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牧羊人(散文诗)
一
最先到达草原的,是风儿?还是我的羊群?我赶起我的羊儿,一路而去
风儿,最先看到了茵茵绿草了吗?我的羊群满眼都是翻滚着绿波的绿,那样的绿波,好似一片大大的荷叶,铺展在了整个草地
我知道,你在草原,一直都在
二
可是,风儿说,若是,它先行而至,他要伸出的手儿,却没有抚摸这样一抹抹绿色,那茵茵的草色
为什么要去抚摸沟壑与峡谷的额角,去抚摸裸露在萋萋绿草间的岩石,层层涟漪涌起的湖水,还有那无际无涯的广袤原野里的皱褶
三
或许,那风中的手儿,想轻轻,轻轻抚平那些额角的岁月痕迹,只是,风儿也会有错乱时候,总也无法熨开哪一褶皱起来的纵横交错的纹路
却令那眉峰越加紧缩,好似锁住了千年万年的思念与忧愁
四
此刻,风只好拂过了我的羊群,一只只羊儿亲吻着风儿,说着它们始终在路上
虽然,它们也有自己的故乡,可是,它们却如风儿一样,在不断的行走,行走在路上,哪怕高山哪怕峻岭哪怕雪地峡谷河流,它们不畏惧
五
或许,许多的情怀无法化得开,又或许许多的愁绪也无法挣脱得开,然而,我坚信,你不会被羁绊,你不会就此颓废,更不会因此而偃蹇
而我,早已飘在风里雨里,我与风雨相融合,我飘逸的身影,好似一只飞燕,追随着我的羊群,一刻没有停息过
六
黄昏与白昼,不断交换替姿势再出现,我听到了声声的叹息,那是风声里一只精灵的声音,它变换着姿势飞翔,好似再配合着黄昏与白昼
天地间,从来是山山水水不间断,山寒水冷,举步维艰,是常见,羊群早已掩在远雾中,树影重重,雾气蒙蒙,我念起你,你或许也是正在思念起我吗?
你牧着你的羊群,已经走在我的前面,你知道吗?我也开始追随着你,开始了游牧
七
黑夜还是降临,白昼的景物与黄昏时分的烟尘雾霭,都受尽了黑暗的口袋
羊群好似也走累了,它们此刻趴在一起,就好似一只只蝴蝶儿挤在一起,互相取着暖
我坐在荒原的一角,计划着明天的路线与水草,若是,再不寻到水草,怕是羊群很难坚持走下去
八
寒冷不断袭向我,寒风扬起我的长发,将我身上的余温去一点点散尽,同时,也在一点点将我的意志不断啃噬着
羊群好似感受到了什么,它们向我围拢过来,给我一丝丝的暖意,让我一丝丝的信念如温暖一样,同时聚拢回来
九
黑夜遮掩下,山峦好似变化多端的恶魔,不断变换着鬼怪的形状,周围一切陷入了诡异中
但见,山后冰峰,常年积雪,眼见着涧水张开大口好似要接龙潭,早开的花儿,依着绝壁与虎穴
真的是,高高险峻的岭,陡峭绝壁的悬崖,深不见底的深涧,似真似幻笼罩在我眼前
十
或许,人会胆怯,而,羊群却不会,它们依然安静的倒嚼,有节奏的声音,在空里传出来,一缕缕热气,在慢慢升腾着
小鹿儿依着母鹿,母鹿早已加入了羊群中,还有野兔狐狸大象都加入到了迁徙的队伍里
此刻,精灵儿哼着歌儿,这样的歌儿,是故乡的歌儿吗?令我突然想起来故土,那么羊儿们?它们也在想念故土吗?
还有许多跟随在队伍里的小鹿野兔和狐狸更有几只大象与犀牛,它们好似流泪了,很想念家乡吗?
十一
我必须要歌唱,要舞蹈,必须要让精灵儿停下它的歌声,那发出绝望与悲哀的歌声
于是,我开始,舞蹈,在盛大的旷野上,尽管没有舞台也没有音响灯光,什么也没有,可是,我还是扯起我的衣袖,牵过来我的马儿,再邀请出狐狸与大象野兔麋鹿
一起舞蹈吧,在风里,在雨里,在山崖绝壁之上,在巉岩之上
十二
黑夜里,银色的月光下,一棵棵树木的枝桠雪白雪白,好似月光的白裹缠住,又好似冷冰冰的白骨,刺向了天宇,好似要讨要一份最近的路线,尽快达到想要的水草丰美的草原
仿佛间,我看到了你,你骑着雪白的马儿,在月光里飞驰着,你的羊群就好似一片片白云,在随着你飘呀飘,飘在你身旁
十三
而我,陷入深深思考中,我是怎样来到这里?流放还是逼仄亦或是只是迁徙路过?
