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人在旅途(续)(散文)
这辈子,能遇到几个人?能到过几个地方?说实话,对我来说,是一种奢望。就在一天,我突然兴起,在QQ朋友圈发了“准备两天半的出行,一个天然美丽之地,可有人愿往。”青青发来信息,“无论你和谁去,请带上我。”
我们乘大巴转山转水,终于在晚上八点到达兴义。在陌生的车站拦下一辆的士。“这里离城多远?”“三公里左右。”的士司机答道。“带我们找家宾馆,最好在小吃街附近,好吗?”“街心花园,那里是步行街,有宾馆,也是小吃一条街。”路上,司机不厌其烦地介绍:“前面是盘江宾馆,价格高,不过我没住过,如果住一般的呢就几十百把块钱。”他接着又说:“不要担心在兴义会迷路,兴义人是“老憨”,只要你问,都会老实的给你指路。”
街心花园是以街心花园为中心,铁匠街、豆芽街、稻子巷等街道向四周辐射,有如八卦一般。我想赶紧安顿下来,但转来转去却没能找到一家宾馆。出门旅行最好的方式就是问路,当然你得勇于开口,并且得分清他们是否当地人,这需要辨识的眼光。在天桥上我拦下一个中年男人,他朝四周转了转,然后告诉我朝西直走两百米就有家酒店,我们没找到,遂转向几个在街头闲逛的几个大妈,她们很热情,“你从这个巷子走出去,到尽头后向右看,就看到宾馆的牌子了。”走了几十米,才发现我们一直在围着街心花园转,这家宾馆,曾与我们擦肩而过。有些东西就在我们身边触手可及,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缘由无故的与我们失之交臂。青青问了房价:“八十块一间”,她兴奋得想跳起来,但又担心房间有问题,打开房间审视一番后我们终于安顿下来。
到了一个新的地方,重要的是去找小吃,我们一直想找的“耍把头”问下来是早点,看来是吃不到了。这里大多是回族,特色是牛羊肉,这是我从的士司机那里听来的。青青已经饿得捱不住,她现在想的不再是特色,而是只要能充饥就行。人往往都这样,理想终究是感性,总得回到现实中。于是我们找了家干锅牛肉店坐下来,要了瓶酒,然后喝起来。
“你不知道,当听到一个单间才八十,哇,我毫不犹豫的就说要两间,我怕价格高呢,又想只要一间,怕被你讲。”青青很开心地说。“我也没想到这么便宜,出来玩关键是开心。我呢从来不乱,不管是单位女同事还是我身边的女性朋友都相信我,现在,当然也包括你。”我说。“是啊!所有的人都信你,但就是你前妻不信。哈哈。”我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又倒了一杯,顺便也给她增了一点。
在与老板的交流中得知旁边有条护城河,环境不错,于是趁着夜色出发,青青跟着我,有些怀疑走错了路。“放心吧!我方位感很强,与前妻年轻时去广东迷了路,我看了下天上的北头七星,然后在地上划了方位,轻而易举地走了出来,那时她挺信我。”
一座有河的城市是有灵性的,我不知这条河叫什么名字,流到何地去,河面上架有一条木桥,水流轻缓,在月光下听水声,听虫子嘶鸣,是一种意外之喜。于这样优美宁静的夜,在星光与波光的默契中思绪不自然地被带动。桥边的右侧面,隔着一大方浅草坪,左侧婆娑的树影掩映着着玲珑的石头,妩媚是掩不住的。
回到酒店,脚剧烈的疼痛,于是在空间里写了“就算有伤,也得像邱吉尔说的那样,绝不,绝不,绝不放弃。唯有坚持”的话,“这也太励志了,人家还以为你要坚持什么大事呢?谁知道你是坚持玩。”第二天清晨青青看到我写的说。“还是赶紧去买药擦吧!”这次我没反对,我的确需要药物镇痛。
