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雅香】苍天一半人一半(随笔)
人生,苍天一半人一半
古语云“富贵在命,生死在天。”原先不信,后来半信半疑, 可越活到老越相信。不是吗?人生,对于天气陛下人是渺小的,人并非力大无边,苍天的主宰是绝对少不了的。
这里,先说自己的的“人生”,半在天意、半在人为。
1955年,初中毕业时,母亲的意愿是让我报中等师范。我因从小丧父,性格放荡不羁,不太愿受约束,连母亲的话也不放在心上。家贫上不了高中,就报中等专业学校,那里国家管吃管住,家里负担轻多了。报志愿,先选建筑学校和电力学校,班主任说,你个头小力气弱,建筑是“搬砖”,电力是“爬杆”,你不行,于是我就报“机器制造学校”。那时也不懂什么是机器制造,只听说,这个学校资格老,是中专机械行业最棒的一个。到大荔一考,录取了,上了四年,又被保送上大学,分配工作……顺着历史潮流走下去,有坎坷也有欣慰。
斗转星移,初中毕业四十年后,改革的春天,催生了“职业学校”,类似中等专业学校,更类似技工学校。我所在的县级市也萌生一些职业学校,设建筑专业,极缺乏讲建筑制图的老师,我刚从山区的乡政府调到县城,一下工作没着落,拜访在职中任教的朋友,无意中他推荐我到职中讲课,我当时还很留恋我干了二十多年的工厂机械,想回工业界,对讲课并不感兴趣。而职校却派副校长用拖拉机来我临时住处小学 ,“请”到学校。我讲,试讲一下,成功就留职校,不成功,原回工业界。不料,试讲,学校很满意,将我的“助理工程师职称”(当时教育上还未评职称)及大学学历公布于校门口广告栏,为校增添光彩。我一生有一大优点就是办事认真,既然讲课,就认真地学着上中专老师讲课的样子,效果还不错,上级部门听课,总是选择我讲的建筑制图课,还录相在学校放映,第一年就获了奖。
在“天气陛下”面前,人是非常渺小的,苍天力量不可抗拒的。四十年一轮回,还是当老师好。当老师“讲课”, 苍天所赐。刚参加工作两年,苍天就安排我讲课当老师。六四年国庆节从沈阳111厂调回西安430厂(军工企业代号)。刚进厂工艺科是(专业名词“机械”),办公桌刚放稳,还没接收一张设计任务,科长通知,厂教育科要一名机械专业的同志去讲课。我还没接受设计任务,去最好。那时节,党说干啥就干啥,说下乡就下乡,说去社教队就去社教队,没有二话。在教育科办的航空技校来厂学生培训班,讲了多半年课,教育科领导,很赏识我的口才和才能,想留我长期在培训班讲课,我也因妻子是民办教师,乐意讲课。可惜“文革”开始,各科室之间人员调动“冻结” 这事不了了之。 上大学,苍天所赐。
1955年初中毕业,家道贫,收入少,父早丧,兄长持家很艰难,无力支持高中学费,从家庭从个人皆无上大学奢望。建国刚六年,能上中等专业学校,是家庭和我的最高愿望,于是在大荔考场,考了两天,被咸阳机器学校录取,当时属一机部管理,很是有名。
中专学习中苍天又降灾难,我因过于用功,得了失眠症,记忆力下降,几门课只考得“三分”,当时实行苏联“五级分”制,五分优等,四分中等,三分则及格,对我打击过大,自作主张休学一年,用回家劳动治疗失眠症。“塞翁失马,福祸相依”多了这休一年学,苍天赐福,59年苏联撤了专家,上“两弹一星”,人才遇到瓶颈,到我毕业的六零年国家决定从中专学校,保送一批政治可靠成绩优良的学生到七所军工院校培训,我出身贫农,成绩优,成为因毕业学贡员中有幸的少数“政治可靠”生得被保送上南京航空学院。大学对我敞开大门本就苍天赐福。揣着派遣南航的通知回家,心如五味杂粮,对母亲兄长很难张口,在遭到一顿斥后,我对母亲说,学校管吃管住还发几块儿津贴给调干生,用不了多少学费,母亲兄长总算支持我继续读大学。如果不,是苍天安排“休学一年”,又赐于“贫农成份”,哪能登上大学这趟列车,为头上戴了桂冠。
