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曾经】相家变故(坠子书) ——《贱狗传》第四部
第一回:除夕夜父子团聚,祖坟莹暗设陷阱
(白)
相家堡大财主相倚天的三儿子天狗自从当了汉奸,无恶不做,前段时间,还引来鬼子兵在相家堡杀死了一百多名学生军,乡亲们恨透了汉奸天狗。相倚天非常自责,没脸面对死去孩子的家长,没脸活在世上,因此一病倒下。
这一回说的是相倚天为了除掉自己的汉奸儿子,特订计让两个儿子回家过年团聚,欲知祥情,且听我慢慢道来。
(唱)
自从相倚天那日得了病,连续服药不见轻。
多亏鸣德是孝子,求医跑遍王垣城。
求医跑遍王垣县,父亲病情才见轻。
父亲病情有所好转,老母亲又把大病生。
那一日走到中宫院,一跟头栽倒地溜平。
也不知得的什么病症,连续几天不会哼。
鸣德是个大孝子,为母亲找来好医生。
医生来到相府内,详细诊断娘的病情。
号脉一毕开了口,说与了书记你是听。
你娘得了不治之症,气血攻心往上升。
只因我医术很有限,您到别处请高明。
医生说罢转身走,鸣德儿双眼落泪湿前胸。
他趴到母亲胸脯上,搂住母亲不放松。
孩儿我还没有尽孝道,您怎忍心撒手要西行。
我就是砸锅把铁卖,也要为我娘治病情。
开口又把父亲叫,孩儿有话您老听。
上太原我把名医请,我娘卧床你照应。
鸣德说罢起身走,老父亲双眼发了红。
相倚天低头心暗想,回想起老婆这一生。
一十八岁把门过,吃斋行善不动腥。
也是她爹娘教育好,她三从四德都精通。
三纲五常她都懂,为人处事比人能。
管家理财她都会,还会把生意来经营。
纺花织布她也会,还会裁剪把衣缝。
鞋子袜子都会做,还会纳鞋底带拧麻绳。
天生就是烈性女,说话讲理不留情。
哪一个邻居待她好,身上割肉不嫌疼。
哪一个邻居惹了她,骂你三天四夜不留情。
刚过门我还不是大地主,尽多算个小富农。
她吃苦耐劳多能干,对家业苦心来经营。
年年都把土地买,存款连年往上升。
好土地买下几百亩,街上的生意很兴隆。
虽然不是男子汉,她对相家立过功。
一连生了三个子,个个读书有功名。
就是小三不听话,他当了汉奸害百姓。
相家堡外打一仗,一百多学生丧了生。
他亲生杀死我的鸣理儿,连累儿媳叫香玲。
他的娘生了一口暗气,十有八九难活成。
万一他娘丧了命,我活在世上脸也疼。
还不如随她一起去,黄泉路上互相照应。
人活百岁也要死,还不如早死早托生。
相倚越想越生气,一根麻绳拿手中。
把麻绳挽在花梁上,忽然间想起事一宗。
鸣德儿今年三十岁,如今没有把亲成。
我今若要死过去,他娶妻何人来照应。
想来想去不能死,自己的任务没完成。
开口又把狗棒叫,老爷有话你是听。
你快到县城走一趟,叫鸣德速速回家中。
让他拐到五里墩,他和三弟一同行。
他娘病情又加重,商量后事莫消停。
狗棒一听不怠慢,一溜小跑进县城。
一路辛苦且不表,他弟兄双双进门庭。
弟兄双双把门进,见到父亲先把礼行。
(白)
大年三十中午,伪县政府的侯县长,放了一天假,让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回家过个团圆年。相鸣得正在收拾东西,狗棒急匆匆地来了,一声说到:“大少爷,老爷说了,让你立即回家,务必拐到五里墩和三少爷一起回去。”说罢就走了。
鸣德知道,肯定是母亲病重,不敢耽搁,他带了两个护兵,快速到了五里墩,不由分说,拉着三弟回家去了。天已经黑了,相倚天仍然坐在
那把大圈椅子上吸水烟,见儿子回来,一声说到:“德儿、魁儿,你娘的病一天不如一天,眼看没有几天阳寿了,叫你们回来就是商量你娘的后事。”
天狗在外边仗凭日本人的势力,耀武扬威,在爹面前还是唯命是从的。鸣德更是个孝子,弟兄俩异口同声:“我娘的事情我们听您的,您说咋办就咋办。”
(唱)
老父亲一旁开言便,两个儿子听我言。
今天大年除夕夜,咱父子一同祭祖先。
让毛女做好四盘菜,桂花双手往桌上端。
两碗饺子摆桌上,两双筷子插中间。
三柱高香点燃起,桌前燃烧纸冥钱。
父子三人中间跪,桂花毛女跪两边。
