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某新心情入市
　　 仿佛，受到各种声音邀请
　　 在一次次眼睛对视
　　 被迫入市的我，口袋里钱币就被洗劫一空
　　 仿佛，还听到其中的一个人说
　　 “什么都不懂我们要从他身上取走
　　 更多初始的美德，把他变成空壳，
　　 或许对他有用？”
　　
　　 继续往前，一堆人说：“瞧瞧，
　　 他的衣饰那么鲜新，棱角分明，
　　 线条笔直，瞧那白净的脸多么天真
　　 仿佛，没有被社会毒打过似的，这可不行，
　　 他怎么能够这样，会吃亏的，来！
　　 兄弟们给他上点眼药水，必须的”
　　 于是，我便闻到了药水的气味，臭的
　　 以后又觉得身上满是图画，有时怯懦
　　 有时卑鄙、蛮横、谩骂、凶残，可怜
　　 仿若同他们一样的那种
　　
　　 继续往里走，那个灰白色的大厅吞吃了我
　　 忽然想起我是我证明我自已来的
　　 简捷地说是要那个片片
　　 陷入软座上的人迷糊着说
　　 “你有什么证明你——就是你自已。”
　　 我说，有居委会开的证明及出生证
　　 陷在软座的人晃了一下说
　　 “好了，相信你，不会说谎，
　　 去服务台交钱后，等着吧”
　　 我暗笑“是那伙气味儿的人帮了我”
　　
　　 可我还是转头走了，仿佛从那口中挣脱
　　 兜里再没找着一文，我沿旧街返回
　　 脸上的单纯和兴奋仿若被刮掉一样的痛
　　 再一看，我身上满是插孔
　　 有的吸管还插在里面，有的线还连着
　　 有口也不能张的那种
　　 渐出市的时候，又仿佛被吃掉了半截
　　 我的电轿不见了，回家还有许多路程
　　
　　 经过另一个闹市区
　　 我可能再无整，可能、可能
　　 笃定，还能回去么？谁会认得？
　　 日光还是那样光明
　　 时光永在放松它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