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见证】【柳岸】丹江父母(散文)
母亲正年轻。
妹妹呱呱坠地,母亲用甘甜的乳汁哺育她。
小小的我观察着母亲的一举一动,见母亲静静地躺在那里,幸福、慈善、温和、多情。
父亲走过来,用长满老茧的大手拍了拍我说:“你们兄弟姐妹都是你母亲的宝,她总是紧紧地把你们搂在怀里,生怕你们被风吹跑。”
这是实话,母亲的怀抱是我温暖的港湾,是我安全的避风港。
有一天,我仰脸看见空中一个个小精灵身形伶俐,穿梭飞行,似箭似剑似剪,舞姿优雅,停下来时,咕噜噜地转动着乌黑发亮的眼珠子,机灵、聪明,叫几声,叽叽喳喳很悦耳,它们是多么可爱呀,我就好奇地问母亲:“妈妈,快看,那是什么?”
“它们是小燕子,刚刚从南方回来,它们回来了,春天就来了,它们是春的使者,妈妈也喜欢它们。”
“你为什么喜欢它们呀?”我接着问。
“它们衔泥筑巢,自己为自己搭建爱的小巢,自力更生,勇往直前,它们很勤奋。”
“妈妈也勤奋,妈妈也是小燕子。”
母亲欣慰地点点头,露出了微笑。妈妈开始教我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我发挥道:“妈妈的怀抱最美丽。”
天气越来越热,一片绿色的海洋一眼望不到边,那是碧叶的大舞台,一颗颗珍珠在叶子中间滚来滚去,那是碧叶的饰品,一抹抹朝阳为碧叶镶边,一缕缕晚霞为叶子刺绣,一丝丝凉风送过来一阵阵清香,碧叶中间,一朵朵娇艳欲滴的鲜花羞涩地探出头来,亭亭玉立,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绽蕊怒放,如诗如画,如梦如幻,让人目不暇接,如痴如醉。我入迷了,便问母亲:“妈妈,快看,那是什么?”
“它们是荷,它们出污泥而不染,宛如yan 天女散花,又如仙子下凡,在烈日炎炎的夏季,它们带给人们的是清新、宁静和芬芳,你看荷花的茎秆直立,气质高雅,风雨来时依然不屈不挠,不卑不亢,面对出身的卑微,环境的恶劣,坚守个性,奋然向上,带给人们的是美丽、坚韧、顽强和力量。荷有爱心,真心待人。荷的果实叫藕,很好吃,能开胃消食,止渴生肌,荷花开过后留下来了莲房,能够化瘀止血,莲房内藏着莲子,能补脾、养心、益肾、固肠,荷叶能清暑化湿、升发清阳、凉血止血,荷花能养颜美肤,安神清心。可以说,荷一心一意,一生一世都在为人类奉献,妈妈也喜欢荷。”
“妈妈也纯洁、高尚,也无怨无悔把爱奉献给我们,妈妈也是荷。”母亲把我紧紧搂入怀中,教我唱歌:“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我发挥道:“我把妈妈放心上。”
天气转凉,拉开了温差,妈妈带我去到了一片林子里。看一棵棵果树上,一个个红宝石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圆润的外形点缀着很多迷人的斑点,圆圆的、憨态十足的模样让人舒心,我迷惑地问母亲:“妈妈,快看,那是什么?”
母亲摘了一个最红最大的果子递给我,我一口咬下去,那种香、酸、甜的混合味儿瞬间在嘴里散开,津液迅速通往全身,一下一下吸吮,留在口中的渣所剩无几,母亲见我吃得津津有味,慈眉善目地看着我,说:“它们是苹果,红彤彤地挂在枝头,像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在秋高气爽的季节里诉说着成长的经历,它们不仅营养价值高,还象征着平平安安,财源滚滚。它们是和平、健康、幸福、美好的代名词。妈妈也喜欢苹果。”
“妈妈和我也是和平、健康、幸福、美好的代名词,妈妈和我也是苹果。”母亲又把一个苹果递给我,教我唱歌:“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笑脸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我发挥道:“妈妈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凄风时不时地刮过,像刀子,怕冷的人们蜗居在家里。我也冷得瑟瑟发抖,但我却被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吸引住了:苍茫大地,银装素裹,远山近水浑然一体一片白,树梢上、房檐下都统一用白素绢装饰,哇塞,多么壮观,多么有气势啊!母亲告诉我,这是雪,能堆雪人。我们兄弟姐妹扫雪、铲雪、运雪开始行动,在母亲的指点下,一件雪雕终于完成了,在落日的余晖下,雪人显得更加逼真和可爱,她矗立在雪地上,宛如一位开朗乐观的公主,又如一位很有魅力的文工团女战士,显得庄重、严肃,很有个性和气质,母亲告诉我们:“雪人也有生命力,她是大自然的艺术品,她能给人们送富贵。”
我们浑身冒着热气,迷惑地问母亲:“妈妈,她给我们送什么富贵?”