鸣德跪下把头磕,历历往事涌上心间。
年年都要把年过,年年都要祭祖先。
想起那年刚毕业,县政府当了书记员。
也算我吃了公家饭,每月领取薪水钱。
两个兄弟把学上,将来也能站人前。
爹娘一时心高兴,四张桌摆在牌位前。
头张桌上摆干果,几十样糖果摆上边。
二张桌放着猪两扇,头蹄杂碎样样全。
三张桌放个大年糕,年糕四周带花边。
面捏的花儿糕上插满,八仙过海插中间。
四张桌小馍带花卷,一百个花馍堆成尖。
大门外放了三声炮,三拜九叩祭祖先。
男男女女都来看,父亲高兴发洋烟。
村里的孩子们都来看,父亲发了压岁钱。
年年都把祖先祭,年年都是丰收年。
自从鬼子把村进,农家日子不安然。
过年不敢放鞭炮,小孩子没有新衣穿。
农民日子如油煎,今年除夕太寒酸。
叩罢头来前身起,爹爹开口把话言。
(白)
相倚天领着两个儿子祭拜祖先完毕,起来说到:“儿呀,眼看你娘没有几天阳寿了,我想趁此机会把你两领到祖坟莹看看你娘坟地的位置。”
大儿子鸣德说:“爹呀,你看这黑灯瞎火的,不如白天去吧。”
“不行呀孩子,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们都给公家干事,说不了天明就有人来叫你们,尤其是天狗,有可能后半夜就有日本人来找他,还是现在去吧。”
弟兄俩知道爹的脾气,从来是说一不二的,就随爹去了,还有狗棒,还有鸣德的两个护兵,打着纸糊的灯笼一齐去了。
(唱)
相倚天前边大步走,后跟着鸣德鸣魁二弟兄。
狗棒就把灯笼打,后面还有两个护兵。
他们走在雪地里,一步下去一个坑。
他父子来到祖坟场,一个个坟头白生生。
这坟里都是学生军,为国捐躯都牺牲。
鸣德走着心暗想,想起二弟太屈情。
二弟死到三弟手,大哥怎能不伤情。
有心把他来教训,三弟藏的无影踪。
日本人把他来保护,想见三弟万不能。
鸣德万般无何奈,想起同学梅严青。
他俩同窗三年整,情投意合都为公。
二人大学毕了业,同在政府干事情。
自从日寇把城占,把政府赶出王垣城。
鸣德跟着侯县长,到处流亡去逃生。
严青投靠小日本,耀武扬威好威风。
梅严青当了特工队副,把三弟的情报来提供。
今天把三弟抓到手,真想半路一枪嘣。
怎奈爹爹有指示,才把他带到家门庭。
三弟交到父亲手,不知父亲怎样行。
记下了相家父子且不表,把书拆开另改更。
要问我说哪一个,大家别急慢慢听。
把镜头转向五里墩,大贵碰见成河生。
得知天狗被带走,心里猜他七八成。
听说他娘得了病,他弟兄回家探病情。
罗县长他把部队领,大部队回到望仙坪,
大贵杰士没有走,相家堡村里走一程。
他二人进了相家堡,大部分村民都吹了灯。
他二人进了天狗的院,院里没有说话声。
西房去把桂花找,桂花开口把话明。
天狗今天回来了,父子三人祭祖宗。
祭罢祖宗把祖坟进,也不知搞的啥事情。
大贵拉着相杰士,跟进相家祖坟莹。
他二人来到坟茔地,面前的情况看的清。
他看见敌人面前站,掂着手枪往上冲。
相杰士把他来按住,二人趴在地溜平。
二人埋伏雪地里,竖起耳朵仔细听。
(白)
话说大贵和相杰士来到坟场,不敢进前,相鸣德的护兵带着手枪,他们就在远出趴在雪地里观察。
相倚天把两个儿子领到坟地,说到:“儿呀,这里就是你娘的位置,我看这兵荒马乱的,就找人提前把你娘的墓坑挖好了,按照老风俗,老年人的墓坑是一丈二尺深,你们看看中不中。”弟兄俩站到墓坑的边沿,鸣德心细,感觉不对,按辈分这不是娘的位置,娘的位置应该在上边,这里应该是我们这一辈人的地方。再说了,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人不死是不准打墓的,这明显不是爹一贯的风范。
鸣魁刚到墓坑边沿,还没来的急反应,爹在背后轻轻一推,鸣魁就跌进了墓坑。按照干活的规律,打墓时在墓坑小头两边挖几个三公分深的小窝窝,是干活人上下踩的。天狗本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就准备脚踩小窝窝上去,又一看,没有小窝窝,他哪里知道,这是爹提前顾人打墓时专门不让留的。
