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文】摸鱼记(散文)
明天旅行团要去游览贵州的朗德苗寨,其中一个活动是泥塘摸鱼。虽已年过五旬但童心未泯,头天晚上就准备好短衣裤,巴望着一试身手。夜里居然梦到自己抓到一条死鱼,气愤不已,大骂导游哄人。早晨出发前把故事讲给姐姐们听,二姐问捞了条死鱼?那没戏了。大姐断言死鱼就是死定能捉到鱼。我觉得大姐的说法更可信。
朗德苗寨不大,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河从寨前流过,寨门口有棵刺梨树,我们纷纷学着导游阿春的样儿摘一颗刺梨在手,抹掉上面的毛刺儿,黄绿色的外皮有点儿硬,一口咬两半,去掉中间的籽儿,嚼一嚼,酸酸涩涩,不怎么好吃,听阿春讲它富含各种维生素,就努力地咽了下去。
顺着斜坡走进苗寨,窄窄的石板路两旁是苗族特有的吊脚楼,路上阿春和当地一个中年男子用贵州话打招呼,男子问是要去摸鱼吗?阿春说是,说肯定抓不到鱼,团里除了两位男士之外都是妇女儿童。我刚好跟在他身后,听到他们的对话,很不服气地质问他怎么就会无功而返?他笑而不答。两次左转之后一片翠绿的稻田映入眼帘,左手边是一方长方形的泥塘。到最上方的亭子里放好行李,我们就随阿春去坡下的泥塘里摸鱼了。
果然被阿春言中,打算下水摸鱼的只有一位比我年龄小些的男队友,还有一个我。我招呼大家一起下水,一字排开,好把鱼赶到池塘的边上去捉。然而响应者寥寥,只有两个小女生怯怯地准备下水一试。不管了,自己来吧!我拿着没底儿没盖儿的大竹篓,学着男队友的样子,迅疾地把竹篓插进淤泥里,然后用手到竹篓中去摸,只摸到一团稀泥。拔出竹篓,费力地拔脚向前走几步,再次迅速下篓,居然摸到了一条滑溜溜的鱼。“摸到了!”随着这声大喊,那鱼竟跃出水面,掉到水里不见了。不能气馁,继续努力!边走边下篓,几次之后我的手居然又碰到了滑溜溜的鱼身。这次我学乖了,不急着下手,双手在泥水中慢慢地来回追逐那条篓中之鱼,还不忘大声告诉大家又扣到了鱼。塘边的拉拉队七嘴八舌出着主意。我的双手在浑水中缓慢地摸来摸去,终于抓住了鱼身和鱼尾,鱼不停地挣扎着,我死死按着它,心里盘算着要多按一会儿,等鱼彻底放弃抵抗再把它拿出来。静静地等待一会儿,感觉鱼终于不动了,便骄傲地把鱼抓出水面,是一条一尺长的大鱼,一些鳞片金灿灿的。我小心翼翼地举着它,向池塘边的大铁桶趟过去,拉拉队友们欢呼着。眼看就要到塘边了,大鱼在我双手间用力一摆,竟脱手而出,跃入空中,“扑棱”一声重又逃回水中去了。唉,功亏一篑!塘边的拉拉队友们先“啊!”后“唉!”地感叹着。阿春走过来问,抓到鱼了?听我说抓到又跑了,笑着说那不是抓了个寂寞!他没下水,拿着个竹篓,身体几乎趴在地上,然后快速下篓,探着身子伸手向篓中摸去,大喊有鱼了!男队友赶忙趟过去摸,右手摸出手掌大小的一条小鱼,扔到池边的铁皮桶里。哪知他刚一转身,桶里的小鱼居然“啪”地跃出桶去,逃回了水里。在啦啦队友们的惋惜声中我俩继续费力地从齐膝深的淤泥中拔脚向前,池水在我俩腿边喧闹着。不一会儿,池塘边上的男队友大喊:“抓到了!”他很聪明,在水底一手掐着鱼鳃,一手抓着鱼尾,把鱼稳稳拿起,放到了盛了清水的桶中。几个啦啦队友忙跑过来看那桶里盲目奔突的大鱼。
两次的功败垂成并没有令我气馁,同伴的成功更让我信心倍增,坚信自己一定可以抓到鱼。一边下篓,心里一边琢磨,应该像男队友那样到塘边去,我们的走动一定惊到了鱼儿们,它们会逃的远远的吧?池边的军师们大声地出谋划策,这个喊要观察水泡,那个叫应该两人一块儿走,把鱼赶到一处......我自己观察到水面虽很浑浊但有些地方的水色较浅,而且还打着旋儿,那种地方该有鱼吧?果然,根据自己的英明判断,很快就又扣到了鱼。这次不敢再大喊大叫,镇定地和鱼周旋一番之后,牢牢地把它按住,然后摸到它的鳃,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扣住鱼鳃,左手抓牢鱼尾,稳稳地把鱼拿出水面,小心翼翼地走到池边,把鱼轻轻地放入桶底,鱼在桶里徒劳地奔突着,水花四溅,赶快用一只竹篓斜扣在桶上以防它再次溜之大吉。
熟能生巧,接下来的抓捕就变得容易多了,我俩你一条我一条地边捞边欢呼,碰到一起时击掌庆贺。池边的拉拉队们激动得欢呼,纷纷站到桶边欣赏战利品,指点着、品评着。阿春喊时间到时我俩居然各抓了三条大鱼,战绩斐然!哈哈!阿春,打脸了吧?
中午长桌宴,我们吃到了自己捉的鲜鱼,那叫一个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