历了3700公里的颠簸,游览了美丽的北疆,又来到了这里,欣赏了白沙湖的美,不虚此行。
白沙湖的美,是上苍赐给人类的礼物,是改革开放的硕果,能走近它,一睹它的芳华,是华夏儿女的幸福,也是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