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宅有二狗(随笔)
家有二狗
周虎子
为接送孙子上学,牵泰迪老狗入住儿子家。孙子养了只土狗,个头比泰迪高大壮实。这两狗相見便不友好,土狗非常警惕的护自己的窝和食。泰迪所过之地,土狗随后便巡察,时刻盯着泰迪的举动。儿子一家上班上学不在家,土狗在自己地盘上依然很自信。泰迪初来乍到,小心谨慎,在土狗的监视下也不敢乱动。
同在一个屋子里,两狗还教着劲。给泰迪放的狗粮和水,土狗过来喝了吃了。明显的排斥,时而气冲冲的扑向泰迪却不咬,借此警告立威。儿子一家晚上回家,土狗便得意得上窜下跳,刷存在感的摇尾巴。
突然我想到自己也如这泰迪般,一生中数次进入别人的领地,虽不是入侵占有,仅是融入也难。毕业进厂,那月奖人家都不想给分,厂子弟们有意介绍自己的关系背景,让我这学生娃知晓高低。借调某机关帮助工作,都是有背景关系和资历老的人,白干几年打道回厂。停薪留职在某上市公司打工,仍然比关系背景。好在我是创业元老又当过老板秘书,翅膀还是硬的。
进入别人地盘如同这泰迪到土狗家,被打量盯梢提防排挤,稍有不慎会被吼被咬。融入打成一片需要时间磨合。后来我调到报社,又一次到了别人的阵地。慢着观察,与人不远不近,不争不抢,低调礼让,时间久也便融进团队了。起初别人冷眼认了,别人质疑忍了,装鳖扮傻,别人便不在意的放过了。鸡群里跳进个陌生鸡,警惕甚或掐架扑楞翅膀威胁都是常有的。
人总要与陌生的人和圈子打交道,立个下马威大多数人实力不够,只好先低头应付,摸清水深水浅再行动。其实那个庙里都差不多,只是老和尚自持资历老,个别和尚以为自已能耐而已。如同人群总有左中右,新来者只能选择。看动物的表现也没知晓人性,欺生挤兑并不奇怪。慢慢的士狗与泰迪两看不厌了,出门溜弯还互相寻找,也开始争宠吃醋了。
狗通人性,也许有些道理。宅有二狗是同类同事,熟悉后便似职场争斗了,一会儿争强,一会儿争食,一会儿争宠,安生的时候少。狗也不易,都想占上风,也想岁月静好,难。狗性如此。人性也如此。那里都没有风平浪静,想开看淡了你少了在乎计较,但躲不开各种风波,树欲静却风不止。所以说多看山看水走进大自然,少与人拉扯。除非为了生活的不得己,明白了人性也便多些释然。
清晨遛狗时,常看泰迪与土狗并肩走在晨光里,土狗不再紧盯着泰迪的脚步,反而会在泰迪被流浪猫吓到后退时,主动往前站半步。这模样倒像极了当年报社里,曾对我冷眼相向的老同事,后来会悄悄把重要采访的线索递过来。
人性与狗性,终究都藏着柔软的缝隙。不必总盯着那些排挤与争斗,也别因一时的磨合而灰心。就像阳台上新添的狗窝,泰迪和土狗偶尔会挤在一起晒太阳,日子久了,陌生会变成习惯,防备会化作默契。
往后再看二狗相伴,倒觉得人生那些融入的难、相处的累,都成了往后温暖的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