天狗还没反应过来,就说:“大哥,娘的墓坑怎么没有留下窝窝,你快回家搬个梯子让我上去。”爹在后边说话了:“天狗,不要上来了,去给你二哥、二嫂、一百多学生兵赔礼道歉去吧。”天狗这才如梦初醒:“爹呀,虎毒不食子呀,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好好改造的。”“晚了,我今天送你走,是为了不让你活受罪,给你留个全尸,如果让八路或者国军抓住,非千刀万剐不可,走吧。”
“老家伙,想让我死,你也别想活。”掏出手枪,连放数枪,枪子不会拐弯,这时的天狗,彻底崩溃了,在下边苦苦哀求,恳求父亲放他一条生路,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
第二回:狗汉奸苦苦哀求,相倚天大义灭亲
(白)相倚天亲手把儿子推进陷阱,准备活埋,任大贵和相杰士赶到现场,要把汉奸带到政府依法审判,相倚天不同意,亲手搬石头砸死儿子,大家不必心急,听我慢慢道来。
(唱)
小天狗哭的是泪盈盈,叫声我父亲您是听。
孩儿我纵然犯有错,我毕竟是你的儿亲生。
恳求爹爹饶了我,我愿意痛改前非再不胡行。
常言说虎毒不食子,你让儿死了你不心疼。
我娘睡在病榻上,儿还要端茶倒水把孝行。
爹爹如今年高迈,爹身边没人可是不中。
爹爹若要百年后,儿还要披麻戴孝送坟茔。
每逢清明寒食节,儿还要祭祖添土烧纸冥。
现在又把大哥叫,咱可是一母同胞生。
叫大哥替我把情讲,爹爹面前多多求情。
虽然说我干过坏事,咱俩必定是亲弟兄。
这时爹爹开了口,开口骂声小畜生。
你干的坏事太多了,老天不会把你容。
任富贵咱家把羊放,多多少少也有功。
富贵死到你的手,你害死莲莲太年轻。
老丁两口你害死,又把尸体狗窝里扔。
你害死多少老百姓,干的坏事数不清。
我若今天放了你,你二哥二嫂太屈情。
我若今天放了你,对不起死去的学生兵。
我若今天放了你,相家堡老老少少不应承。
我如今天放了你,国军不会把你容。
就说国军不打你,八路军枪下不留情。
自古杀人要偿命,难道说这个道理你不通。
我代表人民判决你,今天给你判死刑。
按下倚天且不表,再说大贵、杰士人两名。
相家父子说的话,他们一旁听得清。
相倚天家法行得正,怪不得村人都尊敬。
他俩来到墓坑口。叫声天狗听分明。
(白)
话说相杰士和大贵埋伏在雪地里,再也忍耐不住了,被相倚天的大义凛然的举动给感动了。他们来到跟前说到:“天狗,你把枪仍上来,我们搬梯子救你出来,接受人民的审判。”
天狗见了仇人,二目瞪圆,骨气不倒,虽然死到临头,还是嘴硬:“大贵,老子就是死了,也不会向你投降。”说着随手掏出手枪,大贵往后一闪,枪子飞上了天。
这时从祖坟深处窜出一人,正是生祥。在场人大吃一惊:“这个生祥早就死了,到底是人是鬼。”
天狗吓得尖叫,生祥厉声说到:“天狗,我是鬼,我代表相家学生向你讨命来了。”
相鸣德毕竟是天狗大哥,不忍心让三弟死去,还在父亲面前求情,这时的相倚天一声不响,没有抬头,好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唱)
小天狗哭的泪涟涟,相鸣德如今也为难。
我俩本是同根生,就这样分开怎能心安。
上去又把爹爹劝,望爹爹听儿尽一言。
三弟犯有千般错,他毕竟是你的亲生儿男。
把他交给人民审判,或死或活他无怨言。
这时惊动哪一个,惊动父亲相倚天。
他看见八路都来到,相生祥也到他跟前。
天狗落到八路手,他会死的更凄惨。
还不如今天做了断,一家人不会受牵连。
他悄悄后退三五步,一块石头双手搬。
把石头扔进墓坑里,大叫一声刺耳的惨。
相杰士打开手电看,天狗的脑浆迸外边。
相倚天拍了三下手,五六个大汉到眼前。
都把铁锨握在手,把虚土就往墓坑里填。
半个时辰过去了,相家又一座新坟添。
这一场事情过去了,再说桂花女娇莲。
半夜里家人都回去,咋不见天狗人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