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浪花·时光】锡林郭勒之行(散文)
从小在坝上高原长大,关于内蒙古的各种传说听父辈讲了一遍又一遍:大草原苍茫辽阔,羊群怡然自得,牧马人剽悍纯真……我幼小的心灵被深深诱惑,对大草原充满了好奇和憧憬。上学后学的一首古诗《敕勒川》“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更激发了我对大草原的向往,念叨了一年又一年,终于一家人浩浩荡荡前往锡林浩特市参加全盟那达慕大会。
自驾车一路向北,高速路宽阔笔直,一望无车,高速两边是越走越辽阔的草原,满目苍翠,一路看见三五个大的村镇和星星点点的蒙古包,真是地广人稀。草地上大片的羊群、牛群、马群散落其中,它们严格守着自己的领地,和不同的族类保持着明显的边界感。正如老家人说的“白鸡一窝,黑鸡一窝,栗麻麻鸡又一窝”不是一窝的不会混在一起。这些颜色各异的牛马羊或悠闲吃草,或舔舐子女,或卧地休息,那些小动物和顽皮的小孩子一样,在草地上嬉笑打闹,追逐撒花。整个草原生气勃勃,充满活力。
往北,再往北,进入草原腹地,绿油油的草甸像巨大的绒毯铺在大地上,绒毯中不时飞起紫燕喜鹊,唧唧啾啾唱着欢快的小曲,翅膀一抖冲向蓝天白云间。笨拙的半翅突一声飞起又消失在草丛中。大肚子蚂蚱张开透明的绿翅膀吱吱吱地从这边飞到另一边。这一刻,人是多余的,只能噤声屏息静静地看着这蓝天白云下草原原居民在自家领地上悠然自得。然后深深吸一口气,各种野花和野草的清香从鼻腔一路向下,充盈整个胸腔,啊!魂牵梦萦的内蒙古大草原我来了!整个人张开双臂好像一个“大”奔向草原,脚下厚实柔软,跑起来轻盈舒适,头发与敖包上的彩旗一样呼啦啦地迎风飘扬,闭上眼深深地呼吸。在这个原始的草原上,人也跟着返璞归真,嗅觉、味觉、触觉、听觉慢慢复活,比在水泥森林里灵敏太多太多,这清香的风,柔软的草,五颜六色的动物,争奇斗艳的野花和这个大草原的一切带给人享受的同时,人的心也在一点点融化,像草原上的河流一样缓缓地流动,宁静而安详。
像蘑菇一样排着队伍到饮水点喝水的洁白羊群,迎着太阳绽放笑脸的向日葵,步调相同整齐划一,让人惊叹不已,草原上的生物远离喧嚣,远离浮躁,远离被污染的空气和水源,以它们特有的秩序和节奏繁衍生息,悠闲又灵性十足。野韭菜花如夜空的繁星,勾肩搭背呼朋唤友去参加天庭晚宴,亮晶晶的眼睛回眸一笑。此时此刻,时间如流水在大自然的天籁中缓缓穿梭徜徉,我仿佛听到了成吉思汗从远处走来的车轮滚滚和金戈铁马的战旗烈烈……这片神奇的土地啊!
当天下午顺利抵达锡林浩特市,本地的亲人们早早备好奶茶、手把肉、血肠、肚包肉、沙葱包子等草原特色饭菜恭候我们的到来。滚烫的奶茶不断沸腾出一朵又一朵硕大的咖色菊花,热气腾腾流光溢彩,流的是金色的黄油,溢的是白色的奶豆腐、紫红色的风干牛肉和乳白的炒米。手把肉整块放在盘子里,肥嫩鲜糯,用刀子割下一条,来不及细细咀嚼整个囫囵下肚。血肠是原状蜿蜒曲折地盘着的,油汪汪白生生的包肚油依旧附在紫色的血肠上,吃肉和肠的时候,都要拿刀子切一块往嘴里放一块,典型的中西合璧吃法。血肠最初吃的小心翼翼,血渍呼啦的有点害怕,小小一口下肚,味蕾在嘴里开了花,那种细腻,软糯、水润、清香混合起来的感觉无法表达,脑子里蹦出一个:“妙不可言”。一顿饭边大口吃肉,大碗喝茶,边和亲人述说着离别的思念和相逢的喜悦,豪爽又真诚。
第二天早饭后,向那达慕会场进发。我们对那达慕的盛况和草原人的热情严重预判不足,高速上大车小车挨挨挤挤堵的根本走不动,本来20分钟的路,我们走了2个多小时。快到会场的时候天空中一左一右飞起两组滑翔机,一组红色一组黄色,每组十个排成一队在天空中缓缓飘动,在一碧如洗的蓝天映衬下红色黄色愈加艳丽醒目。紧接着南门上空嗵嗵地升起七色彩烟,烟雾中闪烁噼噼啪啪的烟花,那达慕大会开幕式在这眼花缭乱中伴着雄浑苍劲草原音乐推向高潮。孩子们欢呼着向会场方向跑起来。在城市水泥森林中长大的孩子们,见识过大城市的繁华迷乱,却没见识过大草原的宽阔辽远,他们的眼睛和耳朵比我们大人更忙乱,看不够的稀罕,听不够的热闹。我们跌跌撞撞冲进会场的时候,马队正在退场,白色的骏马上盛装的骑手举着呼啦啦的五星红旗,汇成一片红色海洋,呼啸着奔腾翻滚。我热泪盈眶,我的五星红旗,我的祖国,我的多民族兄弟姐妹,生逢盛世,我的少数民族同胞们和我们一样深爱着我们的祖国母亲,我们用不同的方式表达对祖国的祝福和对美好生活的感恩。愿我们的祖国昌盛繁荣,愿我们的兄弟姐妹们富足安康!
接下来我们有幸观看了各盟选手的分组搏克比赛,主持人雄浑宽厚的蒙语解说中,选手们甩开手脚左右摇摆奔向主席台,大概是亮相打招呼的意思。黝黑宽阔的大脸,凸出的大肚子,疙疙瘩瘩的肱二头肌诠释了这个马背上的民族的淳厚强壮,某些选手脖子上飘扬的彩带雕刻着搏克史上的辉煌印记。
这个草原和这个草原上的民族都带给我们视觉和心灵上强大的冲击,作为蒙古包出生,马背上成长,宽阔辽远草原养育的勇敢彪悍人民,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比我们想像更加热情奔放,对养育他们的大草原爱的那么虔诚,对我们的祖国爱的那么忠诚。这片神奇的草原,这个草原上的民族,神秘而让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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