我一生有个最大的遗憾,工作调动频繁,专业了换了很多,没有一个专业,筑成“金字塔”顶,我叹曰“事倍功半”,或叫发挥不了所学专业或自己的优势特长,我称为“用刀背来着(即砍)”这也非我的固执、刻意,而是苍天左右,无力还手。
第一次调动是,东北新光箭发动机厂,调回西安红旗飞机发动机厂,那是个偶然苍天所赐机会。从关外东北沈阳,调回西安工厂,并非自己本事大,有什么人事关系,只是天赐好运。64年春,偶尔药物过敏发烧,住厂南湖医院,巧的很,同病房有一个430厂职工,得知我想回西安,立即说他弟就在西安红旗厂,也是技术员想回沈阳,双方交换地址、姓名、向双方单位领导一汇报,立即“成交”,不久,至国庆调令即拿到手,后多半年时间,不是发烧住院,苍天所赐好运,哪儿能这么顺利。这都是命运锁定了的,由不得自己。还有几次调动,也不是我个人可以抗拒的。
从西安调回韩城农机二厂,苦干一年,刚得心应手。县上北塬上马一个“龙门铸造厂”,需要一名技术干部带领,厂里通知调我去,我很不愿车,离家七十里远。其实,厂有几名大学生技术员,为何单选我。一是因为才能过于显露,引起一些人的嫉忌。二是对单位的人情网——文革派系一窍不通,没有那一派亲近我支持我,故而选我上北塬,自己所做的努力无力回天。再说“天意”。孔子高徒子夏《论语》里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吗?
在工厂我是普通一技术员,无建树,非骨干,居然在七十年代被派去搞县上成立“贫代会”“工代会”的筹备工作。又被派县水泥厂做工宣队员,三人小组,唯我非党非团,怪也不怪。那短短几个月,今有水泥厂职工见面还记得我这个工宣队员,办事认真、公道,被为公不留情面。
如果没有那苍天安排政治潮流,哪儿有作“贫代会” 筹备人员,哪儿来得做工宣队员的机遇。再说,大千世界也有不少苍天主宰之事。
据《醉忆大别山》一文讲:毛泽东带头签火葬文书。当池去见了马克思时,自己做不自己的主,只得后人来摆布了。 许世友生前为自己准备了一口棺材,农家子弟舍不得花钱。可他和毛泽东一样,眼一闭也做不了主,任人摆布,尤太忠(许的下属)将军挑选了一副上好的楠木金丝,尊敬的司令员打造了重数吨的棺材。即是伟人、豪杰也抵御不了苍天之意。
当年唐山大地震,先一夜调动离开唐山,免于灾难;而大震前刚从外地调回到唐山,几十秒钟一命呜呼,大难降临,是天意。并非人为。
最近的兵坛佳话,刘诗雯落选21年举办的东京奥运国队女子单打资格也颇有“天意”。
按乒坛常规,2019年刘诗雯获世乒赛单打冠军,二O年东京奥运是必然要上单打名额的。但苍天不作美,20年新冠疫情大流行,让京东奥运延期到21年。就延迟这一年,刘为保存体力,采取了“退赛”,养精蓄锐的错误举措,使自己技能下滑,灵敏度降低,新一代又在猛烈成长,最后导致与奥运单打无缘,与“大满贯”擦肩而过,。非刘诗雯技艺所能改变,而是苍天自有巧安排。
人,离不开国家,离不开政治,离不开社会,离不开苍天。“苍天”好似大海,人,只大海一粟。大海法力无边,“一粟”随波逐流,一会儿倒这边,一会儿又倒那边。“天气陛下”将人推到风口,“政治大浪” 将将人掀向浪尖,
个人的挣扎无济于事。赵本山、马云发大财,并非他们本事有多大,而是“改革”分配政策倾斜于个人,赐于他们良机发大财。“文革”岁月,聂元梓、韩爱晶等,红得发紫,“四人帮”一倒,他们输的净光,是苍天!是人意? 九十年代末,几千万工人下岗潮,并非“一个人的活,三个人干”,吃大锅饭,而是国家为其政治利益,以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造成,让他们受苦受难,难以抗拒。
逝去的不必过于悲叹,那是远去的雾霭,未来才是最亮的晨光。那是“苍天一半人一半”,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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