母亲眼望天边,仿佛富贵正在到来。母亲说:“她给我们送来了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她给我们送来了马到成功、光明前程;她给我们送来了欣欣向荣、国运昌盛;她给我们送来了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看着和蔼可亲的母亲,我们天真地说:“妈妈也能给我们送富贵,妈妈也是雪人。”
母亲深情地看着我们,开始教我们唱歌:“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你用白玉般的身躯,装扮银光闪闪的世界,你把生命融进土地哟,滋润着返青的麦苗,迎春的花叶……”
我们发挥道:“妈妈把生命融化成爱水,滋润着幸福的家庭,天真的我……”
为了抚育她的孩子,母亲一年四季都在劳作,夜以继日,风雨无阻。她有一双巧手,会织绿地毯,看到我们安全地在绿地毯上奔跑、翻滚、玩游戏,她就开心、轻松。
母亲是个饲养能手,经她手,她饲养了很多鱼鳖鼋鼍鳝虾蟹,不是给我们改善生活就是补贴家用,为了我们衣食无忧,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向来没有停歇过,她只讲奉献,不求索取。看着母亲夜以继日地拼搏,我们由衷地说:“妈妈,您辛苦了。”
母亲总是笑笑说:“不辛苦,你们的父亲才辛苦呢!”
提到父亲,我们当然也要感恩于他,父亲是家里的定海神针,高大魁梧,宽宽的额头宽宽的脊背,他脸上的皱纹写满了沧桑,风里来雨里去让他更加结实健壮,风刮日晒使他的皮肤黝黑发亮。他是一个多面手,为了补贴家用,也为了儿女们的康健,他种植了很多中药材:麦冬、柴胡、大蓟、天冬、山杏、山枣、菊花等等,为了给儿女们凑生活费用,他种植了很多水果:柑橘、大枣、桃子、葡萄、苹果、山楂等,也有坚果:板栗、核桃、山杏、腰果、开心果等。他也饲养了很多品种的畜类和禽类:猪马牛羊兔鸡鹅等,他的生态园里奇珍异宝、奇花异草、飞禽走兽多不胜数。
父亲见母亲没黑没明没日没夜地操劳,心疼地说:“他娘,歇歇脚吧,别把身子累坏了。”
母亲笑笑说:“看到孩子们衣食无忧,快快乐乐,再苦再累咱也心甘情愿。放心,我累不着。”
父亲和母亲有很多孩子,有的是她亲生的,也有她领养的,她给孩子们起的名字也好听:麦麦、米米、花花、豆豆、果果、虾虾。
我们受到了委屈,扑到母亲怀里就哭。母亲轻轻地拍着我们的后背,给我们唱:“月亮走,我也走,一走走到老河口,吃牛肉,喝烧酒,幸福路上铺锦绣。”
一天,母亲真的对父亲说:“他爹,你守在这里,我到老河口去,如有可能,我争取带来光明。”
不等父亲表态,母亲真的去了老河口,跋山涉水,日夜兼程,晓行夜宿,勇往直前。
母亲没说假话,为我们带来了水电站发出的电,电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万能的,不但为我们带了了光明,还给我们日常生活带来了方便:通讯、交通、运输、制冷、制热、做饭、上网等,可真应了母亲说的“幸福路上铺锦绣”这句话。
母爱是无私的、神圣的、纯洁的、伟大的,谁也不能亵渎母亲,谁若在我面前骂一句娘,我就和谁没完。
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走路不小心碰倒了同桌的墨水瓶,为此,同桌打了我两下,我没还手,下课后进厕所,他故意朝我身上撒尿,我也认栽了,他见我好欺负,就开始指名道姓骂我,当然,孩子的骂是要捎上母亲的,一切我都可以容忍,唯独对母亲不尊重是不能宽恕的,我冲过去就和他扭打到一起,两败俱伤。
开始写作文时,老师让我们搜集好词好句,我搜集的好词有:淳朴、细心、善良、温柔、大度、开朗、靓丽、大方、贤惠、吃苦耐劳、任劳任怨、无微不至、语重心长、和风细雨、精明能干……好句有:春天里最美丽的花朵是妈妈,天上最绚丽的彩云是妈妈,世上最动听的歌儿是献给妈妈的歌;灿烂星空,最亮的星星是妈妈的眼睛……都是赞扬我母亲的。
因为我们活泼可爱,因为我们懂得感恩,母亲越活越年轻,越变越美丽,日新月异,使我们在物质层面和精神层面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活。
母亲因我们而骄傲,我们为母亲而自豪。
父亲话语不多,见母亲浑身上下写满了真善美,风趣地对母亲说:“你默默无闻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该出名了,有朝一日一些大中型城市都会邀你去做客。”
父亲没有说假话。母亲真的出名了。那天,他收到了很多短信,都是母亲发给他的:“孩他爹,我辗转到了南阳,这里的人很热情,但我不敢逗留,我将去下一站。”
“下一站在哪儿?”我仰脸问父亲。
“平顶山,平顶山之后是许昌。”
母亲又发短信:“孩他爹,我已过了郑州,下一站是焦作,你告诉儿女们,我一路顺风,别让他们牵挂,同时让他们为我的行动路线做好准备。”
接着是母亲到新乡、到鹤壁、到安阳、到邯郸、到邢台、到石家庄、到保定、到北京的短信。
等啊等,等到了母亲的最后一条信息:“孩他爹,告诉儿女们,我在天津找到了落脚点,沿途彩旗飘飘,礼炮齐鸣,人们对我夹道欢迎,我这次旅途试验成功,畅通无阻,很快,儿女们又会回到我身边。你也要保重自己,宜生益居,保持眉清目秀的容颜,保持玉树临风的身形,保持壮志凌云的风采,保持朝气蓬勃的气魄。”
南水北调开始,家家户户都要为水让路,要搬迁到异地。当然,户主要把基本信息填写清楚上交。我也是移民,也是户主,也不例外要填写我的信息,我郑重地在父亲的一栏里填上了“伏牛山。”母亲的一栏里填上了“丹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