我有过恨吗?恨过这样的悲凉恨过这荒芜这无边无际的沟壑与峡谷
可是,当我看到你,我已经没有了怨恨,我只有倍加努力,向前,向着你的方向,不断前行着
十四
此刻,魔鬼已经出洞了吧,一阵阵冷风从我的羊群边缘刮起,黑影子,魔鬼提着一篮子的魔幻汁液洒在了羊群周边
我知道,明晨就会有青青草儿生长起来,我知道明晨我饿极了的羊群就要去迫不及待的吃这青青草儿,那草儿又嫩又鲜那草儿恰好适合羊儿和小野兽们的胃口,鹿儿兔儿斑马犀牛大象麋鹿长羚羊和角马
十五
只是稍微一想,我就要打寒颤了,若是真的动物们和我的羊群吃了魔鬼播下的草儿,那么,将会发生什么?
一切告诉我不能滞留太久,要赶紧起来行动,可是,夜里,月色朦胧,羊群很难行动
十六
正在犹疑不决,竟然,听到从空中传来一声声雁鸣
此时,月光惨淡的天空里飞来一只大雁,它飞行得不太稳,好似一只赤羽受了伤,有血液渗出
它慢慢落在我身边,我没有停下我的舞步
十七
大雁,加入到了我的舞蹈中,这令我的羊群越加兴奋,它们一只只也站立起来,一只只好似在歌唱,仰着脖子,朝着一个方向直叫:咩咩——
那样的声音,明亮,又高亢,好似一曲轻音乐划过长空,精灵被这气势吓退,不敢在妄自行动
十八
大雁轻轻舞蹈,悄悄对我耳语:赶紧赶起羊群离开,我来给你引路
我这才知道,原来大雁是救助我们的,只是,在来的路上不断被魔鬼阻挠与猎杀,因此,才受了伤
十九
大雁,曾被黑暗中的魔化吸引,误飞到了一片水池边,看着好似一波波粼粼绿水,其实,那是魔鬼设下的陷阱
就在危急关头,幸亏一位牧羊人恰好与他的羊群路过,那牧羊的人儿,他骑着白马,他英俊他勇敢又善良
二十
黑暗里,牧羊人,听到了大雁的哀鸣,疼痛钻心,伤口在流血
牧羊人停下来,将马儿放到水边,羊群也放到了水边
而,马儿,羊儿静静李在水边,它们只是望着水流,默默地忍受着口渴难耐
不能饮水,不能,大雁使劲最后的力气在喊着,说那是魔幻,那是魔鬼设下的陷阱
牧羊人伸出手来,冒着陷入深潭的危险,救下了那只大雁,就在大雁得救的刹那,而马儿和羊群却不见了踪影
大雁想与牧羊人一起去寻找失散的羊群,却当看到这一片地界又有魔鬼的魔幻之影出现,知道事情不妙,要有生灵遭受魔幻的折磨与残害
二十一
此时,牧羊人吹起他的竹笛,引来了空中的仙子,仙子说要有灾难降临世间,妖魔已经将马儿和羊群带到魔幻地带,要利用人们信任的马儿和羊群,来迷惑万物残害生灵
于是仙子赋予了大雁仙气,要它迅速而来,带领我们走出魔幻
那么仙子与牧羊人一起去寻找马儿和羊群
二十二
大雁闪烁着仙子赋予给它的奇幻色彩,只有拥有善良与智慧的人类与动物们才可以看得到的,妖魔是无法看见闪烁如白昼的光明的
就在路途中,瞌睡好似袭上了每一个生灵们,羊儿在野迈不开步子了,鹿儿兔儿斑马犀牛大象麋鹿们都晃晃悠悠,好似醉酒一样,只想趴下去,睡一觉,好好睡一觉
二十三
空里传来了胡笛的声响,悦耳动听,令人振奋,身上立刻充满了力量
悠悠的胡笛在重重叠叠演奏着,好似越过了山越过了水越过了山山水水,席卷了戈壁的残风与魔幻,让溪水潺潺流动,让山谷里的风轻轻的吹
我已经感觉到了他意汪汪情漓漓,满腹满心的思念,我又怎不是满心满意,一腔子的爱与恋,都在他的身上?否则,我怎会抛弃了那些优渥的生活,宁愿追随着他,去牧羊去游牧去接受一个个无边的黑夜一个个无法预料的或魔幻或神奇的未知世界
二十四
风儿再次吹来,大雁就在前面提着美丽心灵儿闪烁的灯火,我的羊群,紧紧相随,魔幻的魔网早已被羊儿与动物们的觉醒撕得粉碎,一片片一片片化成了齑粉灰飞烟灭
二十五
你已追回了你的马儿与羊群了吗?我看到天空里有仙子在散着花儿,仙子在驱赶着恶魔降下的灾难,魔咒解除了,人间以免遭涂炭了
你又在哪里?在回归的路途上吗?我在极力远望,只是想告诉你,我的牧羊人,我爱你,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