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老家,远方的游子回来了(散文)
在异国他乡呆着久了,回家的念头,一阵比一阵急切,远行的脚步,如放飞的风筝,无论飞得多高多远,那根细细长长的线,始终紧紧握在年过七旬、体弱多病、我那永远牵挂我老父亲的手中。牵肠挂肚的感觉,如此真实,只因不孝之子不在身边,千里挂牵,唯有文字成行,长长短短,可诉衷肠,漫漫长夜,唯有在梦中,出现严父慈祥的目光……自从母亲去逝之后,他是世界唯一为我牵肠挂肚、操碎了心的人!
当我踏进父亲住处小区门口的那一刻,看到他翘首以盼远方的游子,平安归来的那一刻,迈着蹒跚的步态、双手拄着拐杖,那花白、花白的头发,早已经染红了夕阳西下的半边天,我那善良、慈祥的母亲,在七年前,已经和厚厚的黄土融为一体,母亲在“家”就在,母亲没了,远方游子的日思夜想的“家”没了!父亲在尚有来处,如果将来的一天,严父走了,游子只剩人生归途!故乡很近,近到每晚都想回家;故乡很远,远到星夜兼程,也走不到儿时的晚霞。
每次从遥远的异国他乡回来,看到儿时幸福、无忧无虑,长大的农村乡下的家园,也是父亲、母亲,一砖一瓦,亲手搭建的家园,由于常年无人居住,已经变得满目疮痍,只见:
残门锈锁久不开,灰砖小径覆干苔。
无名枯草侵满院,一股辛酸入喉来。
忽忆当年高堂在,也曾灶头烧锅台。
恍觉如今只形影,家中无人诉情怀。
居留他乡几十载,重回故里似客来。
门口空留教子棍,重今难入双亲怀。
夕阳西下,我站在熟悉的家门口,只等到山边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月儿弯了,我等到细雨来了,流水冻了……依旧没等到母亲一丝的身影,让我泪流满面,一步三回头,再次踏上征程……老家是忘不了的故乡,故乡很小,小到只剩三间砖房;故乡很大,大到一辈子都走不出童年的篱笆;故乡很轻,轻到只剩乡音乡话;故乡很重,一声寒暄就能把游子压垮;故乡很近,近到每晚都想回家;故乡很远,远到星夜兼程,也走不到儿时的晚霞。
在游子的眸子里,永远映着母亲清晰的影子。可惜,无情的岁月,却永远带走了我那善良、慈祥母亲的躯体,只留下一幅幅帧贴叠加的回忆,让我在无尽的思念中追寻她的足迹。每当我望着天空中那朵洁白的云,总会忍不住轻声呼唤:“妈妈,妈妈……”可是,回应我的,只有一片寂静!
人们常说,天涯海角是最遥远的距离,可是,在我看来,比天涯海角更遥远的,是生死相隔的距离。脚步可以丈量大地,却无法跨越生死的鸿沟。生命是如此宝贵,却又是如此脆弱。我们常常眼睁睁地看着亲人们一个个离去,却无能为力,只能在泛黄的老照片里,重温那些温暖的瞬间。却永远捕捉不到一丝的音讯,让我泪流满面……
这如水绵长的思念,看着看着,就哭了,哭着哭着,感觉心都要碎了!想着想着,就醉了,醉着醉着,就疼了……
山河千里,有父亲在,游子的半边天依旧在,如果将来的那一天,我的父亲没了,游子的家永远定格在记忆岁月的帧贴中。人生漫漫,天涯无尽处,沿途风景捡拾的记忆里,有多少故事,待成追忆,有多少繁华,散落一地。今天唯有年过八旬的老父亲,是异国他乡的游子,昼夜交替出现在故乡帧贴里的、放不下的挂牵。舍不下的眷恋 !