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遇见】姐姐的同年付新娣(散文)
在我的小时候,有些人有些事特别让我刻骨铭心,直到如今,都三四十年过去了。每当想起那段既有童趣又有意义的生活,我都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仿佛一下子戳到我心灵最柔软的部分,是那样的感慨万千,激昂澎湃。
那年,我和姐姐还在井头小学读书。姐姐读五年级,我在读三年级,姐姐比我大两岁,但姐姐长得人高马大,俊俏靓丽。十三岁的年纪,已经长成了一个风韵多姿的大姑娘了,在井头小学,说起姐姐的大名文娟。无论是老师,或是同学,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姐姐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年年都是三好学生,还一直担任着学校里的大队长。每天的升国旗仪式,都是姐姐这位大队长升起了五星红旗的。姐姐也是五年级里的班长,分管着同学们的值日任务和作业完成任务。姐姐为人特别认真,只要是昨晚谁的值日任务马虎大意,没把教室打扫干净。姐姐第二天清早检查后,会把值日生的名单写在黑板上,等值日生来上课时,会在早读课上,对值日生严厉批评一顿,并惩罚值日生扫地三天。如果继续明知故犯,姐姐会加大惩罚力度,会让值日生打扫卫生一个月,并每天在课堂上让全班同学评比或审核,审核通过了,就鼓励值日生再接再励。如果审核没通过,会让值日生抄写课文一百遍。
而作为一名班长,也肩负着给全班学生检查作业的任务。每天早读课,姐姐会第一个赶到学校,在课堂上等待每一位同学前来上课。姐姐让每一位来上课的同学,从书包里取出昨晚的家庭作业。姐姐会一丝不苟检查全部作业,对照老师布置的作业任务,看看有没有人偷懒?有没有人只做完一半或抄写别人的作业?如果发现没有完成作业,姐姐不但让同学立即写完作业,还惩罚偷懒的同学抄写课文一百遍。如果发现同学之间有抄写作业的,姐姐就会把抄写作业和被抄写的同学名单,都写上黑板批评。并当着全班学生的面,让犯错的同学向全班学生朗读保证书,保证下次决不互相抄写作业了。
姐姐不但在学习上,有优异的成绩,而且,在肩负学生干部的职责上,尽心尽责,作出表率。姐姐在性格上大大咧咧、积极进取、阳光开朗,遇到同学有困难,姐姐总会仗义帮助,毫不退却。正因为姐姐有这样正义大方的性格,就结识了很多的好同学、好朋友。俗话说,老有老朋友,小有小朋友。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小时候玩大的小朋友,都称之为“发小”,而在那个年代,如果结识了年龄相同的小朋友,就称之为“结同年。”“结同年”不但是年龄相同,而且,兴趣和志向也如出一辙、极为相似。那年,五年级有个女同学,名叫付新娣,不但和姐姐年龄相同,都是十三岁。而且外貌靓丽、落落大方,是一位成熟的大姑娘了。有一次,我的父母都去了南京,去探望生病的外公,大概外出要一个星期。父母为了不影响我和姐姐的学习,就把吃饭问题交给了我的大妈。大妈也答应了这事,没想到那几天,大妈却意外摔了一跤,并摔断了一条腿。由于伤筋动骨、行动不便,大妈让我俩找个同学帮忙,解决一下吃饭问题吧。那时候,姐姐的同桌就是付新娣,付新娣知道这一情况后,就主动拉住姐姐的手说:“老同,这几天,干脆去我家吃住吧。”姐姐却有些为难,更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新娣:“老同,我还有一个弟弟,俩人都去,太麻烦你爸妈了。”新娣咯咯一阵爽朗的笑声道:“去一个和去两个有什么区别呀,就是添双筷子的问题,别再犹豫了,今天起,跟我走吧。”于是,我和姐姐的吃饭问题就这么解决落实了。
没想到,新娣的性格和姐姐太相似了。不但爱打抱不平,而且都是心地善良。有一次,我们正是下课的时间,我和几个同学在玩跳绳比赛的游戏,我刚跳了几个,便有个强壮的同学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个王八蛋,在走廊里跳绳,你太无礼了吧,你竟敢挡住本大爷的路,我得让你知道,大爷我的厉害。”那位强壮的同学,话音刚落,便踢出了一只脚,一脚把我踢倒在地,还一屁股坐在我的身上,不断地羞辱我。我忍住疼痛,想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可那个强壮的同学压得我喘不上气了,根本动弹不得。其他同学,看到我被同学欺负,就立刻向五年级跑去,告诉我姐姐,说我被大同学欺负,并打倒在地上。姐姐丢下手上的铅笔,带着付新娣一起跑到了三年级。付新娣一看,那位强壮的同学还在幸灾乐祸,得意洋洋。仿佛听到我的哭声,才是他最大的乐趣。付新娣三步并两步,飞起一脚,把骑在我身上的同学,踢倒在地,并一脚压住了强壮同学的脸蛋。那同学感到全身疼痛起来,就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道:“好姐姐,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欺负小同学了。”付新娣还不解气,用鞋底在强壮同学的脸蛋上,又狠狠摁了几脚,疼得强壮同学尖叫起来。付新娣大声喝斥道:“你知道你欺负谁了?这可是大队长文娟的亲弟弟,你是狗胆包天,无恶不作,这次该记住教训了吧,下次再敢欺负小同学,我非打断你的狗腿。”强壮同学灰溜溜地爬起身,点头哈腰道:“不敢了,下次再不敢了,谢谢姐姐放过我。”付新娣依然不解气地责问道:“下次,再遇见你欺负人,我就废掉你,快滚。”强壮同学彻底垂头丧气地溜走了。
我和姐姐在付新娣家吃了一个星期,没想到新娣妈的厨艺太好了,简直就像我妈烧得一样好吃有味。尤其是红烧鲫鱼,我和姐姐亲眼看着新娣妈如何烹饪红烧鲫鱼的。只见大妈把两条大鲫鱼清洗干净后,用上半锅菜籽油,把鲫鱼油炸成金黄色,捞出后,在另一锅里倒入适量的菜籽油。加入生抽酱油,放入生姜大蒜,再倒入老抽酱油上色。最后倒入适量开水,小火慢炖,半小时后散入葱花起锅,一盆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鲫鱼就端上了桌。我们因此每顿都会多吃半碗米饭,如今,想起那红烧鲫鱼的味道,依然令我们胃口大开,口水直流。
当我的父母从南京回来后,我们把去付新娣家吃饭的事告诉了他们。父母亲一阵高兴,很想认识一下付新娣,就让姐姐把付新娣带回我们家吃了两顿饭,父母亲看着青春靓丽的新娣,建议着姐姐和新娣说:“你俩的友谊这么深,兴趣爱好这么相同,何不结同年,就当是你俩一种友谊的见证吧。”姐姐拉住新娣的手,俩人高兴地在原地转起了圈,都拍手叫好着。从此,在我和姐姐的生命中,又多出了一个友谊深厚的“同年”,我们的生活,也因此多出了更多的欢乐和憧憬。
如今,想起那段陈旧的往事,我依然想替姐姐问候一声:新娣姐姐,你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