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山】被雪下暖的春天——李欣蔓诗集《时间的重量》札记(作品赏析)
当冬天来临的时候,春天就不会远了。走在冰雪覆盖的土地上,一个真正喜欢春天的人,即使心灵厚重,也会把脚步放得轻盈,因为,脚下的雪幔里,春天快乐的种子正在发芽。当一颗小草鹅黄的时候,当一朵小花嫣红的时候,春天就真的来了。热爱春天的人,在和煦的春风里,会采一朵小花,拈花会心一笑:春天被雪下暖了。
李欣蔓兴许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脸上、心里和诗里都有春天的人。因为工作关系,和她十多年前就相识,她热情、直爽、友善、真诚,给她熟悉甚至不熟悉的人都会带来高兴与快乐。一些朋友说欣蔓象个男人,但给我的感觉是个性情中人,更是个好人。她性格直爽中不乏细柔与温馨的另面,处事善交中不乏分寸与度量的尺距。这些很多女性皆有但在她身上更显分明的品质,在她的诗歌的字里行间,鲜活洋溢。文如其人,诗彰其心。“今夜,月儿的脸晶莹剔透/在绵延的山峦间悄悄地害了羞/是谁象云儿一样在天边等候|像红枫树一样捧着鸟语/轻盈地舞动衣袖”(《月儿的心事入了秋》),诗中浪漫的境像既动感又温情,让人浮想旷远。“化蝶的那一刻,完成一次蜕变/你是水,碎了舌尖下的火焰/你是夏娃,艳了凡尘/连影子都没有死角”(《光阳的故事》),这首写女性的诗句,准确地抓住了女性本质,贴切生动,并富有哲理性。“提着河流向前/我看见比河流更远的天空/果实摇曳,豹子奔跑/夜莺不停地唱歌……/遥远正在迁徙”(《迁徙遥远》),这种心灵的信马由疆,表现了一种看得见又看不见的憧憬、渴望、追寻。这种情感,在《一声鸟鸣》中体现更加鲜明。蛰伏了一个冬季长久的冷,在与春天面对面的时候,谁不渴望从心与身、灵与体的最深处喊出那一声鸟鸣?“喊一声鸟,大地静下来,雨儿停下来,天空暗下来,嗓子热起来。”从“叶儿乱飞四散飘零、种子破土腥香迷漫”,直到“月亮提起水晶裙子”时,诗人“血液高长了一截”,感觉“有人在体内饮酒、作诗”,快感像“小船儿划了出来”,此中之意境,人性之本能,含蓄而深邃,精妙而趣味,淋漓而尽致,读者自能意会。还有《太晚了》、《寂寞的声音》、《一支火柴点亮天堂》等诗,表达的是诗人独特的感受,无不是这种温情、感性、柔美诗风的体现。
但是,如果说欣蔓的诗仅仅是这种风花雪月的内容和风格那就有失偏颇了。在这部诗集中,有很多吟咏巴山风景、巴中建设、巴人追求的“大气”之作。光雾山上《奔跑的红叶》,将帅碑林上《闪光的文字》,9·17特大洪水来临时《爱的力量》,还有《大交通建设中的工会干部》,诗人在《与阳光对视》的情景中《畅想巴中》,感受巴中,讴歌巴中,在她心中《巴中,是一个名词》:“一草一木是我的籍贯,山川河流住着我的祖我/千年的历史,我们依偎着你的心跳取暖/只要说出巴中,我能飞翔,就会闪电/……”,诗人以对家乡朴实无华的感情,讴歌风土人情、追赶跨越、发展变化,字里行间充满了激情,充满了热爱,在她的笔下,巴中是名词,更是动词、形容词、感叹词。这一点,与很多女性诗人的诗歌题材只涉及单纯的风花雪月和爱恨情仇相比,更显广泛,更显张力,也体现了诗人的家乡情怀、社会责任。此外,诗集中还有一些写天山、楼兰、草原、沙漠及麦子题材的诗,这与诗人少女时代生活成长在新疆及长期从事粮食事业的人生和工作经历无不相关,是诗人的印记与忆念,寄托与追思。但通读诗集,即使这类题材的诗,更有写大巴山红色历史文化和建设新貌的诗,诗人都没有写成纯粹的“政治诗”、“地名诗”,都融入了自身喜怒哀乐的情感元素,当心灵飞翔、情感炽热后趋归平静时,彰显的是理性,不矫柔,不造作,不生硬,洋溢着一种暖暖的情怀,给人一种温存的感觉。
“诗言志,歌咏声,舞动容”,欣蔓诗、歌、舞皆佳。总的看,她的诗“有血色而不苍白,有力量而不柔弱,有质感而不浮躁,有厚度而不单薄”,能让读者读后明白其心,感染其情,共鸣其志,给人以美的感受和思想的启迪。欣蔓是诗歌的“迟来者”,写作仅仅两三年时间,但成绩不菲,所写的诗在《诗刊》、《诗选刊》、《诗潮》、《星星》等国家、省级权威专业刊物发表,这是她专一、执着、勤奋的结果,更与她自身的灵性、惠质、激情相关。作为工作同行和多年的朋友,我为她能走上诗歌创作之路、找到人生心灵的归宿而欣慰,并为她取得的可喜成绩而高兴。
在一个诗人构筑的家园里,只有诗歌精神的羽翅才能在心灵的清风中长久地飞翔。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一但爱上诗歌,就无法在摇摇欲坠的尘埃中故作轻松,并不是一件洒脱的事情。同时,艺海无边界,写作无止境,对无统一好差标准的文学作品尤其是见解不尽相同的诗歌来说,永远都只有下一首诗下一部作品才可能是更好的。从这一点上讲,欣蔓应该更加的专注执着,勤奋努力,并要在诗歌的语言方面注重再精准一些,凝炼一些,才能更好地给人带来美的享受,体现诗歌的美学功能价值。以此与欣蔓文友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