兴义的路大多是单行道,我们只有选择打的进入景区,青青拍完照总是惶惶不安的拿来给我看,“行不?”怕我又讲她枉为摄影家协会会员。
山中清静,风也轻柔。在这喧嚣的尘世,难得如此清幽的意境,寂寞是不可言传的,静默却生暗潮。一帘飞瀑悬于绝壁之上,时缓时急的参和着天地间的各种声响,亦梦亦真。山道上老年人与我们快乐的打着招呼,此时,风在你的脸上,微笑在你的周遭,你不必拘束,只需步履轻盈,就能让时光为你沾上记忆的颜色。
“你知道吗?我之所以选择这里,是看了报道,这个景区上游政府想拦坝建个水电站,所以这里的景以后就不会有了,我想在被破坏前来,至少在最它最美的时候遇见它。”我自顾自地说。是啊!有些东西一旦错失就永远也回不去了,就像很多人和事一样。“你发现没有,如果说黄果树瀑布是一个男人的壮丽,那这里的瀑布就如一个女人的婉约可爱。”我对着青青说:“这么高的水流从几十米落下来居然没有声音,而且整个山谷很静。”青青似乎有所发现。
河水的柔波掩映着山的倩影,温驯的河水流淌着缠绵的情丝。恋人们轻呢的软语和着开怀的笑,在那飘飞的瀑声里,是欢畅,是快乐,是甜蜜。有谁不愿长久地沉醉在这样轻快的时光里?我还是会想起那个从黄昏谈到天亮的她,一身淡素衣裳,戴一条绿玉项链,闪亮着欣喜的目光。那是一个醉人的梦,醉了心,醇了四肢百体,只是,那迷人的景像又到哪里去了?就在我还沉浸其中时,几滴水珠落到脸上,像打碎了我的梦一般。
空阔的洞穴里,光亮处露出一条白色轻快的流涧,河上几个年轻女子站在水中,散着头发,光着白腿踢打着水花。生活的趣味就是不预期的发现,无论怎样,我们只能庆幸自己曾经在场。“你去问问没买电梯票的在这里可不可以买票坐上去?我不想浪费体力了。”经过五个小时行走后,我疲累地说。青青绕过通道上去,然后欢快地向我招手。坐上电梯,节省了我重新登山的时间和体力。
去往万峰林的路上,出租车司机给我们讲这里是一城三景,也就是马岭河峡谷、万峰林、万峰湖,都离城区只有几公里。车上我们谈笑风生,丝毫没有陌生之感。进到景点,这一带山形像是海里的轻波,默沉沉的起伏,而村庄就像这波涛中的鱼,对这位的景,在贵州人眼里根本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毕竟出门抬头就是山,太平乏普通,于是我决定租辆电瓶车去闲逛。
山地静极了。山谷里是平坦的原野,望见村舍,茅草在光下闪着亮丽的光,三两个馒形的小山掩住了通道,再转过去,妩媚的河水也望不见踪迹。去往山的私密处,头顶是交织的树,还有鸟儿和缓的清音。此时看村舍炊烟在落日余辉中升腾,顷刻间为这田野添深了颜色。
瑰丽的山地,是野游的最好选择。徒步是一个愉快,但骑行更是一个惬意。妇人、孩子、老翁,一致享受这番骑行的快乐,顺着这带草味的和风,放轮远去。我是偷着滑进山里去的,凭一台电力很弱的电瓶车爬过三四个山头,你能想象到如此适情适性的消遣?
在快要翻过一条山脊时车停了下来,一股呛人的臭胶味,电路超负荷烧了。“没事,先停一会儿,让电机冷下来。”我说。但天色开始有些暗下来,我不得不想法离开。下到山下,西天的太阳已隐在山里,放射着渐翳金辉,几个人与村庄,透明又不透明着,在我迷眩了的视觉中,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我不想在农家吃,先择了小城延河的一家别致的小餐馆坐下,要上一锅酸汤炖猪脚。“我们还会有下次出行吗?”青青问。如果一直保持着这种没有杂质的友情,我想一定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