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人生九曲福祸相依(随笔)
天,有黑,有明;月,有缺,有圆;花,有凋,有绽。人生九曲,坎坷平坦;失落得意,福祸相依
人生匆匆,走过了八十几个春秋,不知吃了多少米,不知过了多少桥,不知翻过了多少山,不知跨过了多少水。有翻过去的山,亦作有未趟过去的水。
北京“望烤鸭生叹!”
一次出差北京办事。工作在西北,难得来趟北京,闻北京名吃——全聚德烤鸭闻名天下,享有“京师美馔”之誉。没法得去一趟。
六十年代不像现在名店有导餐台,看一下导餐词,怎么买餐赏鸭-目了然。那时进店如何购鸭用餐一片惘然全鸭很贵十几元之多,要吃“零份”还得几个人聚成一桌分吃,费有分担。那日月工资低,出差国家补贴又少,我孤苦一人,无友无朋,一只全鸡买不起,“分吃全鸡”又凑不到人,无奈,闻鸭香,而“望鸭生叹!”只得悻悻离去。烤鸭,成了未跨过的“桥”。心中楚痛。
“福祸相依”。有坎坷,亦有平坦;有失落,就有得意。
得意之一,少年第一次获奖。
是在十二岁上完小时,学校组织朗诵会,我有幸朗诵。朗诵的题曰“雁领队”,核心是赞扬大雁空中飞行,整齐划一,有序有头,让人领悟学习这种“集体主义”精神。我先天口才伶俐之,加上小学老师开设过“演讲课”,我上台朗诵有有阴阳顿挫起伏跌宕。评委给了个奖,奖品是老师作的一幅画,我拿回家,贴在住屋的墙上,逢人见了都夸奖,母亲脸上泛红光,至今记忆犹新。
五元车票难倒男子汉
七十年代在故乡小县工作,一个小县既无机床业也无火箭业,专业不对口,处处不顺畅,有苦难言。好不容易争到一个调动工作机会,从北塬工厂调回城里。有几天空闲的时间,想借此机会去西安找表哥帮助调往矿务局(专业对口,可干机械行业,得心应手)。县城到西安三四百里,车票五元多,时逢只五十元工资,上有老小有小,囊中羞涩,五元也拿不出来。
五元车费这座“山”没翻过去,还跌一身泥巴。耿耿于怀。
得意之二,数学满分。
读初中,数学常是满分,期末考试,总列榜首。
最为得意的是,一次期末数学考试,有几道不是凭“死算”,而是凭脑瓜子急转弯,多是数学书上用常见的“丌、、/2等特殊数,我见题脑子急转,一下就找着答案。离打下考铃还有好几分钟,几道题我全答好了,正在“检查”正与错,数学老师站在我桌前,躬着腰,看我每题答案,在我还没检查完时,老师钢笔在我卷上上方划好“100”字样。待我卷子交到老师手,老师高高举着我的答卷,大声向学生宣布:张文科同学第一个交卷,第一个得满分。这“得满分”,赢来不少羡慕眼光和啧啧赞叹。荣耀终生难挥去。
打分的老师姓贾,高中刚毕业教数学,快捷易懂,对我启迪颇大,我很感谢他。若干年后,想去看望这位贾元斌老师,一直未找到下落,成了终生的遗憾。
百日“牛棚”遭魔难。
“牛棚”是文革胡期间知知识分子劳教场所的俗称。我被关“牛棚”是文革未七六年九月,因为教唱歌毛笔大字歌词,误将“反革命”写为“毛革命”,一字之差,被诬陷成“反革命分子”,关在县民兵指拴挥部专设的“劳教队”三个月。
“劳教”就是干苦力活,拉架子车运砖,和沙浆砌围墙;住的是牲口圈改造的黑窑洞,二十几人挤睡麦草铺,门口设持枪警卫,夜间出窑门要喊“报告”,与监牢罪犯无两样。几个月,不能洗澡,不能洗衣服,浑身酸臭,头发衣服长满了虱子。
有幸是关“牛棚”没几天七六年十月“四人帮”被打倒,百日后就“解除劳教”,很快平反昭雪还我清白。
得意之三,工资连升三级,人心大快。
六十年代大学毕业,从事工业制造,服从组织安排、勤勤恳恳二十余载,工作调动几次,从未长工资。至八十年代国家重视技术人才,破例为工厂“技术骨干”连升两级,幸与我有缘。又因我转正定工资级别低了一级,二十年未纠正。到改初上级发文更正补我一级工资,故而连升三级,工资从中等水平,一下族跃入上等水平,让人另眼看待。加之天赐良机,工作从工厂企业调入政府部门,喜上加喜,欢欣茬狂。
一件蓝衬衫遭窘境
八十年代刚改革开放,奉命出差上海、杭州等江南大城市办事。
上海乃世界级大城市,市民很有自豪感,对不会讲上海方言的外地人,当“乡巴佬”看。尤其是看衣着,上海人很讲究衣着装扮,夏天男多穿半袖乳白色衬衫,少穿T恤衫。而我当时也只有蓝色长袖衫,到西安很想买一件上海人喜欢的款式,终因价高拿不出钱未果。
蓝色长袖衫到上海,乘车吃饭、住宿,屡屡遭上海人“下眼看”。尤其乘车,尽管我使用“西安官方”语,但不会讲“坐到底”之类上海话,灵精的售票员,一听,再看着装蓝长袖衫,-股穷酸气,即知是外地“老哥”。本来大家都是下车才买票,售票员见我们外乡人,马上沉下脸,“师傅买票!”一句生硬的话,略带嘲笑,让人心底难受……
一件衬衫成为未趟过的水”。久久不能释怀。
二十年后花甲退休,腰包鼓起,置西装打领带,-改过去穷酸样,携夫人去上海观景拍照用膳,处处绿灯,无人再下眼看,格外称心如意。
得意之四,《电视报》征文获头等奖。
到老年,苍天所赐让我与写作有缘,与文字绻绻缱缱二十几年,天天读书,笔耕不辍。六十花甲,一篇《童年往事•南下大军》,投《中国电视报》征文,评上了奖,寄来稿筹,很是欣尉。
2008年,《中国电视报》征文,撰文投稿,中头等奖,奖品为一台笔记本电脑,狂歌喜悦。掩饰不住喜悦,第一时间告知朋友知晓,摆了几次宴席。“人生能有几回搏,人生能有几惊喜”,是喜悦也是激励。
至耄耋,散文、回忆、诗歌,省内外报刊、杂志多有发表。读书写作成了我生活节奏一个重要旋律,既延读衰老,又收获温馨。
哲人讲:“生活不只是快乐和筵席,而是工作、斗争、穷困和苦难的经历”
时光如流水,往事如烟尘,不管趟过的是瀑布还是溪水,不管接受的是阳光还是阴雨,坎坷是一种励炼,灾难是一种淬火,对于坚强者来说,失落与苦难,它是磨砺石、奠基石。“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红灯照在云天外,熊熊火焰出水来;郑板桥讲得好:“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而东西南北风。”
陕西省韩城13571316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