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曾经】初衷(诗歌/外一首)
◎ 初衷
风吹不散夜的褶皱
月色依旧。航标灯再次点亮
风一过,渔船的影子就空了
厚厚的日志像一本天书
在波涛里沉浮,淹没
曾经相识的人,也许你还不知道
被海水浸透身体的虾
已经与昨晚的夜色和解
母亲讲过的故事,装满了老井
夏天雨后的蛙声,震碎了儿时的瞌睡
她肯定不知道,我把所有的情节
塞入行囊,登船
做了一名远航的水手
因为我相信远方
会有一个让执念安家的孤岛
询问过许多人,答案不一
因此我执拗于我的初衷
故乡以外的故事,像是一粒奇异的种子
我认为它可以在海洋的深处
绽放美丽的花朵,哪怕是在尼莫点
也将会是一种孤独的美
等我归来,所有的伤痛与委屈
终会被家的温馨抚慰
而此时此刻,我还年少
依然无法熄灭,炽烈燃烧的梦
◎ 故乡记忆
时常不经意想起,每个午间
邻家屋顶的炊烟撑开天空
像伞一样,抚慰劳作归来的饥肠
这又让我想起那个清晨
阳光用新生的触角,打磨着
风雨的锋利,以受伤的血
滋养围绕乡村的麦穗
一堵矮墙,以土的立体形象隔开
街与家之名。斑驳的墙头
开有无名的野花,弥漫着诱惑的暗香
村头老槐树的年轮,悄悄爬上爷爷的额头
粗糙的双手,用精致的竹篾
扎制成风筝的骨架。那个时候啊
我在空旷的野外,丢失了奔跑的影子
听闻南方有一种橡树,被胶刀
一次又一次地割破表皮
淌出的是呐喊,是涅槃的肌理
在故乡小院的南墙根
也有一株低头生长的凤尾蕨
年复一年,一层层剥去翠绿的外衣
它没发呻吟,却繁殖出思念的孢子
飘到了比远方更遥远的地方
面对生活,我一次次妥协
曾经无知无畏的泼辣与倔强
成了残留的怀想。但愿有一天
再次以原生的心态回到故乡
在屋后老井里,照一下如今的我
重新变成乡村的孩子
诉说心事,打捞过往
2025.8.26廊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