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文】荷在我心(散文)
荷花,千娇百媚,纯真美丽,自古以来就是美丽的化身和高洁的象征。荷花有芙蓉、芙蕖、菡萏、莲、水华、玉芝等多种别名。荷花具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特质,常被用来比喻坚守本心、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荷花象征着吉祥美好,荷花常与“莲”的谐音“连”“恋”结合,如“莲年有余”“喜结连理”等,寄托着人们对丰收富足、相亲相爱、婚姻美满的向往;同时,荷花多籽,也象征多子多福,是对家族兴旺的美好期盼。除此之外,荷花还寄寓着爱情、友谊、思念等很多感情。
在我心中,荷花是一位美丽仙子,既清新脱俗,又亭亭玉立;我始终觉得,荷花是一位青春少女,既柔情万千,又含羞怀春;我常常站在荷塘边静观荷花之美,既鲜艳娇媚,又端庄淡雅;外表玉树临风,内里洁白无瑕;既有高贵的品质,又寄托无限深情。我的喜爱荷花,发自内心,深入灵魂,刻骨铭心。我曾经沉醉于古典诗词,试图通过古代文人对荷花的描写,解读他们对荷花的钟情,因此,我也更加热爱荷花。
一、清水芙蓉 自然清新
回忆起少年时代在老家那段时光,荷在我心中就已经是美丽的象征。荷花之美,出自自然纯真。最初,荷花从水中露出水面,恰如一位美丽少女,含羞而且娇媚,纯净而且优雅,自然而且亲切,带着自然的清香,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没有经过任何的修饰,也毫无刻意雕琢的痕迹,更没有精心装扮虚伪的面具,不仅风姿绰约,而且柔情万千,不仅外貌秀丽,而且本性高洁,因此唐代诗人李白在一首诗中赞美荷花,写下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千古名句。
有一次,我读到李白的另一首写到荷花的诗,其中有一句“荷花娇欲语”立即把我吸引住了。这句诗立即让我回忆起小时候在故乡的池塘里见到荷花灿然绽放的时刻,不仅千娇百媚美丽动人,而且微风过处,亭亭玉立的荷花花瓣乱颤,恰如一位青春少女含羞想要与人说话的姿态。我喜欢荷花的千姿百态,我更欣赏那种自然的花枝乱颤。当我心中有了自然清新的荷花,恰如我心中有了一位纯真无邪的美人。
李白还写过一首《折荷有赠》,写得依然情思绵绵、情景交融:“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在这里,诗人由荷花想到了自己心中的知己,情不自禁写出了自己的爱恋与思念,通过荷花,寄托了自己的深刻感情,并且连接起了现实与理想、眼前与远方。
读着李白关于荷花的诗,我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荷花池塘里,曾经摘下荷叶做遮阳帽,面对荷花恰如面对一位仙子,也曾经在夏日看到暴雨倾盆,新荷亭亭玉立在风雨中更加清新,也曾经采摘莲蓬品尝莲子的经历,更加理解了荷花的纯真自然本性的难得,因此我更加钟情荷花,深情热爱荷花。
二、荷韵如诗 情有独钟
我曾经喜爱过很多的花,但唯有荷花在我心中有一个独特的位置,最初我对荷花一见钟情,后来我喜爱的是荷花的本真自然,随着对荷花的更深入了解,我喜爱荷花的内涵寓意与精神象征。我认为,只要有荷花的地方,就有美妙的诗歌;凡是有荷花的地方,就增添了诗情画意。
王维的《山居秋暝》是我非常喜爱的一首诗,无论是风景还是抒情,王维总是写得情景交融,深入人心。而那句“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更是宛如一幅清新的山水画卷,让我想象力大增,深感诗情画意的优美。一场新雨过后,青山翠谷越发显得静幽,夜幕降临,凉风习习,更令人感到秋意浓厚。明亮的月光照映着松林,清泉从石上潺潺流过。竹林中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原来是洗衣少女们归来,莲叶浮动,那是顺流而下的渔舟。王维的这首诗,既有幽静的环境和风景,又有动态的少女和船只,还有少女们的欢声笑语,写得如诗如画,如在眼前。因为荷,衬托了洗衣少女;因为少女,又将荷增添了魅力。
