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浪花·时光】怒放的格桑花(散文)
坝上的季节和坝上的人一样直爽率性,没那么多曲里拐弯的矜持试探,也没那么多的迂回曲折,昨天还细雨好像永远扯不断地淅淅沥沥,今天突然一下秋风飒飒起,天色迷蒙微凉,碧空高远,旷野深邃。秋,就这样地,突如其来和你撞个满怀。清晨的南山公园,露凝重闪亮,雾乳化朦胧,空气潮湿粘稠。不一会儿,早起锻炼的人们眼睫毛上、眉毛上密密地挂了一层细细碎碎洁白如莹的水珠,貌似圣诞老人迷失了季节的轮回,提前来到人间。
秋风这个神奇的画家正在调色板上选取暖色调,将红黄紫色系一点点地在原野山林中晕染、渗透。大地空旷辽远,高高低低的植物或浅黄一条或红棕一道,色彩丰富,层次分明和远山上每日迎风呼呼转动不息白鹤起舞般的风电轮遥遥呼应。林中光影斑驳,树叶或金黄或微红随风飘荡,一束束金色光柱投射在林中上,梦幻般从远古穿越而来,结果实的树木枝丫低垂,果实随风摇摆时隐时现,偶尔“啪”掉下来一只,惊飞一地金光中沐浴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冲向树梢。草甸上,露珠滚动,蛛网闪着金光,人走过,露珠噗噜噜掉落在地下,蹭在裤腿上湿漉漉,凉生生,草籽沾满裤脚,草色微黄,边缘干卷,脚踩上去发出干燥的嚓嚓声。曾经五颜六色招蜂引蝶的各种花也不再喧闹,毛茸茸金灿灿的金盏花,已经结出像绿色小菊花一样有微黄边缘的果实,蓝紫色顶着白绒花蕊的鸢尾花,脱落出一枚枚小宝剑直指蓝天白云间的花荚,橘色喇叭一样的萱草花,也变成花籽,探出黝黑发亮的圆脑袋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在这个大部分的花草忙着结籽灌浆初秋早上,在路边砂石堆,我看见一大丛格桑花正在忘我肆意迎风怒放,高仰着灿烂的笑脸在寒意阵阵的坝上初秋和我打招呼:嘿,早!
好高大的一丛格桑花啊,最高主干高2米多,最粗直径1厘米左右,每一株主干上密密麻麻生出好多枝丫,粗粗细细的花杆错落有致,细长的叶子疏朗飘逸,叶间争相冒出许多盛开的花朵,有玫粉、深粉、浅粉等多种深浅不一的粉系色和淡雅的纯白色,散发出阵阵清香,每一朵都笑意盈盈,彷佛要醉倒在这个初秋的南山公园,其间点缀着数不清的花骨朵儿大大小小如夏夜繁星,大的鼓出疙疙瘩瘩深浅不同的粉色,小的是绿色的透明的扁平疙瘩,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里边一汪绿水,迎着金色阳光在飒飒秋风中跳着热烈的劲舞。空气清冽飘香,那是格桑花的蕊黑底金尖顶着毛茸茸的花粉,散发着阵阵清香。细腰蜂、大头熊蜂拖着湿重的翅膀忙着授粉采蜜,嗡嗡嘤嘤飞来飞去歌唱着丰收的喜悦。一阵风吹来,花瓣上的晶莹露珠滴溜溜滚动,折射出彩虹般的七色光芒,飘逸的叶子迎风起舞,似翩翩起舞的少年,给人满眼惊讶,满心的喜悦。
每个季节有每个季节的精彩主角,在这坝上初秋,百花正在凋零的时候,格桑花不取悦任何人,独自向上与蓝天白云为伴,孤傲地把自己开成一树繁花。百度上说:格桑花又叫格桑梅朵、金露梅,为灌木,高0.5-2米,多分枝,羽状复叶,有小叶2对,小叶片长圆形、倒卵长圆形或卵状批针形,长0.7-2厘米,宽0.4-1厘米,边缘平坦,顶端急尖或钝圆,基部锲形,两面绿色。在我们这里大家都叫它扫帚梅,因为在晚秋收获的时候,它的枝干高大密实,可以捆绑起来做扫帚。今年雨水充足,格桑花杆格外粗壮高大,每一株都像小树一样张开密密麻麻的枝丫去努力抚摸头顶的白云,纤细叶子像绿丝绦飘逸俊朗,盛开的8个花瓣条纹状单层靠着黄色花蕊展开,顶端有两个锯齿分开中间凸起一个小尖尖,两边呈半圆形,每个花瓣紧紧靠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圆的花朵,单薄中透着优美雅致。它没有牵牛花的娇艳欲滴,没有百日菊的七彩斑斓,不惧脚下土地贫瘠,不畏风刀霜剑,修长的身子默默吸取天地精华,在这凋零的初秋,迎着风,顶着露,开出最壮观最灿烂的气势,呼啦啦地灿烂了一季风华。
格桑花的风华,也让我突然想起毛主席咏梅的诗句“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放在格桑花这里应该是:“已是初秋风料峭,惟有我自傲。”秋风中,薄雾里,叮咚的泉水为我伴奏,唧啾的飞鸟为我喝彩,沉甸甸的狗尾巴草为我起舞,在这砂石上唱响一曲最浪漫的生命赞歌,献给大地的滋养和成就,也献给岁月的轮回和懂的,用一颗善良感恩的心向过往致敬,向未来祝福!啊!格桑花!这一季怒放的格桑花开满了我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