三、内心高洁 君子本性
我之所以钟情于荷花,是因为荷花具有君子本性,内心高洁无比,而且坚贞不渝。宋代周敦颐的《爱莲说》,犹如一篇对君子品格的深情礼赞,在众多描写荷花的作品中独树一帜,成为千古传颂的经典之作。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两句,写得真是绝了。荷花长在泥里,却能干干净净的,不被泥弄脏;在清水里洗过,也不会显得妖妖媚媚的。这哪儿是写荷花啊,明明是说君子——就算在乱糟糟的世上,也能守着自己的规矩,不跟着坏风气走,不被功名利禄迷了眼,一直清清白白的。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说的是荷花的杆儿中间是空的,长得笔直,不抽枝蔓。这就像君子,为人正直,心里敞亮,做事光明正大,不搞歪门邪道,也不依附别人,始终守着自己的原则。
“香远益清,亭亭净植”,荷花的香飘得越远越清,站在水里又直又端庄。这就像君子的好品德,能慢慢影响身边的人,名声传得远,还能不跟世俗同流合污,挺着腰杆做人。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更是把荷花的庄重写出来了——只能远远看着它的好,不能随便去碰它。这也暗着说,君子值得敬重,不能随便冒犯。
周敦颐在《爱莲说》里,把荷花和君子的品性结合在一起,借着荷花说自己特别欣赏君子,也暗暗批评了世人追名逐利的俗气。这文章文字不多,可道理深、写得美,成了中国文化里讲君子之道的经典,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让无数人都渴望抛弃凡俗,追求内心高洁。
南宋的杨万里,写诗特别接地气,充满生活气息。他那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把西湖六月的荷花写得有内涵而且有神韵:荷叶一眼望不到头,连到天边都是绿的;荷花在太阳底下,红得特别鲜艳娇媚。这两句不光写出了荷花的激情四溢和生命活力,好像也在说君子,就像这荷花一样,在人群里能显出自己的风采,有才华又有品德,让人一眼就能看见。那连到天边的荷叶,也像君子的胸怀,能装下事儿,和周围的人好好相处。
北宋的苏轼,是个大才子,写诗风格多变,还藏着好多道理。他在《赠刘景文》里写:“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荷花谢了,荷叶也枯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挡雨了;可菊花就算败了,枝子还能顶着霜。苏轼借着荷花和菊花的样子,说君子就算遇到难处,也能挺着。就算人生有坎儿,也能守着自己的劲儿,不被困难打垮。荷花谢、菊花残,就像人生有起有落,可君子能在这些变化里,依然能够坚守初心,守住自己的本性。
唐代李商隐的“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出自《赠荷花》),也写得特别有个性有品位。绿荷叶、红荷花,荷叶舒展开又收起来,荷花打开又合上,都必须按照自己的本心,一点不造作,丝毫不虚伪。这荷花正如人间的君子:真心实意,真诚做人,内心纯净,热爱生活。
古往今来的诗人从不同侧面赞美荷花,有的写它的样子,有的写它的品性,都藏着君子的影子,蕴含着君子的美德。荷花之美,正如君子,注重品格,崇尚情操
四、浪漫唯美 痴迷珍爱
我喜爱荷花,还因为荷花总是与爱情紧密相连,密不可分。荷花象征着纯洁美好、高尚优雅,坚贞不渝,充满青春活力。既浪漫唯美,又热情活泼。
李白的《采莲曲》里“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就特别生动。若耶溪边,采莲的姑娘在荷花丛里穿来穿去,笑声隔着荷花传过来,还跟人隔着花说话。那笑声多脆啊,那害羞又俏皮的样子,满是青春的甜。这时候的荷花,不只是风景了,还看着姑娘们的爱情,让这份爱多了点朦胧的美,就像青春里最纯的一段记忆。
白居易的《采莲曲》:“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菱叶在水里飘,荷叶在风里晃,荷花深处,小船能慢慢划进去。采莲的姑娘碰到了心上人,想说话又不好意思,低着头笑,一慌,头上的碧玉簪子就掉水里了。这细节写得多细啊,把姑娘遇到爱情时的害羞、紧张和高兴都写出来了。荷花深处成了他们的小秘密,荷花看着他们动心,成了这段爱情最好的背景。
王昌龄的《采莲曲二首・其一》:“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更是把采莲女和荷花融在了一起。姑娘的罗裙和荷叶一个颜色,像一块布裁出来的,她们的脸在荷花中间,显得更艳了。等姑娘们走进荷花池,就分不清哪儿是花、哪儿是人了,只有听到她们的歌,才知道有人来了。这里的荷花和采莲女缠在一起,像爱情一样美好、自然,透着一股清新的甜。
荷花的清新、荷花的娇艳,爱情的纯真、爱情的甜美交织在一起,任凭人世间沧桑轮回,纵然是岁月的脚步跨越千年,我依然能够感受到古典诗词里文人对荷花寄寓的深情。
五、无限思念 寄寓深情
荷花的象征内涵非常深厚,寄托的感情也十分丰富。荷花既有爱情的寓意,也有友情的寄托,既有心神的向往,也有对故土的怀念。
李商隐的《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写道: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就是借荷倾诉自己思念朋友的佳作。枯荷,在《红楼梦》中被修改为残荷,更让人感觉一种内在的精神。深秋的时候,天一直阴着,霜也下得晚,池塘里的荷叶都枯了,却还立在水里。李商隐住在骆氏亭里,一夜没睡,就听着秋雨打在枯荷叶上的声音。那声音单调又冷清,像他在跟朋友说心里话,每一滴雨都打在他心上,让他更想远方的崔雍、崔衮了。诗里的枯荷,早不是夏天那鲜活的样子了,它的枯、它的败,像时光慢慢走,也像人生的起起落落。可就是这枯荷,被秋雨一打,发出的声音却成了他和朋友之间的纽带。他听着这声音,把思念都融进去,让这份想念在夜里漫开,传递给远方的朋友。李商隐没直接说想朋友有多苦,而是借着阴天、晚霜、枯荷、雨声,造出了一种冷清、孤单的感觉,读的人能跟着他一起难受,也能明白他对朋友的真心。这种借着风景说心情的写法,让诗的味儿更浓,情也更真,荷花也成了友情和思念的化身。
荷花独特的美丽,丰富的寓意,让我对荷花不仅喜爱,而且充满了敬重和珍惜。
六、情深意长 本真永恒
荷花,还有一个别称,就是凌波仙子。凌波仙子,在我的意念里,常常想起西方的一幅名画《维纳斯的诞生》。在我的想象中,凌波仙子就是荷花女神,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白色或者粉色衣裙,来自云霄的天宫,轻盈飘逸地踏着碧波,向着我们飘然而来。她不染凡尘,不食人间烟火,清新脱俗,玉树临风,优雅大方,始终充满着对人间的慈悲和热情。
从少年时代的茫然热爱到成年之后的不断理解,我对荷花有一种始终如一坚定不移的热爱,无论是荷叶还是荷花,无论是莲蓬还是莲藕,不论是尖尖小角,还是冬日荷塘里的残荷,我都有一种刻骨铭心发自肺腑的珍惜和珍爱。
从最初的含羞花蕾到最后的枯荷残荷,荷花始终有一种不改初心的信念,有一种天生自然的本性,有一种高洁纯净的品质,有一种纯真纯正的情操。
荷花具有少女的情怀,具有爱情的浪漫,具有友谊的纯真,具有君子的品格,具有永恒的文化内涵和坚贞不渝的内在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